第31章 誤撞壽席
覃鵲仁陰測測地冒一句出來：“鹿肉沒有，只有豬肉，害豬瘟死的。”
不過沐小溪卻立馬應了下來：“我稍晚一些送去。”
她覺得自己欠了慕南陵一個人情，小豆芽上次被人打了，人家上門來看過，自己送點東西去就是還禮。
吃過午飯，沐小溪換了一身簡單的家居服，褲腿挽得高高的，腳上穿了一雙鹿皮條做的涼皮鞋，牽上黑驢，坨上鹿肉就往漫花山莊趕去。
到了漫花山莊她才看到，門口一長溜的全是豪華馬車和配着精緻馬鞍的駿馬，從門裏傳來笑聲頻頻。
沐小溪問門丁道：“今天這裏舉辦宴會嗎？”
因為上一次她送過鹿肉來，所以門丁認得她，回答道：“是的，我們老夫人的四十大壽在山莊裏舉行，所以我們慕爺讓你送鹿肉過來的。”
沐小溪：“好，鹿肉在這裏了，你們拿進去吧。”
“我們在門口接待客人忙得很，你還是自己把鹿肉鹿肉送到廚房去吧。”門丁說，“你可以趕着毛驢進去，從那道門走。”
門丁的手指向山莊大門旁右邊的角門，又眼尖地叫住了一個出門辦事回來的老媽子，讓她領着沐小溪進去。
這扇角門是專為山莊裏面的管事僕從等人進出的，凡山莊裏面的食物用品等共給都是從這道門進去。
“好吧。”沐小溪看着門口絡繹不絕的賓客進出，便答應了下來。
從角門進去，山莊很大，沐小溪牽着驢子在裏面兜兜繞繞走了好一會兒，終於停了下來。
老媽子指揮沐小溪道：“前面那段小路過去，繞過那道圍廊，過一個花圃就是廚房了，你自己送過去吧。”
老媽子要趕着拐彎去賬房報賬了事，便偷懶讓沐小溪自己送去廚房。
咦，那不是……
一個丫鬟在廚房門口探了半張臉出來，一眼瞅見了沐小溪。
她是慕香雪的丫鬟春紅，她受她的小姐吩咐是來讓廚房做冰梅湯的。
見到沐小溪的出現，她匆匆回去向她的小姐打報告去了。
將鹿肉送到廚房后出來，外面的太陽正盛，沐小溪便撿有樹蔭遮擋的地方走，沒有再往原路返回。
反正在她的打算里，只要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就是，能走陰涼之地何必要走太陽下去暴晒呢？
走着走着，她便走到了一處水塘旁，這是一處視線十分開闊的荷花池，比她家門前的荷花池還大，接天蓮葉的荷葉上開滿了粉色和白色的荷花。
荷花池上面由圍廊圍成一大圈，圈中間是一棟雕樑畫棟的大殿一般的房子，房子高大而四面開闊，高出整個塘子，就像一艘巨大的超豪華遊船一樣，立在荷葉荷花翻飛的水中央。
房子四面都是漢白玉石築成的台階，三面台階連着圍廊，正面大廳台階下去延長數尺連着一個大涼亭，大涼亭里絲竹聲聲。
人的談笑聲是從雕樑畫棟的房子裏傳出，傳入沐小溪的耳中。
她抬眼一看，便看到闊達敞亮的房子大殿堂里擺着一圈桌椅茶几，桌几上擺着各色的精緻的茶點水果。
座上皆為女賓，都作華服，每一個人身上都透露出高貴典雅的氣息。
丫鬟婆子們侍立在旁邊，個個凝神斂氣，絲毫不敢恣意放縱，即便有端茶遞水的下人穿過圍廊，但都是小心謹慎，輕輕悄悄，十分恪守着規矩和自己的身份。
坊廳對着的大涼亭上正在表演節目，絲竹歌舞聲便是從這裏傳來的。
沐小溪的貿然闖入，便顯得特別突兀，坐在南城夫人身邊的慕香雪幾乎是第一時間便看到了她。
”大伯母，您看，有人赴壽宴遲到了。“
“誰啊？”南城夫人順着慕香雪的眼光看過去，發問：“是請來的戲子？這戲子拌成村姑倒是很適宜此地此景……”
“噗——”慕香雪掩嘴偷笑，附到南城夫人耳邊說：“大伯母，她不是戲子，是大哥請來為你祝壽的客人。”
說完，她瞟了一眼已經翩翩婷婷走到殿堂中央坐下的花翩翩。
花翩翩面前擺着一張古琴，她正要為老夫人和在座的各位貴賓演奏一曲。
沐小溪的貿然出現無疑分散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但卻給了慕香雪一次打擊沐小溪的絕好機會，一個當眾羞辱沐小溪的念頭在她腦中生成。
慕香雪：哼哼！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哦？”南城夫人很驚訝，抬眼望向斜對面西側瞭景台上陪着太子爺喝茶聊天看風景的慕南陵。
慕南陵表情一如既往的清貴淡泊，但內心卻有些不淡定了……
是了，那沐村婦是他請來的，他本來是想藉著請她送鹿肉過來套一套她的香水秘密的，誰料自己應酬賓客陪母親和太子爺表弟，一時間便將這事給忘了。
誰料到這村姑婦自闖壽席之地呢？
既然已被母親發現，他也只能認了，使了一個眼色給身旁的侍者，讓他下去安頓那村婦。
誰料南城夫人這時卻發話了——
“既然是陵兒請來的客人，那還不去請她入座？”
自古以來人們的傳統習俗便是，壽席上貿然闖入地位卑下的人（特別是乞丐和化緣和尚道士）都要好請好待，這叫為壽星添壽，斷然攆走或送走是不吉利的。
“是，夫人。”
侍婦人應答着，馬上去請沐小溪。
“我只是來給這裏送鹿肉的。”沐小溪說。
她對這樣的場合併不感興趣，拒絕了。
“今天是我們老夫人的大壽之日，我們老夫人說了，來者都是客，你可千萬別掃了老夫人的福氣啊！”侍婦人道。
沐小溪想想也是，今天是人家的壽辰，自己既然碰上了怎麼著也得上去給人說兩句吉祥話吧，不然就顯得太無禮了。
於是，她將驢子往圍廊欄杆上一拴，跟着那婦人去了。
這邊花翩翩已經開始演奏她的琴藝了，琴聲歡快，彈得很是順暢動聽，南城夫人臉上現出了讚許讚許的笑容。
“大伯母，這首曲子翩翩準備和練習了好幾月了，就是為了給您祝壽呢！”慕香雪巧笑盈盈地說：“她可在意了，生怕自己彈不好，惹您不開心，昨晚上還練習到半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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