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架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哎呀，趁老子不注意，倒被你這小白臉鑽了空子。”雄哥有些狼狽的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皮笑肉不笑的對左丘說道。
“你們幾個怎麼回事？是不是皮子癢了，打算到監獄裏蹲幾天？”酒店裏的安保已經注意這邊的爭吵好久了，沒料想吵着吵着，看上去最弱的左丘竟敢先動手，趕緊跑過來制止雄哥進一步的動作。
安保認識左丘，知道他是母球的專家，平時過來吃飯總是客客氣氣的跟自己打招呼，內心對他頗有好感，呵斥了幾句后，不動聲色的擋在了左丘身前，提防雄哥傷了他。
雄哥人高馬大的，左丘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給老子滾開，我看是你皮子癢了。”雄哥看出安保對左丘的維護之意，心頭火更加大了，猛地一把推開了他，手指着他的鼻子喝道。
雄哥也經常來這家飯店，平時沒有這麼鬧事過，今天跟左丘他們越來越擰上了勁，尤其是被左丘一拳打翻在地沒有了面子，豈能輕易罷手。
“組長，這邊有人打架，我先處理一下，如有必要，我會報警支援。”安保見雄哥依舊是要把事情鬧大的樣子，心知無法善罷甘休，馬上連線安保組長進行彙報。
作為飯店的安保，只能維持一下現場秩序，能把人關進抓起來關進監獄的，只有空中之城的空警才有權力。
“報什麼警？你的狗眼沒看見，是他先動手打的我嗎？”雄哥雙手一舉，示意自己不會動粗，制止了安保的進一步行動。
他不願意空警進來抓人，那樣他就白挨一拳了。眼見着雅蘭黛十分緊張的站在左丘身邊，臉上的神情明顯對小白臉很是在意，雄哥的火氣就更抑制不住的要爆發。
“喂，小白臉，剛才老子不注意，被你打了一拳。要是爺們兒的話，咱們格鬥場上見分曉。”雄哥陰惻惻的目光緊盯着左丘，右手朝飯店中央的一處高台指去。
空中之城的人們，時常會有些小摩擦發生，夠不上蹲監獄的罪過，不加以懲治又會讓風氣不正，為了讓居民們日常積累的壓抑情緒得以釋放，經過最高委員會批准，在不浪費空警的人力和資源的前提下，對於夠不上犯罪的小小違反法令的行為，雙方同意后可以在格鬥場上進行解決。
幾乎每座大型的學校、飯店、娛樂場所，都會有一座格鬥場，讓空中之城單調乏味的生活中多一些調劑，解決爭端之餘，也會讓大家漫溢的荷爾蒙得到宣洩，各處地方的生意也會因此好上一些。
“上就上，我奉陪。”左丘沒有廢話，將拉住自己的雅蘭黛推開，對她笑了笑示意無礙，堅決的率先朝格鬥場走去。
“等一下，一起鬧事的是咱們四個，你小子也別想閑着。”張偉庭此時顯出了師兄風範，豈能讓身體明顯不如雄哥的左丘去吃虧，招手把左丘叫住，衝著雄哥的同伴說道。
“雄哥，要不還是算了吧？”同伴的膽子不大，眼見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內心發怵的低聲向雄哥請示。
“你他么的還不如那個小白臉呢，你第一個上，別給老子丟人。”雄哥恨鐵不成鋼的朝他肩膀狠狠捶了一下，打得同伴一個趔趄。
“咱們來個二對二，最後站在台上的人就算贏了。”雄哥沖一臉不服氣的張偉庭喝道。
“別打架了，咱們還是報警吧？！”雅蘭黛眼見張偉庭和左丘，都不如雄哥健壯，拉住左丘的胳膊說道。張偉庭身體還算強健，平時也喜歡鍛煉身體，格鬥技巧掌握了一些。
左丘，還是算了吧。
“嗨，你這小妞真的不錯，放心吧，雄哥只會把他打趴下，不會要他的命的。”雄哥看看楚楚動人的雅蘭黛，語氣輕佻的讓她放心。
格鬥場上都有裁判，保證格鬥雙方不出人命或者重傷，但難免不留神會讓一方被對手下狠手，實在是保證不了百分百的安全。
“那好，咱們就二對二，贏了怎麼說，輸了怎麼說？”張偉庭毫不退讓的答應了雄哥的格鬥方式。格鬥嘛，加上些彩頭才夠味兒。
“我們不可能輸的。這樣吧，假如我們輸了，他先動手打我的事情就不追究了。我們如果贏了，要三瓶酒和一桌菜。”雄哥不是笨人，思索一下就不廢話的提出了不算過分的條件。
他倒是想贏了的話，讓雅蘭黛陪陪他，不過這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人生一世，不過是衣食住行，在空中之城，也就是吃喝還能引起人們的興趣了。
“好，咱們一起過去。”張偉庭聽了，欣然接受了條件。
格鬥場在飯店中心位置，大約兩丈長寬，比飯店地面高出一米左右，四周都用軟索攔了五道，中間地板上鋪着厚厚的短毛地毯，防止格鬥的人意外受傷。
本來格鬥場上正有一組高矮一致、身材修長、皮膚白皙的女孩子在表演歌舞，給前來就餐的客人助興，接到後台指令后已經匆匆退場，給格鬥讓出了位置。
她們下了台，卻並未離去，而是穿着僅可遮羞的演出服，聚集在格鬥場最近的座位上，興奮的等着左丘他們上去。
最近格鬥的人不多，難得遇到一次，怎能不看個過癮？！
輕緩的背景音樂換成了重金屬搖滾樂，飯店裏之前的喧鬧氣氛，變成了一股狂熱，吸引着越來越多的人走進飯店，湧向中間的格鬥場。
“雄哥，那我先上了。”同伴無法退卻，只好硬着頭皮朝雄哥說了一聲，然後作出兇惡的樣子看着左丘。
“我先上吧，師兄你壓陣。”對方把健壯的雄哥放在後面上場，左丘一股怒氣強自忍耐着，三兩步跳到了格鬥場中央。
“你臉上的疤是怎麼回事？”裁判剛說完格鬥的各種規則，左丘趁着還沒正式開始，忽然對雄哥的同伴開口問道。
“有一次工作的時候，不小心被碰到了。”左丘一臉和善、語氣關切，同伴下意識的作出了回答。
“那怎麼不去消掉呢？”左丘繼續跟他隨意的聊着，手腳繃緊了勁兒，隨時可以發動進攻。
以目前的科技水平，臉上的麻子痦子傷疤根本不是事兒，幾分鐘就可以完全消除。甚至於骨折、刀傷等，隨便一間小診所，都有儀器利用生物再生技術，讓你快速完好如初。絕大多數的病已經如同治感冒那麼容易，無法抗拒的，是人體的自然衰老。
雖然有仿生再造技術可以替換個別衰老的器官，讓人的生命可以比從前多出百分之三十，但身體整體機能的下降，依然是生命最大的威脅。
左丘的體格跟同伴差不了太多，不過要想取勝，必須得用些心理戰術。他這麼跟同伴隨意聊天，就像朋友間的問候，是為了讓他放鬆警惕，甚至讓他不忍心對左丘下狠手。
從剛開始到現在，左丘觀察入微的得出結論，同伴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他完全是被雄哥脅迫着找自己的麻煩。
“雄哥說，我們做的工作被人瞧不起，臉上有道疤，會讓人害怕我，不那麼容易被欺負。不過像你這樣的人，一般也不會欺負別人吧？”同伴果然是個容易被左右的人，幾句滿帶友好的閑聊，讓他的鬥志不像剛上台那麼高昂了，甚至眼神中帶了些愧疚。
他覺得跟左丘這樣的小白臉格鬥，有些欺負人了。
“趕緊打，婆婆媽媽的廢什麼話？”裁判已經示意格鬥可以開始了，可台上對峙的兩個人，光擺着姿勢不動手，雄哥非常不耐煩的沖同伴吼道。
他雖然聽不清他倆在說什麼，可是看他倆的表情就知道，這兩個人都是沒格鬥過的慫貨。
“不好意思，既然站在格鬥場上了，我們就是對手。”趁着同伴被雄哥分散了注意力，左丘低聲抱歉着，手腳一點沒耽誤的率先發起了進攻。
他一拳狠狠的砸在了同伴的臉上，將同伴打得腳步踉蹌，隨即猛力一腳將同伴踢得差點摔倒在地。
“你這個卑鄙的傢伙。”同伴馬上意識到了左丘的陰險，憤怒的大叫一聲，張牙舞爪的沖左丘撲了過來。
“兵不厭詐。”左丘冷笑了一聲，揮舞着拳頭跟同伴糾纏在一起。
“格鬥不是婦女打架，請注意手段。”裁判實在是看不下去，將踢襠抱頭的兩個人硬生生的分開，示意他們稍作整理。
“用拳頭，用膝蓋，唉，給他一肘擊多好，可惜了！”雄哥和張偉庭看着台上似破婦發瘋似的扭打着的兩個人，恨不得親自上台去替他們打，不約而同的開口指點，說完彼此對視一眼，又不屑的冷哼一聲。
鈴聲一響，總算捱完了第一個回合，左丘臉上帶着抓痕回到台邊角落裏，拿過雅蘭黛遞上的紙巾，擦拭着額頭的汗水和血跡。
“你倆身形差不多，跟他糾纏在一起，你的力量不佔優勢。要跟他保持一些距離，襲擊他的腦袋、關節、肚子這些比較弱的部位。一條胳膊防禦，一條胳膊出擊，出拳要快准狠。”時間倉促，張偉庭撿着重點教導左丘。
“謝謝師兄。”左丘大口喘着粗氣回答。
他只覺得胸口像一把火在燃燒，呼出的空氣都帶着灼熱的溫度。平時他也會跑步鍛煉，可格鬥跟那種溫和的鍛煉壓根不是一回事兒，短短一個回合的劇烈輸出，他渾身酸軟發疼。
那邊，雄哥同樣指點了一番同伴后，第二個回合開始了。
“唉，這兩個人壓根不會格鬥，真沒意思。”台下那幾個看熱鬧的小姑娘，有一個意興闌珊的嘟囔着。在飯店工作久了，格鬥看過不少，像左丘他們這樣的低級打架，還真不多見。
“就是，還不如我呢，起碼我還知道幾招，他們這壓根就不是格鬥。”另外一個姑娘附合著說道，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那個看着很斯文的恐怕不太行了，接下來幾下就會被打倒，可惜了，這麼帥氣的人，我還有點喜歡他呢。”女孩子們竊竊私語着，儘管有些不屑，依然睜大着眼睛朝台上看，唯恐錯過什麼精彩場面。
“小白臉，這次讓你知道老子的厲害。”同伴經過短暫的休息，臉色好了很多，用惡狠狠的語氣對左丘說道。
“彼此彼此。”剛開始佔了便宜，卻沒有多大的效果，現在大家勢均力敵了，左丘不想多說廢話，暗暗琢磨着張偉庭教的格鬥要領。
第二回合，總算他倆開始有模有樣的格鬥起來，不再像第一回合看得人索然無味，里三層外三層的觀眾，開始替他們偶爾的漂亮動作加油喝彩。
“左丘加油！”雅蘭黛緊張的握着兩個小拳頭舉到胸口，大聲的給左丘打氣。
左丘臉上汗如雨下，喘氣喘得像拉車的老牛，聽到了雅蘭黛的助威聲，也無法分心朝她看一眼，全心全意的應付着對面同伴的進攻。
同伴的境況也沒比他好到哪兒去，臉上汗水恣意的流淌，那道他平時引以為傲的傷疤，因為臉色漲紅而不那麼明顯了，像一條小蚯蚓趴在泥里似的。
第二個回合結束了，他倆跟逃似的奔回各自的角落，癱坐在位置上抓緊時間休息。
“這樣下去非輸不可啊。師兄教你一招鎖喉，你找機會鎖住他脖子，他蹦噠掙扎的時候，你身體上下不要用力，跟着他的身體就行，權當是休息，胳膊上的力氣別放鬆，直到他用完了力氣，你自然就贏了。”張偉庭比劃着手勢和要點，耐心給左丘講解着。
“實在不行就認輸吧，不就是一些酒菜嘛？！”雅蘭黛看左丘那難受的樣子，心疼的勸道。
“那怎麼行？認輸了多丟人，我還要跟雄哥對打呢。”恢復了一些力氣的左丘，很是倔強的回道。
他知道雅蘭黛是愛惜自己，可要讓他在心愛的女人被欺負之後，主動向對手投降認輸，他萬萬做不到。
“就是，男人的事情，你不要瞎出主意。”張偉庭愛好格鬥，生恐左丘聽了雅蘭黛的話，主動認輸給他丟臉，有些氣急敗壞的呵斥着雅蘭黛，惹得她遞上一個大白眼。
“堅持住，那小子很快就不行了，他的體力絕對比不上你。等你贏了。我再把另一個幹掉，咱們就算揚眉吐氣了。”雄哥拚命給同伴打氣，眼睛不停的朝幾個台邊的小姑娘瞟。
她們看着身體強壯的雄哥，眼裏的愛慕已經遮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