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想抓我見官?
司凌一路上跟他們描述了很多昨晚以及很多個夜晚都發生過的綁架案。
司凌說這一帶天高皇帝遠的,治安不是特別好,常有奸盜之人為非作歹,縣令抓都抓不贏。
司凌還不忘提一提自己的汗馬功勞,把自己十四歲那年怎麼打入匪徒內部跟官兵裏應外合將他們一網打盡、從此讓人聞風喪膽、不收分文罩着這個鎮子的英雄事迹描述得活靈活現,就是不知道跟昨夜的案子有什麼關係。
他自己說的最近這波匪徒隱蔽得很,到現在都沒讓人發現絲毫線索,包括今早被送去衙門的那幾個,他打包票什麼都問不出來。
而且那些人警覺性高得很,不管是隱藏身份潛入,還是尾隨都找不到他們的老巢,所以司凌之前的辦法一點用都沒有,那他說這麼多幹嘛呢?
慕柳和硯杭抬頭看了看衙門的牌匾,又看了看清凈的府衙大門,硯杭回頭帶着明顯的無奈反問司凌:“你不是要我們報官吧?”
司凌也非常不屑道:“報官有什麼用?”他打量了一眼硯杭,好像在炫耀自己一般,說,“看你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除了讓衙門派人接應,還能有什麼用?”
“方才是你自己說報官無用,我們又怎麼去接應你呢?”
“這個,小爺自有辦法。我們走!”司凌說著就要拉走慕柳。
硯杭一手打開司凌伸過來的手,擋在慕柳身前,嚴肅道:“你要用她做誘餌?”
“怎麼可能!你個大男人連武功都不會有什麼資格說話?一邊去!”
司凌推開硯杭的手發現硯杭一點都不肯退讓,他瞪了硯杭一眼,一掌劈折硯杭的右手肘,緊接着就順勢往頸部劈去。
司凌的手並沒有劈向硯杭的頸部,在咫尺之間剎住了車。
“你怎麼不躲啊?”搞得我勝之不武知不知道!
“我是不會武功,但她有腿。”
她可以跑,而我可以給她逃跑的時間。
司凌擺擺手,道:“真是見着活得書獃子了,叔叔你都多大了還這麼呆?”
“叔叔?”硯杭雖然之前跟寧珌說過,但真的被真的稱呼還是頭一回。
“我上個月才弱冠,你不會是去年弱冠吧?”
“既喊我一聲叔叔,就別打你嬸嬸的主意。”
“你!”
嗯?我?
慕柳只是在一旁看個戲,全然沒想到自己就成了主角。
“你說呢?”
面對硯杭的突然點名,慕柳只好弱弱說一句:“不如先去衙門?”
“你是想抓我見官,順便把昨晚的匪徒舉報一下是嗎?”
這個、、、、、、你還真是太懂我了。
慕柳尬笑,這個衙門今天是進不去了。
司凌的計劃慕柳最終沒能知道分毫,她聽的最多的一句就是“自有安排”,莫說司凌,硯杭也是這麼說的,哪怕他跟司凌壓根就沒有討論過。
硯杭一直守在慕柳身邊,她知道他怕她被賊人盯上,可是她真的很想跟他說一句,“你又不會武功,能幹什麼呢”?
黃昏的時候,慕柳房外傳來一點動靜,好像是誰路過的時候掉了東西,也有可能是喝醉了,撞到門了,動靜只有短短一瞬,硯杭卻說司凌已經行動了。
他們什麼時候對的暗號?難道是心靈感應嗎?
“那我們是不是要去報官?”
“不急。”
哦、、、、、、
慕柳有些失落,怕硯杭發覺她的意圖,她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可是硯杭的皮也是刀槍不入的,他竟然還敢理直氣壯地跟她說:“今夜我陪你睡。”
誰要你陪啊!
慕柳將震驚的目光隱去,默默將凳子后移,雙手緩緩伸到他右手手肘處,獃獃的目光盯着他,然後、、、、、、
“啊!楊慕柳!”
慕柳狠狠捏住他手肘被司凌打得淤青的地方,迅速吹熄了燭火,提着裙子逃到屏風後面躲着。
今夜好像很安穩,第二天慕柳醒來以後,既沒有聽掌柜的說昨夜有什麼動靜,也沒有看見硯杭有什麼不安分的舉動。
難得他老老實實趴桌上睡,真是讓人想溫柔地喊醒他,然後問:“我們去報官吧?”
“報官嗎?”
“現在可以去報官嗎?”
“時候到了嗎?報官吧!”
慕柳在硯杭醒來的時候問一次,在聽完掌柜的描述昨夜相安無事之後問一次,在吃早餐的時候問一次,吃完了還不忘問一次,硯杭再不嫌她煩,她就能喜提口頭禪一個。
可能是自己短時間內提起報官的頻率太高,導致走在大街上慕柳剛想說話,硯杭就反問:“你就這麼想讓我受牢獄之災嗎?”
“不是,我想買胭脂。”
“、、、、、、”
硯杭明明是朝着她指着的胭脂鋪方向看去的,可是為什麼他能忽視胭脂鋪抓着她去一旁的面具攤上呢?
“我說我想買胭脂。”
硯杭選擇性失聰,一心一意挑選着他覺得好看的面具,比如這個青面獠牙的鬼面具,他居然說非常好看、以後她就帶着出門。
“不、、、、、、”不好看!
“你喜歡就好。”
喂!
慕柳被強行安上面具,一路上她揭開六次,被安回去六次,後來硯杭索性用攬住她的方式將她的雙手束縛住。
下午在客房裏慕柳看見硯杭一直在調顏料,又是丹砂又是松煙墨的,慕柳問他是準備作丹青嗎?
他說:“你想讓我為你作畫?”
沒意思。
次日慕柳是被屋外的動靜吵醒的,她穿好衣裳開門,看見掌柜扶着站不起身的硯杭站在門口搖搖欲墜。
“發生什麼了?”
掌柜的看見慕柳露出很明顯的受驚的表情,平緩了一下心情才說:“他半夜三更躲在門口我還以為是賊人,就、、、、、、下手重了點,”掌柜的說完,把硯杭往慕柳身上一推,然後把葯往她手上一塞,生怕她找自己要賠償金一般逃走了,“這是葯,外敷就好!”
“哎、、、、、、”我怎麼覺得、、、、、、掌柜的眼神不太對?
慕柳被迫托着硯杭踉蹌到桌邊,然後把藥瓶擺一桌,挨個查看都是些什麼東西。
“你傷哪了?”
“背上。”
“我去把掌柜喊回來給你上藥吧。”
“別去!”
慕柳莫名,只見硯杭有些心虛,放開她,說:“掌柜有些愧疚,別麻煩他了。”
“哦。”慕柳老老實實坐回來,打開藥瓶,念叨着,“我總覺得他怪怪的、、、、、、像是我臉上有東西。”慕柳說著,放下藥瓶去找鏡子,硯杭大概是做了壞事忘記收尾,如今為時已晚,慕柳看見自己滿臉彩墨的時候,總算知道昨天硯杭調顏料是用在什麼地方了。
“梅硯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