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下英雄皆草莽，只為師兄理紅妝
因為等到那天，你才算勉強擁有追隨我的資格
他，怎麼敢那麼狂妄！
而且狂妄得那麼自然，那麼自信。
……
直到走出凌霄樓閣那一刻，楚宵練都還在失神。
他向來是驕傲的。
哪怕當年修為盡失，被無數人嘲諷，也從未折損過心中傲骨。
但今天，他的驕傲被打碎。
李含光並未質疑他的天賦，也並未覺得曾經走火入魔的他無法再度崛起。
但恰恰是這種信任，讓楚宵練難受。
合著你相信我已經恢復資質，但即便如此依舊沒資格跟隨你？
想有資格追隨你，還得先去瑤池聖地鬧一鬧？
憑啥？
這麼大的口氣，哪來的？
可是，為何我竟無法升起任何反駁他的念頭？
就好像他沒有吹牛，只是在闡述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實而已。
心中若無凌雲志，豈敢拔劍叩仙門！
一顆金丹吞入腹，劍指瑤池斬月華！
他日我若為仙帝，家中雞犬盡飛升！
我已無敵太久，無敵的寂寞你不懂！
……
李含光的每一句話，都蘊含著特殊韻味，讓楚宵練振聾發聵。
這個世界，還沒有‘騷話’的概念。
也不會因此羞恥~
楚宵練只覺得李含光的每一句話，都霸氣絕倫，有無敵之勢。
在他面前，自己先天便矮了好幾截。
甚至明明是隔着屏風平視而對，他卻宛如在仰視李含光一般！
“我會證明，自己有資格追隨你的！”
楚宵練喃喃自語，眼中燃燒熊熊鬥志：“不對，不僅是追隨！”
“我會努力超越你，讓你不再寂寞！”
手中緊握着李含光給的真傳弟子令牌，楚宵練傲立於夕陽下。
他，似乎找到了茫茫仙路新的方向！
……
咻~
就在這時，天際劃過一道劍光。
劍光流星般落在楚宵練面前，化為一位風華絕代的紅衣女子。
“本尊乃傲劍三長老朱顏劍尊，你便是楚宵練？”
楚宵練躬身行禮：“見過長老。”
朱顏劍尊注視着楚宵練，微微點頭：“你的資質，已經恢復？”
楚宵練道：“是的。”
朱顏劍尊欣慰道：“甚好，可願做吾記名弟子？”
楚宵練愣了愣，笑道：“謝長老厚愛，但晚輩已經接過含光師兄的真傳令牌。”
李含光？
朱顏劍尊眉頭緊鎖：“胡鬧，他自己也不過真傳身份，憑什麼給你真傳令牌？”
楚宵練堅定道：“我相信，師兄心有機杼，不至誆騙於我。”
朱顏劍尊嘴角抽搐：“他，有個屁的機杼！”
“本門真傳弟子，唯有五大內門長老親傳，才有資格擔任。”
“五大內門長老中，只有本尊為火屬性劍尊，你若拜入宗門，當歸於我門下。”
楚宵練只是微笑點頭：“謝長老抬愛，但……我相信師兄。”
朱顏劍尊深吸一口氣：“他若助你成真傳，只有一個辦法，那便是說服他父親瀚海劍尊收你為徒。”
“且不論瀚海劍尊不可能收火屬性的弟子，即便你成功地拜入瀚海劍尊門下。”
“瀚海劍尊最擅長的長河劍氣，也絕沒有火舞劍氣適合你。”
“也罷！本尊可以許諾，若你後續天賦始終穩定，三年後可為吾之真傳弟子。”
朱顏劍尊覺得，自己已經做出很大讓步。
事實上，三年前如果楚宵練沒有走火入魔，這孩子大概率就是她的真傳弟子。
但真傳弟子如子女，是真正的衣缽傳人。
楚宵練曾經詭異地功力全失，朱顏劍尊自然不能如此輕易，直接收他為真傳。
畢竟，每位長老都是有真傳名額限制的。
要是收楚宵練為真傳弟子，日後他再出現走火入魔的情況，總不好始亂終棄。
收了，就得負責！
面對朱顏劍尊期待的目光，楚宵練有些猶豫。
只要答應，就能穩穩成為內門弟子。
他也相信只要三年內不出意外，自己便會晉陞真傳弟子，地位與李含光並列。
若是拒絕朱顏劍尊，李含光那邊的許諾卻未必能兌現。
這，本是一個無比簡單的選擇。
……
沉默良久，楚宵練終究還是向朱顏劍尊躬身。
他堅定道：“謝長老抬愛，但楚某已經接受師兄令牌。”
你！！！
朱顏劍尊鳳眉冷對，可怕的威壓剎那間降臨。
無窮無盡的炙熱劍意，讓楚宵練彷彿置身熊熊烈焰中炙烤，渾身大汗淋漓。
短短瞬間，宛如經年！
“愚蠢！本尊敢打賭，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
朱顏劍尊冷哼一聲，直接化作流光消失天際。
楚宵練這才癱倒在地上，大口喘着氣，目光卻分外璀璨。
他知道，自己錯過了莫大機緣，但他不後悔。
因為當那個光芒萬丈的人出現后，其他人都變成了將就，而楚宵練不願將就。
他不想跟着朱顏劍尊，走上幾乎一眼能看到盡頭的仙途。
他覺得，跟着大師兄或許有無儘可能。
他也渴望有朝一日，能對後來者說出那些霸氣絕倫的話！
那種感覺，一定是極好的！
……
與此同時，問道峰凌霄閣。
葉承影摘去臉上面紗，露出足以令無數俊傑痴迷的容顏。
她在舞劍，三尺青鋒氤氳，迸射出萬千道璀璨劍氣，如落葉紛飛。
不像是在練劍，更像是在跳舞。
可是在那優雅絕美的舞姿中，卻蘊含無盡鋒芒。
傲劍仙門鎮宗傳承：木之青葉劍氣！
鏘~
招式演盡，長劍歸鞘。
葉承影望向李含光，眼中滿是期待。
李含光微笑道：“你的青葉劍氣，已達圓滿境界。”
葉承影感激道：“師兄教得好，若無你日夜指導，影兒差得遠呢！”
傲劍仙門二師姐，葉承影。
天生極品木靈根，同輩實力僅在李含光之下。
她的高冷、淡漠，與其劍法、容貌同樣出名，被譽為‘冰山仙子’。
若讓其他人，見到此時葉承影的小女兒姿態。
恐怕無數人三觀都要崩壞。
……
李含光面帶微笑，正在泡茶，動作行雲流水。
一看便深諳茶道，絕對的茶藝大師。
他煮着靈泉，笑道：“如此容顏，為何天天遮着？未免太過可惜。”
葉承影臉上露出一絲緋紅。
她偷偷看了眼李含光，輕聲道：“天下英雄皆草莽，只為師兄……”
“理紅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