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 11 章

“不租她了”,這四個字的意思,蕭小津最近聽過的次數不能再多。

她在市區旺地租賃的四個鋪位,被不明所以嚴重搗壞,所做的裝修工程前功盡廢。

工頭一分錢都不給退,叫他幫忙把狼藉的現場清潔乾淨,可以,先付錢。

蕭小津的積蓄所剩有限,清潔費出不起價,她唯有與工頭安排的“老殘病弱”一起動手收拾趕進度。扔出去的一堆堆垃圾,報廢的地板,碎成渣的玻璃,就跟一把把扔錢一樣。

前後忙了四天,好不容易把店面恢復了不再嚇人的狀態,蕭小津計劃和工頭商量重新裝修的費用,又考慮過換人,不用這個裝修隊了。

但她傾向於繼續聘用這個工頭,這個工頭她是貨比三家后才簽合同的,而且已經付過一筆錢,跟他砍價的成功率要比其他的高。

她向工頭裝可憐,賣慘,低聲下氣懇求,工頭三番四次摸她的手,她假裝不在意,臉上堅持微笑,終於說服對方以半價優惠幫她把店鋪翻新。

擇日動工之前,蕭小津卻被房東通知,那幾個鋪位,不租她了。

蕭小津好言好語找房東講道理,宣揚合同精神,房東扔來一句:“我怕你再惹是非,下次害我的店鋪被燒。”

蕭小津心裏咯噔一下。

店鋪遇襲,她沒敢大張旗鼓呼天搶地,只悄悄報了警,就是怕驚動房東引發拒租。

房東不肯透露是誰通風報信,蕭小津猜測多半是來打砸的幕後黑手故意所為。

黑手是誰,她能牽扯出來的人物不出兩個。

那段時間余哲沒完沒了地換着號碼給她打電話,還一而再再而三地堵她,蕭小津更加確定自己的判斷。

她問警察這案件什麼時候能破,警察說她的供詞沒有實質證據,只能算是“臆想”,要抓到那個執行打砸的犯案人員,才能順藤摸瓜查出主腦。

至於哪年哪月能抓到犯案人員,警察說:“你等吧,有消息會通知你。”

蕭小津:“……”

那四個鋪位,房東寧願賠錢都不願意放租給她,蕭小津拿着賠款,感覺丟了西瓜,撿回一把瓜子。

她去中介物色新的鋪位,可合心意的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位置好的,她已經無力負擔,能負擔的,她又看不上人家。

幾經折騰,發掘出兩三處各方面條件都能接受的,中介找房東談完之後,又莫名其妙地拒租。

蕭小津懷疑過,自己的大名是不是被列入了黑名單。

她不信邪,繼續與中介奔走,結果找到幾家房東都不願意租給她。她賠着笑討好對方,還自願加租,對方仍不為所動,甚至出言不遜,罵她滾。

那些房東看她的眼神,有天生的嫌棄與鄙夷,彷彿被誰洗過腦。

與房東們接觸,蕭小津強忍了許多次隔空罵人的衝動,現在老房東寧母也揚言拒租,在她最疲憊,最需要一張暖床的時候,要將相處三年,不曾紅過臉的她掃地出門,不給半點面子,沒留半分人情。

蕭小津心裏積壓的不滿與不甘,還有隱忍的憤怒,按不住地湧上腦門,佔了上風。

她笑了笑,瀟洒地說:“行啊,不租就不租,我搬就是。”

她淡定坦然,彷彿都不當一回事,更別提有沒有受到半毛錢威脅了。

寧母挺意外,但不甘屈服,犟到底說:“好,一言為定,你一個月之內收拾包袱走人!”

蕭小津:“不用一個月,一個星期我就走。”

說完轉身進客房,頭也不回。

“哎怎麼鬧成這樣,明明是小雀的事,你怎麼把小津趕走了?”

“是我鬧的嗎?她也同意走啊,你到底站誰?”

身後寧父寧母一聲小一聲大地吵起來,蕭小津關門前,寧京雀追着擠進來,焦急道:“小津姐你別搬,我媽說的是氣話,你別信。”

蕭小津還能對她笑,平靜說:“沒關係的,外面出租房很多,這不是大事。”

寧京雀紅了眼,哽咽着替母親道歉,拉着蕭小津的手求她別走。

“都怪我蠢,忘了把收據扔了才會被發現,你不是幫我說情也不會惹着我媽。”

“這事誰都不怪,正好我在這裏住了三年,該是時候換個新環境了。”

“小津姐……”

這些掩飾的借口,寧京雀能聽得出有多勉強。

她家的老樓房,不如那些新搭的公寓樓新潮時尚還帶電梯,但勝在位置好,附近的設施包括地鐵,一應俱全。

小津姐租住她家空出來的客房,出入方便,租金合理,曾經盛讚這是她能租得起的性價比最高的房子。

“好啦別說了,再怎麼說我也要搬的。”蕭小津打斷寧京雀的挽留,反過來勸她放寬心。

寧京雀攔在行李箱面前,不讓她收拾衣物。

蕭小津嘆了口氣說:“我告訴你吧,我搬走不是完全因為寧姨的話,我是想趁這機會躲開前男友。”

余哲堵她,不分場地,在店鋪堵不上,他到寧家樓下堵。好幾次了,蕭小津出門歸家,都遠遠見他的車停在對面馬路。

蕭小津沒有力氣與他糾纏,對她來說,余哲絕對是個瘟神。

但她不得不回寧家休息,余哲又摸清她除了寧家,就沒有其它地方可去。

當初余哲曾建議她別住寧家了,他掏錢給她租住環境位置都一流的新公寓樓,或者直接住他家。

蕭小津念着與寧家的舊情,與寧京雀也相處要好,在他鄉有這麼個談得來的朋友,很難得,所以她沒捨得搬走。

如今回想,沒依余哲的安排就對了。

蕭小津把余哲擺出來,無奈地說:“如果我不搬,他會一直這樣堵我,萬一哪天不幸又被他堵住了,拉拉扯扯傳到他現女友耳里,那就麻煩大了。”

寧京雀聽了這解釋,阻止的態度才軟了一些,但她依然不捨得小津姐搬走。

蕭小津笑:“傻呀,我又不是搬回老家,我還在A市啊,什麼時候想見面,隨約隨到,地鐵多方便啊。”

倆人聊了很久,快十點了,寧京雀才從客房出來,回去自己的卧室。

蕭小津雖口口聲聲說外面出租房很多,但想找到合適的,跟找鋪位一樣,不是一時三刻就能解決的問題。

整租的太貴,合租的要看同住人的脾性,如果遇上不好相處的,簡直是災難。

在中介市場兜兜轉轉,一邊找鋪一邊找住,心力交瘁,放言一個星期就搬走的蕭小津想打退堂鼓了。

這樣很慫很丟臉,但流浪街頭或者挨高價房租,她更不能接受。

做人要能屈能伸,尤其只能靠自己的時候。她既然能忍着噁心哄譚總給優惠價,哄工頭半價重裝,怎麼就不能老老實實地哄寧母回心轉意呢?

寧母是凶,又強勢,但過去三年,她沒有真正為難過蕭小津。

蕭小津積極地給自己做思想工作,做着做着,地鐵坐過了。

是鮮果批發市場附近的地鐵站,蕭小津想了想,也行,去市場買些水果,當作哄寧母的武器之一。

這市場晚上也熱鬧,許多人趁入夜過來淘水果,批發市場本來就比外面的果店便宜,天黑後有些果攤會大減價甩貨。

寧母喜歡吃山竹,正當季節,蕭小津挑最貴的買了10斤,挽着往回走。

走了一段路,她想起什麼,疾步調頭。

最近操勞得厲害,又惦記搬家的事,晚上連覺都睡不好,腰酸背痛頭髮暈,來了市場,何不找初哥哥給她溫柔地洗個頭按個摩,花10塊錢買個放鬆?

理髮店正常營業,初哥哥給一位阿伯理髮順便剃鬚,蕭小津前面還有一位大嬸在排隊。

等候時間,蕭小津抱着10斤山竹打瞌睡。有人輕拍她肩膀,她一紮醒,山竹差點沒抱穩滾一地。

初哥哥幫她把一大袋子山竹放檯面,指指洗頭床,示意輪到她了。

“謝謝謝謝。”蕭小津忙不迭道謝,趕緊躺到洗頭床上。

初哥哥洗頭按摩的動作非常溫柔,蕭小津平躺着閉眼享受,不止一次想開口問:能不能加鍾?

熱力十足的水沖刷頭部皮膚,蕭小津舒服得悄悄打了個顫,初哥哥溫熱的手指按捏她的太陽穴,力度輕柔,穴位準確,規矩不作妖,她又一次悄悄打了個顫,心裏長長地喟嘆。

這種安靜無聲又專業體貼的正經服務,與市區昂貴又從頭到尾拚命吵着推銷的髮廊沙龍相比,真是一個寶藏。

“嘿喲,這不是蕭老師么?”有人笑鬧一句。

蕭小津警惕地睜開眼,見周老師赫然地站在洗頭床旁邊,居高臨下直視她,嘴角欠欠地單翹,笑得有點不懷好意。

蕭小津瑟了瑟縮,她這樣躺着,絕不是戰鬥的可選姿態,氣勢矮了半截。

周老師拿出根手指餅叼嘴裏啃,目光掃了掃蕭小津的脖子以下,這小動作很迅速隱蔽,盯着他一舉一動的蕭小津卻沒走漏眼,幾次都在心裏記下了。

她身材好,過得了“自認”與“公認”兩關,躺着也顯眼,就算初哥哥給她蓋了條薄毛巾,也擋不住風光。

男人本色沒錯,但周老師種種小眼神在正派的初哥哥面前,是色狗無疑了。

寧京雀早學完鋼琴,無求於他,蕭小津決定不理他。

周老師卻跟她很熟一樣,交代初哥哥:“躺着的這位不簡單,是我學生的姐,你務必打醒十二分精神照顧。”

蕭小津:“……”

他這話,聽起來像她要進手術室做開顱開胸九死一生的大手術。

初哥哥的回應是翻了翻白眼。

天啊,原來他們認識的,純潔的初哥哥怎麼會跟偷瞄她脖子以下的周老師做朋友?

蕭小津狐疑地打量圍着她站的兩個男人,初哥哥朝哪指了指下巴,周老師走開了,坐到理髮椅上,有多動症似的拿屁股磨着椅子,轉來轉去動個不停,視線仍投在這邊。

周雪塵見檯面有一袋山竹,以為是鍾皓買的,很自便地拿了個掰來吃。

鍾皓給蕭小津沖水,沒留意,蕭小津防賊似的防着周雪塵,自是看見了,她悶聲悶氣地說:“周老師,那是我買的。”

周雪塵含着籽說:“啊?你特意給我買的?這太客氣了蕭老師。”喜歡我的痞子情人請大家收藏:()我的痞子情人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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