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上身?
第二天上午,賈母就將榮國府的所有人都叫了來。
王夫人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寶玉昨個的事,她都聽說了。雖然老太太疼寶玉,可是這疼愛也是因為寶玉生而不凡,更是聽話懂事。現在寶玉將自己的玉摔碎了,整個人更是失憶,不讓任何人接近,更不要說原先的聽話懂事了。
王夫人心裏的擔憂,賈政一點都沒有感受到。對於母親要把賈寶玉帶在身邊教養,他絲毫沒意見,但是想到昨天聽下人們說賈寶玉的行為,他卻是極為老火的。若不是看在他還病着,又失去了記憶,他昨個晚上就要過來讓這小兔崽子知道什麼叫孝順了。
“想來昨個寶玉的事,你們也都知曉了。也是那個賤蹄子不懷好心,非要引着寶玉去池子邊玩,這才讓寶玉滑進了池子裏。我昨個已經讓人將那賤蹄子處置了,她一家子也都遠遠的發賣了。只是寶玉這個樣子,太醫也沒能靠近看看,只說是失憶,可是我觀着卻不太像。走路、吃飯、喝水、說話都沒問題,要說失憶啊?我倒是更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老二家的你說呢?”
賈母將話頭遞給了王夫人,所有人的目光也都向她看去,這讓王夫人倍感壓力。
王夫人立刻淚眼婆娑起來,“寶玉從出生起就沒有受過這樣的苦,想…嗝,想想昨個寶玉…嗝…受到的苦,嗝…我這個做母親的…嗝…就…就心痛萬分,嗝…不太懂…嗝…母親說這話是個什麼意思。”
聽着王夫人一邊抽泣一場回答,賈政直接心軟了起來。
見王夫人這個模樣,賈母立刻就氣的直咬牙,當初她怎麼就沒看出老二家的竟然會是這個德性,這些年就因為她的惺惺作態,她都不知退讓了多少。
賈母也就氣了那麼一下,隨即想到自己馬上要□□好的人,心裏立刻就笑了起來。她到時候是要看看,自己這個好兒媳,還能不能這麼惺惺作態下去。
“寶玉是你的心肝,難道就不是我的了?你每日忙着管家,我說讓他來我的院子你不幹,非要等出事了以後再來後悔。行了你若是真的關心寶玉,你就該守着他,而不是在這裏哭哭啼啼。昨個晚上寶玉可是一晚上都沒睡好,你卻連問都不問,也不知你這心是什麼做。罷了,你不關心我的玉兒,我自個來操心就是。”
聽賈母如此不給王夫人留面子,邢夫人差點笑出來。她是個直腸子,很多時候說話都會得罪人,當初她剛進府就得罪了賈母,接着又得罪了二房一家子。這才會這麼多年以來,在家裏沒有一點地位,甚至連管家權都沒碰到一下。還好她身旁的賈赦已經抓住了她的手,這才沒有讓她真的笑出來。
王夫人直接啪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拿着手帕不停地擦着角,“母親說的是,都是兒媳的不是。昨個害母親氣了一場,更是驚嚇了一番,平日裏母親身體總是不好,兒媳這才害怕晚上打擾了母親休息,會讓母親更加不爽利。昨個太醫也沒說寶玉怎麼樣,而且寶玉也能吃能喝甚至走路的,兒媳這才沒有過來。一切都是兒媳的錯,兒媳願意接受處罰,還請母親重重的處罰兒媳才是。”
賈母忙放柔臉色,“你這是做什麼?你該道歉的不是我,而是玉兒,好了快些起來吧!平日裏你忙,沒辦法照顧好玉兒,政兒那裏你也恐怕很多都無法顧及到。秦姨娘和趙姨娘雖然服侍了政兒多年,但是她們現在一個要照顧孩子,一個身體不好,雖然你也安排人照顧政兒了。但是就如同你說的我一個做母親的,終歸放心不下,這不政兒你可還記得你甘媽媽?她家裏的長孫女前幾天來見我,那姑娘真真是出落的亭亭玉立,性格也是文文弱弱的,是個討人喜歡的。再加上你甘媽媽可是照顧過你的,最是知道你的脾氣和習慣,我呀!也就舍了這張老臉,給你討了回來,你看如何?”
王夫人原本還在裝哭,聽到這話的時候,心裏立刻就開始罵娘起來。
當年她剛生了珠兒,老虔婆就以自己沒辦法照顧好老爺,塞進來一個趙姨娘。後來還是自己先低頭,在加上娘家得力,這才將趙姨娘給壓住,甚至時不時還能夠磋磨一下。當年趙姨娘也是老虔婆身邊的人,性格可不是現在這潑辣樣,趙姨娘她可以不在意,可是這位甘家孫女就不一樣了。
甘家的老太婆是照顧過老爺的,自然是有些情面在老爺心裏的。到時候自己想要收拾對方,就算老虔婆不給她撐腰,老爺也定然不會不理會。再加上對方一進府,自然是良妾,和那奴才上來的可不一樣,沒有什麼確切證據,她懲罰對方都會被人拿住話柄,更不可能任由自己打罵了。
王夫人依舊跪在地上,整個人哭也不是,起來也不是。
賈政原本還想叫王夫人起來,結果聽自己母親說起甘媽媽,他不由得想起那位從小看着自己長大的媽媽來。
賈政露出一個笑容,語氣也輕快了不少,“看來甘媽媽的身體還不錯,說來我也有許久沒有見過甘媽媽,等有時間兒子確實應該去看看她才是。”
賈母滿意的點頭,眼角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王夫人。
“額,老二家的你怎麼還跪着,還不快起來,若是你身體受損,豈不是我老太婆的不是了?快起來,快起來。”
王夫人不得不笑着從地上站起來,坐回到原位。
“說來這位甘媽媽以前是照顧老爺的,我也該親自去見見才是,也好感謝她一番。”
王夫人這話確實引來了不少賈政的好感,不過也就這樣了,並沒有讓賈政說出她最想聽的話。
賈母笑着看着王夫人徒勞無功的表演,絲毫不阻攔一二。
看着王夫人如此自討沒趣,賈母心裏直接露出了一個嘲笑來。
“那這事就如此說了,等晚些時候我讓人去說一聲,讓后找個好日子兩人迎回來。”
賈母一拍定音,絲毫不理會王夫人眼裏的驚慌。
賈政笑着點點頭,“就按母親說的來吧!”
賈母滿意的點點頭,“對了說起寶玉,我覺得還是得請人過來看看才是。寶玉含玉而生,從小也是懂事。只是這次落水醒來,不認識我們所有人,但是無論是說話行走還是主觀意識方面,他卻是沒有一點影響,一句失憶來解釋,我卻是覺得不夠。也不是我這個做祖母的不心疼寶玉,正因為寶玉是我心尖尖,我才不希望他出一點問題。”
賈母說完用帕子擦擦自己的眼角。
賈政仔細的思索着賈母的話,反倒是他身旁的王夫人眼神不停地閃爍着。
賈赦忙討好的對着賈母說道“母親說的是,說來寶玉從小就順順利利的,哪裏受到過這樣的事,該是請大師們回來幫忙祈祈福才是。”
對於賈赦這個大兒子的符合,賈母很是滿意。不過她還是沒有給賈赦什麼好臉色,她若是想要把控榮國府,就得讓賈赦和賈政兩人爭起來,也只有這樣他們才會重視自己聽自己話,從而讓自己能夠接着把控整個榮國府。
賈政看了一眼賈赦,心裏思考着賈赦說這話的目的。從小他就比自己大哥聰明,讀書也比大哥更好,而對方卻是出了名的紈絝,不知讓他在外丟了多少臉。就因為他比自己出生的早,一無是處什麼都比不上自己,卻反而繼承了榮國府。
賈政就算再怎麼不願意承認,他心裏還是十分針對自己大哥的,因為從小他就將整個榮國府當成了自己的。不然他現在也不會這麼聽從自己母親的話,霸佔榮國府的正院了。
“都說子不語怪力亂神,大哥這話說的,可別讓人聽到了,讓人嘲笑我們榮國府才是。”
賈母眼皮子動了一下,覺得自己是該給二兒子一點教訓了。
“老二你這說的什麼話?照你這麼多說,大家平日裏燒香拜佛也是錯的了?小時候你身體不好,我也是跪在佛像前給你祈福,你後來才好起來,怎麼你是不是也想來教訓教訓我?”
面對賈母的指責,賈政立刻就跪下了。
“怎麼會,母親這是在誅兒子的心啊!”
看着賈政如此,賈母絲毫沒有心軟,她含着眼淚用手拍着胸脯,“我誅心?你…你…”
看着賈母被賈政氣的說不出話來,賈赦忙上前去拍賈母的後背,對着賈政又急又氣的說道:“二弟你平日裏最是孝順母親,怎的今日這樣頂撞母親,還不快向母親道歉?你要是把母親氣出個好歹來可如何是好?”
平日裏這樣的話都是賈政對賈赦說的,此刻被賈赦給還回來,賈政被氣的直想吐血。
不過此刻他在眾人的注視下,卻是不得不先低下頭,“都是兒子的不是,還請母親原諒,一切都按照母親說的來就是了,還請母親不要再生氣了!”
賈母的眼神亮了些,她一把揮退賈赦,“我知道你的心思,起來吧!我也是因為心疼玉兒,你這個做老子的不要總想着自己,也該多放些心思在孩子們身上才是。”
賈政都敗下陣來了,還被賈母她們斥責了一頓,王夫人就算心有不甘,此刻卻也是什麼都沒有敢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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