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蕭玉
“……好吧。”秦衡有點頭疼，自己的事該如何管呢？要忘記過去的傷痛，真的很難啊。
兩日後，秦衡離開京城，一路南下，遊山玩水，放鬆心情。
身在皇宮的顏慧冉思來想去，決定想辦法改善一下目前她與秦儼的這種不遠不近的關係。
這天下午，顏慧冉在寢宮的膳房搗鼓了幾個時辰，終於做出幾道菜以及兩份點心，然後帶着自己的成果去找秦儼。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秦儼剛辦完一件緊急公務，準備叫人傳膳，聽得宮人來傳：“皇上，皇後娘娘來了。”
“皇后？”秦儼很是驚喜，自從他們吵架之後，顏慧冉就再也沒有主動來找過他，“快請她到偏殿去。”
說罷，將批閱好的摺子交給內監轉回各部，這才從側門轉進偏殿去。
顏慧冉已經將膳食擺好，就等他過來了。
“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味道肯定是比不上那些御廚做的了，但也肯定吃不死人就是，皇上先嘗嘗看？”
秦儼對她的手藝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以前她便做過這些。
他坐下后，先嘗了兩口湯，笑道：“很不錯。”
顏慧冉見他是真的沒有嫌棄，這才喜笑顏開。
“你雖然失憶了，這手藝倒是還沒減退呢。”秦儼笑道。
“我事先練過的。”顏慧冉笑吟吟地也跟着喝了幾口湯。
秦儼聞言，看向她的手，果然有燙傷，不禁十分心疼。
“其實你不必做這些的，你是皇后。”
顏慧冉垂下眼眸，輕嘆道：“可是我聽說，以前我都經常做的。”
“以前如何，不一定非要現在也如何啊。”秦儼並不明白，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片刻后，聽得她忽然問：“你是不是更喜歡以前那個我？畢竟那時的我擁有記憶，才算得上是一個完整的顏慧冉，而現在我……”
“怎麼會？”不等她說完，秦儼便握住了她的手，“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你都是你，是我一生的摯愛。”
顏慧冉倏地抬頭，眼眸晶亮地看過去，心中充滿期待：“真的？”
“當然是真的。”秦儼輕輕握着她的手，眉目間充滿了憐惜，“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那樣小心眼懷疑你，好在你雖然失憶了，人卻還在，不然，我這後半輩子該怎麼活？”
“其實衡兒說得對，以前的事過去就過去了，沒必要再去想，還是好好珍惜當下，放眼未來吧。”顏慧冉反握住她的手，微笑道。
秦儼有些意外，這段時日裏，他之所以不敢對顏慧冉靠得太近，就是擔心她為過去的事介意，不肯原諒他，這幾天他還在想改如何改變現狀呢，想不到她竟然比他先想通了這許多？
“以前的事，你當真不怨我了？”
顏慧冉輕笑搖頭：“倘若我還記得從前的事，恐怕是得怨的，但現在既然都忘了，又何必自尋煩惱，糾結於過去那點事？”
秦儼聽完，不由心潮翻湧，一時竟呆愣住。
“看什麼？飯菜都要涼了，快點吃吧。”顏慧冉被他盯着，臉頰泛紅，連忙撇開視線。
“那……我今天晚上處理完政務之後，過去找你？”秦儼笑眯眯地說道。
顏慧冉哼了哼，“你儘管去，能不能進得了門就不一定了。”
離開京城后，秦衡輾轉到了江南，本來是想隨便遊走一下，可是因心裏帶着對余曉嫻的思念，走着走着，竟不知不覺間到了弗州，當初與余曉嫻相遇的地方。
他在街上閑逛，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只是走得有些累了，就索性走進街邊的茶館歇歇。
今日出行的人似乎很多，茶館賓客滿座，已經沒有空桌，可秦衡又不想再出去另找地方，便朝着窗邊的那個客人走去。
“這位兄台，在下可以坐這裏嗎？”
被喚做兄台的事位白面書生，年紀不大，兩隻眼睛又黑又亮，宛如兩顆葡萄，十分靈動。
“請坐。”
他是一個人佔了一桌，別的桌上都至少有兩人來着，秦衡不好去打攪，遂選了這裏。
“多謝。”他沖書生拱了拱手，方到他對面落座。
夥計過來招呼，點了一壺茶和兩份點心后，秦衡笑着問道：“公子是本地人吧？不知尊姓大名？”
“不敢。”對方也沖他一拱手，笑着答道：“我姓蕭，單名一個玉字，正是弗州本地人，不過聽閣下的口音，像是從外地來的？”
秦衡點頭：“是啊，剛從北方來。”
“是來做生意？”蕭玉打量着他，見他打扮很像一個商人，便有此問。
“不是，我不過是遊歷到此。”秦衡如實答道：“之所以扮做商人，是為了方便。”
蕭玉點點頭，表示理解。
不過，看他氣度不凡，談吐言行與一般人不同，想來非富即貴，自己還是態度好一點為妙，千萬不可得罪了人家。
於是兩人便閑聊起來。
秦衡一路走來，一直都沒怎麼跟人說話，雖然也有護衛跟從，但跟他們沒什麼可聊的，他們也不敢這般與他敞開了聊，因此憋得挺厲害。
此時終於遇到個能說得上話的人，自然是忍不住與之多聊上幾句。
二人可算是相談甚歡，走出茶館后，秦衡問道：“不知公子家住何處？可是在城內么？”
“不，我家在一座縣城裏，距離此地還有好幾天的路程之遠呢。”蕭玉笑道，“其實我跟你一樣，也算是出來遊玩的。”
算是？
秦衡微微挑眉，也就是說不全然是了。
“既然如此，那咱們結伴而行如何？”
蕭玉遲疑了一下，頷首道：“如此甚好。”
次日，兩人便離開弗州城，繼續往南。
途中秦衡無意間問起蕭玉家中之事，得知原來他的父親乃是江南一普通的商人，而他則是家中的獨子，年幼便沒了母親，父親又常年在外，從小跟着祖母長大。
“我這次出來，主要是想到處看看，見見世面，此前我一直在家中陪伴祖母，還不曾出來過。”
秦衡看他嬌小瘦弱，面色也偏白，覺得他可能是從小身體不好的緣故，不禁頓生憐愛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