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秦公子
墨色的煙雨渲染了陰沉的天空,金碧輝煌的大殿上一個英俊的男子跪坐在案前,偶爾抬起頭,看着大殿之外的雨,雖是靜謐之態,卻有龍虎之威,侍立於兩側的近侍衛,偶爾餘光之內卻不禁敬畏之極,連呼吸也小心翼翼,這人正是天下之主,千古一帝嬴政!
一個近衛匆匆走近,他的頭顱緊緊低着,雖然他的身份走在這個大殿之內並無不妥,但是仍然有幾道寒冰一樣的氣息掠過了咽喉,無聲無息之間吞咽了一口口水,躬身道:“陛下,雲姬娘娘生下了一位王子”。
男子抬起頭;“哦,雲姬生了,不錯,傳旨,晚膳之後擺駕雲瀾殿”,侍衛躬身退下,嬴政霍然起身,走到大殿一角,推開了窗戶,此時天色漸晚,雲雨止歇,天際只有一抹殘紅,帶着一絲溫潤。
秦宮深處,一處偏殿之內,一個絕美的女子帶着深沉的疲憊,逗弄着身邊的嬰兒,小嬰兒身上包裹着綢布的裹衣襁褓,身上已經洗的乾乾淨淨了,沒有絲毫血污,正睜着一雙星辰般明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母親。
“孩兒這般可愛,你的父皇一定會喜歡的”,女子輕輕傾聽者殿外的鐘聲,微微嘆了口氣,她本是老秦貴族之女,雖然出身並非顯貴,但是卻也是名門之後,換做往昔,縱然是深宮之內,憑藉出身和姿容,不說艷壓群芳,卻也能立足穩健,尤其是那位帝王,更是英果之主,但是卻沒想到,卻來了一個驪姬,讓這位偉大的君主,也拜倒在她的裙下,原先雖然他對後宮甚少流連,卻也時常來此,但是自從驪姬進宮,已經足足半年時間,沒有踏足雲瀾宮了,若不是有了這個孩子,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一個紫衣侍女急匆匆的進來,低聲在女子耳邊低語了幾句,女子急忙掙扎着起身,這時一人朗聲道:“雲姬,不必起身了,朕要看看皇兒”。
大殿的門並未全開,嬴政已經走了進來,他已經換下來冠冕袞服,而是換了一身黑色的文龍勁裝,歲月似乎沒有在他的臉上留下痕迹。
“陛下”,女子柔聲道,嬴政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那個嬰兒身上,嬰兒似乎帶着一種好奇,靜靜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嚴峻的臉上似乎帶了一分笑意;伸手輕輕摸了摸嬰兒的臉頰,“這個孩子是就叫贏熙,好嗎雲姬?”,女子溫柔一笑:“全屏陛下做主”。
十年後。
一個少年走在深宮之內,兩個近侍寸步不離的跟着這個少年人,忽然少年停住腳步,望着遠處的宮殿,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不動聲色的看了看,一個近侍低聲道:“公子,今天是十五,公子可以去見娘娘了,這條路不是去雲瀾閣的地方”。
少年微微一笑,露出一絲溫文的笑容:“今日要去見一個人,母妃那裏晚些時候再去吧”,近侍輕輕點點頭,有些灰白的頭上多了一絲笑意,公子熙雖然是大秦十二公子,但是卻沒有絲毫的架子,對待身邊的近侍從來都非常溫和,宮人雖非常人,但是更渴望尊重,因此這個宮人把贏熙看做親人。
宮牆巍峨,影影憧憧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宮闈隱藏其中,秦朝的宮殿大氣磅礴,卻並不奢靡,雖然這幾年,自己的腳步已經走過了這座宮殿的大部分地方無數遍,但是還是忍不住感嘆,秦朝是一個偉大的朝代,也是一個短命的朝代,帝國初立不過數十年,千古一帝秦始皇一旦帝崩,大秦卻也分崩離析,雖然原因眾多,但是仍是忍不住讓人感嘆。
如人所料,贏熙本來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他來自後世,他自幼聰明,十幾歲就考上了一個著名的大學,人群之中總有些人,他們聰慧優秀,能剋制自己,永遠知道自己到底要什麼,他就是這樣的人,不過幾年的時間,他擁有了自己的企業,世事如棋人心難測,男人的本性之中天然存在着兩種東西,一種是賭,一種是戰,但是如果環境之中沒有這兩種東西存在的正確環境,那麼商場就是一個男人最好的地方。
這個笑起來儒雅的男人很快就在這血紅的戰場之中走出了自己的道路,雖然成功並不是一個人不斷地拼湊條件就可以達成的,但是實話實說,沒有這些的人,永遠不會成功。
只是上天似乎和他開了一個玩笑,正在他如日中天之際,他卻忽然得了絕症,這裏沒有任何陰謀,但正是如此卻更讓人感嘆,人算不如天算,但是正是如此卻激起了他骨子裏狠勁兒。
他積極治療之餘,從來不曾放棄生的希望,一方面默默安排好後世,努力鍛煉身體,希望能讓死神晚些來到,上天彷彿看到了他的努力,醫生本來斷言他活不過三十歲,但是他努力的活過一年又一年,他開始在世界漫遊,走過沙漠穿過幽海,思考生死之間的意義,他甚至花了五年的時間遍觀古今典籍,他本就是世上有數的聰明人,又是心無旁騖,不知不覺他的博聞強識已進讓很多的大師汗顏。
只是似乎應了那句話,無論如何努力,也無法反抗命運,死亡這個最終的歸屬仍然不停地在向他靠近,終於在他四十二歲這一年,他走到了盡頭。
穿過一個長廊,走過一個一覽無餘的廣場,走進一個偏殿,宮人看到贏熙來了,打開大門,大殿之中有一人,正在等他。
“公子”,那人站在陰影之中看不清面目,但是還未靠近,已有森然之感,似乎站在那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鋒利的劍,劍未出鞘依然是絕世利器。
“蓋聶先生,好久不見”,這白衣人正是天下第一劍客蓋聶,蓋聶躬身行禮道:“見過公子”,贏熙笑道:“蓋先生為父皇辦事盡心儘力,但是為我當這個劍術教習卻是當真不合格,常常十天半月見不到先生,當真讓人想念”。
蓋聶沉穩異常,但是少年稚氣未脫的聲音中帶着絲絲關懷,仍然露出一絲笑容:“公子天縱奇才,蓋聶也只是師傅領進門也就可以了,劍如人,把把接不同,只有找到自己的路,才能在成為第一流的劍客”。
贏熙點點頭:“贏熙受教了,不過蓋先生此次回來,周身氣息似乎略有不同”,蓋聶心中微微一凜:“公子熙竟然能察覺到我的周身氣息?難道公子的鬼谷吐納術已經修鍊到登堂入室的境界了?”,只是這似乎並不可能,要知道各門各派的功法側重雖然各有不同,比如道家和陰陽家,悟性高的弟子年紀輕輕,但是修為遠超許多前輩的大有人在,比如曾有傳聞,道家天宗的北冥大師,曾破例收了一個一個少女為徒,因為她在八歲那年就擊敗了天宗八大長老,雖是因為雙方並未動用內力,但是也可見這女孩子的絕世天資,但是內力的增長卻不單單是資質高就可以,閱歷見識缺一不可,尤其縱橫一脈更是如此。
但是公子熙卻彷彿並不在此列,自己雖然教導他不過三載,但是卻彷彿從來看不清楚他,自從教導他以來,自己就對天才兩個字有了新的定義,他也曾被無數人譽為天才,也曾見識過無數天才,但是像公子熙這樣的人從未見過像他這樣的人。
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公子大才,蓋聶此次奉皇帝陛下之命追捕重犯,這人武功高強,我也受了傷”,贏熙心中知道,勝七就是此次被捕的。
“這倒是有趣,蓋先生的劍法我心中知道,放眼江湖能能以一人之力傷你的人並不多”,話音剛落,一人道:“蓋先生的劍術卻是超凡,只是那人卻也不同尋常,縱橫七國遇強則強,黑劍士”,兩人一聽,都退到一旁:“見過陛下(見過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