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信與圖案

能做的事情，不能做的事情，菲克很清楚。如果他能夠破《開膛手案》，那麼他絕對會盯着壓力去做，但是如果不能的話，他絕對不會沒事去找麻煩。

現在有關於“開膛手”的線索太少了，因為報社的介入，情況變得極為糟糕。

第一個出現在現場的都不是蘇爾士廳的調查員，而是記者。那些業餘人士的指責給整個蘇爾士廳的人帶來了很大的麻煩，還有他們根本就不擅長現場保護！

有幾次發現現場的時候，還在下雨，大雨會帶走很多的證據。

最可氣的是有一次，這些可恥的蛀蟲竟然是在拍照，寫文稿，等到一切做完以後，才通知蘇爾士廳！理由是他們的人，忘記了。

望着街上灰色的霧氣，那些很普通的霧氣，這個時候看起來就像是擇人而噬的猛獸。

希望今天不會有那個倒霉蛋被“開膛手”盯上吧。不過，除了某些特殊的職業者，沒有人會在霧都的晚上營業。

深夜十二點，賓館的門被敲響。

剛剛從蒸汽工房裏面退出來的陳平很清晰地聽到了敲門聲，聯想到蘇爾士廳裏面流傳出來的傳聞，他是讓自己的人偶去開門的。

門口並沒有什麼人，走廊上面，也是一個人影都沒有，似乎剛才是他的幻聽。

只是地上的一份信件證明着這並不是他的幻覺，人偶很快就把信件拿了過來。

把信件拿到自己手裏面，輕輕地聞了一下，除了信紙上油墨的味道，並沒有其他的味道。

這應該是一份剛剛寫了沒有多久的信，送信人很小心，信封上面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迹。

就在他要打開信封的時候，他看到火漆的位置。陳平的瞳孔瞬間收縮，這上面的圖案給他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

只是由於自己繼承的記憶並不是很完全，所以才記不得這個圖案代表的意義。

不過很快，他就把信封拆開了。

既然自己不知道這個圖案代表的是什麼意義，那麼就去問知道的人就可以了。

只是信封上面只是寫了一句話，瓦沙里街19號，凌晨三點半。沒有落款和其他的信息，似乎是害怕別人拿到信件，知道了多餘的情報。

拿起桌子上面的地圖，這是給到霧都旅遊的遊客準備的。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找到了瓦沙里街，那個瓦沙里街應該是距離自己的地方不遠。

只是在要不要去這個問題上，陳平陷入了沉默。

這個瓦沙里街，應該是在霧都的舊城區和貧民窟的範圍，這個時候，這個人要自己去這個地方，到底要做什麼？

要知道貧民窟在霧都，就是混亂，無序，野蠻，最為骯髒的代名詞。在那裏，就算是蘇爾士廳的局長，甚至是曼徹斯坦帝國的公爵說話都不管用。

在那邊，有用的只有拳頭代表的暴力。如果是在昨天，陳平絕對不會過去的，但是現在……看着自己身邊的人偶，似乎也算不得冒險。

思考了一會兒以後，他還是決定帶着人偶過去。

臨走之前，陳平把赫石，還有晶石給放進去了。

原本是想要放之前漢斯給的那塊晶石，但是考慮到自己這次出去，很有可能會有危險以後，陳平決定兩塊晶石都放進去。

卡特那個傢伙在某種程度上面來說，還是很靠譜的，叫自己把這東西裝上，肯定是有道理的。他完全忘記了之前自己打算觀察觀察，再使用這塊晶石的決定。

漢斯提供的晶石裏面有一套刀術，是保衛刀術。其實也就是保鏢人偶所使用的刀術，所有的一切，都是以保護宿主為目的存在的刀術。

反正這種晶石槽位一共有三個，之前漢斯拿過來的晶石只是佔用了一個武器槽位。

只是在裝入晶石以後，陳平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這個人偶的時候有一種特殊的感覺，人偶似乎活過來了。

它的面容似乎是和真人越來越像，最開始還挺順眼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越看，越讓人感覺到膈應，最後甚至有一絲恐怖。

不過好在最後把視線移到那一對獸耳的時候，這種詭異的感覺消失了。

“這就是傳聞之中的恐怖谷效應嗎？還好加了一對獸耳。”擦了擦額頭上面的汗水，陳平鬆了一口氣。

所謂的恐怖谷效應，就是指一般的非人類的存在，越像是人類，就越會感覺到熟悉。可是但是當非人類和人類相似達到某個臨界值的話，那麼人就會對他們感覺到極為反感。

漢斯的手藝很好，製造出來的人偶已經和真人相當接近了，如果不是那一對隱藏的很好的獸耳，那麼這個人偶……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膈應。

真不知道購買漢斯人偶的那些傢伙，到底是怎麼處理這種情況的。

如果真的是那種用途，半夜睡醒起來看到一個人偶……那種和死人差不多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的枕邊，想想都覺得恐怖，心臟不好說不定直接就滾到閻王殿去報道了。

出於送信人不想讓人知道的原因，陳平並沒有選擇從旅館的正門走，而是從廚房那邊的後門離開。

帶上人偶，直接走入霧夜之中的街道。

如果是拿到人偶之前，陳平對於大半夜上街，是極為抗拒的。尤其是最近，霧都出了一個專門找人偶師下手的連環殺人犯的情況下。

不過現在，有一個“很強”的人偶保證自己的安全，他可以放心大膽地亂來了。

如果那個不開眼的“開膛手”來找他的麻煩，那麼他不介意當一回異國的熱心好市民，幫助蘇爾士廳的那些草包調查員抓到“開膛手案”的兇犯。

走到瓦沙里街的時候，陳平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因為四周實在是太安靜了，甚至可以說是安靜的有一點嚇人了。

貧民窟的夜晚和霧都其他的地方不一樣，這裏的夜晚，才是最為“熱鬧”的，各種各樣的牛鬼蛇神都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可是今天，整條街道，不，應該說是整個街區，就像是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