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塵埃落地
得到劉兲徠的確認，山河才站了起來，亮出手上的山河令道：“大家看，這就是那塊攪擾江湖不安的山河令，哪位願意可以上來一觀！”見到山河亮出手裏的山河令，很多人的眼中都冒出狂熱的眼神，有幾個人甚至都有些躍躍欲試，想要從山河手裏搶下這塊武林中傳說的寶貝。.
眾人的反應山河都看到了眼裏，他微微搖了搖頭，心裏暗暗嘆息道：“這就是江湖中人，一個個口口聲聲要為海連天等人報仇，可一看到這塊令牌，卻把什麼都忘了，悲哀啊！”
隨意的把手裏的令牌扔到地上，山河轉身對着蔡凔晴道：“蔡小姐，你現在是不是該給我們一個解釋了？我對你的身份真的很好奇。”
蔡凔晴聽了山河的問話，並沒有反應，只是有點失落的看着嘴裏不停念叨老婆的劉兲徠。她現在心情很複雜，自己也弄不清楚是什麼滋味，本來和劉兲徠接觸就是出於利用他的目的，可她沒想到這麼長時間過去了，劉兲徠竟然僅僅就因為她說的話，就一直念念不忘。當初設計自己被人殺死在他的面前，也只是為了能挑起江湖更大的風波，可沒想到劉兲徠竟然就真那麼相信了，傻傻的為她四處奔波，無情的滅殺了他曾經的一個又一個好友。
看到現在神志不清的劉兲徠，蔡凔晴的心中說不出的難受，在她三十多年的生命里，除了武功，就是自己的使命，兒女私情她從來想都不敢想。當她受命將自己的純潔之身交給劉兲徠后，劉兲徠就成為了她生命里的第一個男人，可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男人，現在卻深深的震撼了她的心靈。劉兲徠為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裏，但經歷過嚴格訓練的她一直都對劉兲徠的所作所為不屑一顧。可今天當她真正再次和劉兲徠面對面接觸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個男人其實早已經在她的心中開了一道口子，她清晰的感受到這個男人對她的深情。
就這麼盯着蔡凔晴，山河清晰地看到在她的眼中蒙上了一層淚光，也許這個女人終於想通了什麼吧！再看看那些緊緊的盯着山河令卻不敢近前的人們，山河突然有些感到厭煩，這難道就是江湖的真面目，就是一直號稱行俠仗義、打抱不平的武林中人？為什麼一切一切都和他想像得不一樣呢！
搖了搖頭，山河看到蔡凔晴正一步一步的靠近劉兲徠，眼中透露出的不再是冰冷的寒光，而是脈脈的柔情。對此，山河沒有再制止，就那麼靜靜地看着蔡凔晴的行動。
只見她來到劉兲徠身前跪了下來，輕輕地撫摸着劉兲徠的臉，淚水無聲的流了下來。感覺到有人近身，劉兲徠立刻警惕了起來，可在看到是蔡凔晴后，緊繃的全身立刻放鬆了，兩人就那麼痴痴地對視着，一動不動。
長嘆了一口氣，山河知道這次的事情估計要解決了，他失望的看了一眼那些面露貪婪的武林人士，冷淡得道：“你們誰想要那塊令牌就上來取吧！”說完，就走到了一旁坐了下來，不再吭聲。
得到山河的首肯，眾人剛開始還有些疑惑，在確認山河沒有說謊后，立刻激動地紛紛湧向山河令，就連那些八大世家、六大門派的人，也都有些蠢蠢欲動。為了得到山河令，那些平時道貌岸然的江湖高手在這一刻全都撕下了偽裝，都爭相搶奪着山河令的歸屬。有的人甚至已經開始惡語相向，準備動手拚鬥了。
也許是眾人的喧鬧驚醒了對視中的蔡凔晴兩人，見到場面如此混亂，蔡凔晴漠然的抱起劉兲徠就準備離開現場，反正現在所有的人都已經顧不上劉兲徠這個正主了。當她們走到山河身邊的時候，山河突然開口道：“蔡小姐，雖然我不清楚你和劉兲徠之間的關係，但劉兲徠現在的處境已經夠慘了，我想你也不願意再看到他被江湖中人誤解，遺臭萬年吧？若是你對他還有一絲情分，那就幫他洗脫污名吧！”
山河的話讓蔡凔晴渾身一震，懷抱着劉兲徠就那麼獃獃的站在了當場，久久不語，好像思考着什麼。許久之後，她才深情的看了劉兲徠一眼，低聲道：“老公，我對不起你！”說完就把劉兲徠輕輕地放到地上，然後毅然轉身來到了山河令的前面大聲吼道：“住手！”
紛亂的人群暫時被蔡凔晴的喊聲給制止了，看到所有的人都望向自己，蔡凔晴才繼續說道：“你們別爭了，這塊山河令是假的，很可悲啊！這就是你們這些所謂的江湖正道的嘴臉，為了一塊假的山河令整整爭奪了兩年，你們以後還有什麼資格說自己是武林正道，行俠仗義？看看你們現在的嘴臉，那還有一點高手的風度，想不到我們的一個小小的計謀，就讓你們內鬥到這種程度，我自己都佩服自己啊！”
蔡凔晴的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摸不着頭腦，紛紛疑惑的看向蔡凔晴，有的人甚至想要出聲質疑、反駁她的話。可蔡凔晴根本不給他們機會，喘了幾口氣后又接著說道：“實話告訴你們，劉兲徠其實是被冤枉的，整件事從頭到尾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海連天一家是我帶人滅的，劉兲徠也是被我算計給弄失憶後送到海外的。這一切一切只不過是想要挑起你們這些偽君子的內鬥！至於他後面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我們算計好了的，一切都是按照我們的設計好的步驟走的，劉兲徠自己根本沒有任何意識，可恨啊！可恨那些笨蛋沒有殺死他，可悲我現在才明白我對他的感情，我好恨！我好悔啊！”
深情的看了劉兲徠一眼，蔡凔晴大喊道：“老公，我愛你！這輩子我對不起你，來生我一定好好伺候你！”說完，她悲涼的大笑着拔出了插於腰間的匕首，刺進了自己的心臟。在她倒地的最後一刻她再次看向了劉兲徠，眼中洋溢着濃濃的情意。
“老婆！”被一連串變故驚呆了的劉兲徠終於清醒了，反應過來的他不顧一切的想要撲到蔡凔晴的身邊，可惜他的**道被山河所制，不能動彈。心裏默默嘆息了一聲，山河解開了劉兲徠的**道，其實他在蔡凔晴拔出匕首的時候就知道她想要幹什麼了，但他沒有制止，因為他知道這樣的結果也許才是最好的。雖然還有很多疑惑未解，但看蔡凔晴的樣子他也知道就算救下了她，她也什麼都不會說的。
撲到蔡凔晴的身邊，劉兲徠抱起了身體已經漸漸冰冷的她，看着那雙依然深情望着自己的雙眼，劉兲徠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來。從蔡凔晴剛才的話里，他明白了很多很多，但在看到蔡凔晴死在自己面前後，他心裏竟然對她再也提不起絲毫恨意。明白了自己做錯了太多太多，劉兲徠突然心裏一橫，就那麼拔出了插在蔡凔晴胸口上的匕首，然後咬着牙依然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就這樣，兩人都死在了眾人的面前，剛開始眾人還對蔡凔晴的話有所懷疑，可經過確認，那塊山河令確實是假的。接着山河也講出了自己對整件事的疑惑和那次他在青島聽到的那些黑衣人的密談，這才讓這些人漸漸相信劉兲徠是冤枉的，而風雲堡更跟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這次轟動江湖的糾紛就以這種方式暫時解決了，雖然留下很多疑惑未解之處，但總算沒有給整個武林帶來多大損失，這未嘗又不是一件好事。羞愧的眾人開始慢慢散去了，而心灰意冷的山河也謝絕了風雲堡的挽留，一個人孤單的離開了。他的心裏除了皇甫雲霞，什麼都不想了，在目睹了劉兲徠和蔡凔晴的悲劇后，他現在只想立刻將皇甫雲霞摟在懷裏，對她訴說自己的愛意。
坐在北去蘭州的大巴車上，看着着車窗外荒涼的景色，山河的心有些迷茫了，在目睹了那些江湖人士的醜態，還有劉兲徠那悲劇的愛情，山河心中第一次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了疑惑。這次答應出手幫助風雲堡是因為當時皇甫雲霞在他耳邊說希望自己的丈夫是個頂天立地，成就大事業的男人。為此，他才出手幫忙，可是一想到那些虛偽的人，山河不由得問自己，這麼做到底對不對？為了這些貪婪的武林中人，這麼做到底對不對？
還有那個劉兲徠，無疑他是這件事情裏面最無辜的一個人，莫名其妙的失憶，莫名其妙的被人陷害，莫名其妙的被人追殺，又莫名其妙的發生了一段本不該發生的愛情，最終雙雙自刎當場，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都是他們的錯嗎？若是那些江湖中人少一些貪婪，多一些冷靜，也許就不會被別有心機的人所趁，最終造成劉兲徠的悲劇。
心煩意亂之下，山河叫停了大巴車，自己一個人行走在曠野上，靜靜地思考着一切。紛亂的思緒讓他更加的迷茫，他甚至有一種帶上皇甫雲霞回隱門隱居的衝動。山河就那麼漫無目的的向前走去，直到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個小山村，在這個廣闊無垠的黃土高原上，就這麼一個小山村孤零零的聳立在那裏，給人說不出的凄涼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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