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豪賭
衛逍面前的年輕男人,神情輕佻地看着衛逍。
“我們沒有錢。”衛逍平靜道。
玉牌“融”入胸口后,衛逍持續了一年的絕望感,竟也消失了,此刻的他,內心莫名的踏實,有底氣。
“呵呵,沒錢,好說。”
小年輕戲謔的揚起嘴角,抬手,便將手裏的文件,拍在了衛逍胸口處。
衛逍看到,文件是一份借款協議,還有一份還款協議——
還款協議上寫着:無條件轉讓衛家在南城的住宅抵債。
“房子死都不會給你們!”
看到衛逍在看文件,盧慧珍凄厲吶喊道。
南城的房子,比起燕京,那自然不值什麼錢,但是就算不值錢,總價也值個兩百來萬。
劉家這算盤打得可真仔細,做局吞了衛家的錢還不滿足,連衛家最後一套住宅都要吞——法律規定,查封財產時,若住宅若是唯一住宅,則不執行強制措施。
也就是說,就算劉家“證據確鑿”,法院也無權強制查封唯一住房。
而對衛家來說,這房子意義重大——萬一失蹤的父親回來了,他還能找回來,這房子,是衛家最後的守望。
與此同時,這房子,也是衛家的信譽象徵——就算暫時還不上那些債,那也要讓債主討債時有處可討,衛家只是暫時落魄,並沒有跑路。
就算賣了房子,錢款也會第一時間被法院凍結,所以房子不能動。
“衛逍,如果我是你,我早就去死了,活着噁心自己就算了,還噁心別人,嘖嘖。”
“沒錢還的話,這房子啊,我勸你就鬆手吧!不然……”
“就不是談話能解決的事兒了,分分鐘,你,你媽,橫屍什麼的,你不怕?”
小年輕持續挑釁着衛逍,眼神像是在看髒兮兮的老鼠。
衛逍身上確實很臟,早上被弟妹的司機踹進了花圃,中午又在潘家園被群毆,他沒有時間和心思注意自己的形象。
“七百萬,十天內,我給你,但是!”
“這錢你敢要,你就要敢承擔最後的後果。”
衛逍昂起頭來,頹喪了整整一年的眼神,此刻變得如禿鷲般凌厲。
小年輕看到衛逍的眼神變了,一時間語塞三秒。
“你、你!哈哈哈!”
“在南城!誰不知道你們衛家拖欠了一屁股債?”
“哪來的底氣跟我面前耍威風?”
小年輕戲謔着語氣,抬起手指,連連戳着衛逍的胸口。
衛逍無所畏懼般,抬手就打掉了他的手:
“十天後,七百萬,我說到做到,不然,我這兩條腿,你拿去。”
“哈哈哈!十天七百萬?你確定?”
“據我所知!你特么現在連醫療費都欠着呢!”
“想讓我信你,行啊!現在立刻把醫療費繳清,我立刻帶人走!”
小年輕不依不饒,冷眼蔑笑着,似乎不多看衛逍一個笑話,就是莫大的損失。
就在此時,持續在一旁不說話的王醫生,忽然開了口:
“那個,醫療費已經繳清了。”
“不信的話,你們去窗口問問。”
“嗯?”衛逍聞聲回頭,他很意外。
“既然你們都談好了,就趕緊出去吧,這裏是醫院,病人需要靜養。”王醫生再次道。
衛逍一直以為王醫生是來看笑話的,聽了這話茬兒,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誤會了王醫生——他似乎是來盯着,別鬧太嚴重出大事兒的。
小年輕看醫生都這樣說,最後對着衛逍啐了口濃痰,一臉勢利的走了。
“王醫生,是誰交的醫療費?”衛逍疑惑問道。
王醫生一臉冷漠的回了句“不知道”,就離開了病房。
衛逍來到窗口查詢醫療單,果然,拖欠的好幾萬醫療費都繳清了,下一個療程需要的二十萬醫療費,也交了。
是誰交的這錢?
衛逍疑惑的同時,內心也飄起了某人的身影——白詩雪。
轉念間,衛逍連連搖頭,不可能是她。
去年兩人登記結婚時,衛逍才第一次見到白詩雪本人,雖說兩人是懷着各自的無奈結了婚,但初見白詩雪的那一面,衛逍的心,有漣漪被撩起。
後來婚宴的流水席結束后,直到現在,衛逍都再也沒見到過白詩雪。
應該不是她。
不過,是誰無所謂,一定要找到這位“好心人”,把這二十多萬還給對方。
就算一無所有,責任感,是斷然不能失去的。
眼下衛逍還有事情要做,他來不及思考問題,必須要去解決問題——七百萬。
衛家經受的苦難,衛逍發誓,一定要百倍奉還給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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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逍拎着個小馬扎,再次來到潘家園。
祖傳的玉牌與自己融為一體后,竟然獲得了這麼厲害的技能,衛家的翻身時刻,終於,來了。
鑒於劉叔總是拿潘家園開涮,說潘家園贗品浩如煙海,況且在潘家園混的,哪個掌柜的不是人精?
而且衛逍第一次涉足潘家園,就莫名其妙被訛詐了一頓,衛逍心知自己鬥不過這群人精,他也沒心思鬥來鬥去。
思來想去,衛逍打消了在潘家園逛盪“撿漏”的打算。
與此同時,他也落下了一個決定——擺攤兒,守株待兔,等寶貝主動上門。
他相信,像自己這種、落魄時逼不得已才來出手寶貝的,估計比潘家園的掌柜們好招架。
說干就干,衛逍隨意找了個旯旮角落,馬扎一撐,灰布一攤,攤子就算是“開張”了。
“小兄弟,你看我這燈盞,你收不?”
“明朝寺廟裏的寶貝!”
果然,生意很快就找上門來了。
衛逍壓制住興奮,裝模作樣的摸索一番,不經意之時,燈盞蹭過胸口。
“現代純銅金酥油燈盞,完整率百分百。”
“……”
衛逍聽罷腦海的提示,心也沉了下來,抬眼,這出貨的人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多少錢出?”
“三千!我家閨女上學得要學雜費,還有生活費,這要不是湊不齊,咱也捨不得出自家寶貝啊!”
似乎是衛逍的反問,給了對方希望,鼠眼男頓時殷勤起來。
要不是有提示,光聽對方這話,衛逍都已經有點心軟了。
可是這鼠眼男,擺明兒了是在欺負他看起來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