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鑒寶
是誰在說話?發生了什麼?修復是什麼意思?
衛逍打了個激靈,一記鯉魚打挺坐起身,身旁,幾十片大大小小的彩瓷碎片,散落一地。
他的胸口被彩瓷碎片劃出一道血痕,血痕處,莫名有一片稜角清晰的長方形烏青,形狀與祖傳的玉牌一模一樣。
難道是玉牌鑽進身體裏了?
衛逍趕忙抬手摸了摸胸口處那片烏青,烏青似有若無,定睛去看卻飄渺如煙,無意窺其時,其卻清晰無比。
這莫名的情況,叫衛逍頭腦一片空白而靜謐,無意識間,那道被劃破的血痕,引導着衛逍,撿起一片碎片,貼在胸口烏青處。
“元朝釉里紅彩瓷碎片,完整率百分之四,修復需996點玄石,玄石餘額100點,餘額不足。”
這麼詭異的事情!果然是這片烏青……哦不,是玉牌的作用?
這聲音,空靈得無從定位,衛逍卻緩緩明白,這聲音來自自己的身體!
弔詭的事情突然之間變得不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這話音的內容!
元朝釉里紅彩瓷!釉里紅可是元朝的工藝品代表!價值不菲!
是不是收集齊所有碎片,缺失的碎片可以用玄石抵扣?衛逍莫名在內心暗暗問道。
“是的。”空靈的話音,果然回復了衛逍。
衛逍得到回應,瞬間打起120分精神!
衛逍並不太了解古玩,但他的父親對古玩懷有十足的熱忱。
雖說父親的事業跟古玩無關,但父親偶爾會帶他,去一些拍賣會或者博物館,參觀一些古玩。
十幾年的耳濡目染之下,基於相關提示時,衛逍也能對相關古玩瞭然個大概。
元朝釉里紅彩瓷!這要是真的!那豈不是發財了?!
釉里紅最早出現於元朝,燒制技術極難掌握,是元朝的工藝品代表作。
由於元朝從始至終,始終貫穿着混亂和戰爭,因此元朝傳世的寶物十分鮮少,哪怕是銀器工藝品都罕見傳世,更何況易碎的瓷器!
由於釉里紅的燒制難度高,所以成品率和完美程度都極低,鑒寶師在鑒定元朝器物時,通常會更注重推演燒制過程——
總之就是一句話,越完美的彩瓷,出自元朝的可能性就越低,贗品的可能性就更高。
難道是因為這彩瓷過於完美,才導致剛才那小老頭打了眼兒,以為這彩瓷是贗品?
所以拿來當作訛詐他的道具?
衛逍趕緊冷靜下來,用自己的T恤,小心翼翼的將所有碎片包起來。
匆匆尋了個靜謐的小巷子角落,衛逍將一包碎片緩緩攤開。
“元朝釉里紅彩瓷碎片,完整率百分之九十,修復需10點玄石,玄石餘額100點,請問是否修復?”
碎片剛接近胸口處,空靈的聲音如約響起。
“修復!”
衛逍低沉的嗓音稍稍落罷后,幻覺般卻刺眼的白光一閃而過,再次打開眼皮,剛才還是一攤碎片的彩瓷,竟神奇的恢復完整!
發財了!母親有救了!
嗡……衛逍的手機,在他的褲兜里響起。
衛逍稍稍整理一下心情,努力平靜着,接起了電話。
“王醫生……”
“喂?你到底什麼時候能把醫療費交上來?”
“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母親的化療效果很不理想,上一個療程結束后,只是勉強止住了惡化進度!”
“想讓你母親保住命!必須立刻展開下一療程的化療,二十萬的醫療費不交上來,你母親就等死吧!”
電話那頭,是衛逍母親盧慧珍的主治醫師,醫師的語氣十分不客氣,甚至很惡劣。
他早就受夠了不僅要開展治療、還要充當追債的角色,能客氣才奇怪了。
“拜託你了王醫生,再給我幾天時間,就幾天……”
“今天不把拖欠的醫療費交上來!就過來把你母親接走吧!”
“啪”的一聲,電話被粗魯掛斷。
羞辱的話,讓衛逍的臉又紅又青,內心略感羞惱。
早上之所以問弟妹開口借錢,是因前幾天,他問岳母提過借錢的事兒。
岳母不僅不借,還叫保安圍毆了他一頓。
要不是岳母那邊已經徹底走不通,他也不至於腆着臉,問弟妹白詩琪開口。
至於“妻子”白詩雪,除了登記領證、辦簡單流水席時見過,其他時候,衛逍幾乎看不到白詩雪。
衛逍能理解白詩雪的迴避,任哪個姑娘莫名其妙被“已婚”,都接受不了吧。
不過沒關係!現在自己手上有了這寶貝!賣了就能換來錢了!
事不宜遲,雖然內心還有一百萬個疑問需要答案,但母親的安危更重要!
衛逍趕緊將T恤穿好,剛才訛詐他的那老頭兒,將他最後的幾百塊錢都摸走了,此刻,他只能抱着完整的彩瓷,奔跑起來。
腳步,來到另一處以字畫交易為主的古玩市場——琉璃廠。
“劉叔。”衛逍站在門口,低低地喚了一聲。
劉叔眯着眼縫兒,瞧見是衛逍來了時,眼神先是閃過轉瞬即逝的驚喜,旋即便是閃爍其詞般的支吾。
衛逍明白,劉叔是好人,他不是在閃爍迴避他,而是——他並不太有錢,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才流露出這樣的難為。
“小侄兒,你來啦。”
劉叔微笑着招呼一聲,起身叫衛逍到木沙發上入座。
“你母親還好吧?要是……”
“叔,我不是來借錢的。”
衛逍打斷劉叔的話,不用劉叔說完,衛逍早就猜到他想說什麼。
衛家雖然破產後聲名狼藉,人人擔憂被衛家牽連,但幾十年的人情交往下來,留給衛逍的,不止是冷漠和迴避,還是有一絲溫暖的,比如劉叔。
在琉璃廠開字畫鑒定鋪的劉叔,也是衛家幾十年的世交,衛家落魄后,劉叔幫過衛逍好幾次,衛逍欠他的錢越來越多不說,人情債更是壓迫在衛逍心頭。
所以沒錢還的時候,衛逍根本不好意思來見劉叔。
衛逍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將廉價的膠袋,緩緩打開。
釉里紅彩瓷,映入眼帘。
“叔,這次過來,是想您幫着看看,這彩瓷能賣個什麼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