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可惜了了
“說起這個，就得先說說我們逍遙大陸仙法世家的來歷。鴻蒙之初，人界是沒有仙法師的，真正的仙法師都在神界。神界有兩大種族，天神族和天巫族，兩族爭奪仙法之力，最後天神族勝出，佔據了天神宮。從此之後，只有擁有天神族血脈者，才能施展仙法。”
“照你的意思，每一個仙法師都是有天神族血脈的了？”
穆雲川聽到元秋這麼問，破天荒讚賞了一句：“不錯，有悟性。”
“那天神族的血脈又怎麼會流落到人界呢？”
“這世間有三界，神界，人界和冥界，人界最為渺小，冥界最為混亂，而神界則是凌駕於這兩界之上的極樂世界。而且神界對於人界照拂最多，天神族取得天神宮的統治權之後，便會派一些天神族人駐守人界，作為人界的守護神護佑一方平安。”
元秋聽得很仔細，穆雲川又接著說道：
“不光如此，一些在神界犯了煞的天神族人也會被遣送下界，行善除惡，積累功德；還有一些因為修習艱深仙法遲遲無法突破的族人，也會下界尋找一番機緣。”
“久而久之，逍遙大陸的天神族人多了起來，隨着歲月的變遷，他們有些回歸神界，有些則在下界生兒育女，而這些後代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具有天神族血脈的人，但是因為血脈不純，每個人的血脈濃度都不一樣。”
“具有最純的血脈當然好，因為天生具有法力，可以隨時修習高難度仙法，但是這樣的人除了各個世家的老祖，基本上是沒有的。”
見穆雲川說得頭頭是道，元秋忍不住發問：
“血脈濃度是不是和法力的多少有關？”
“你問到了點子上，不過不是和法力的多少有關，而是和能力的大小有關。因為不同的天神族血脈能力也不同，比如君瑤擅長火系法術，而這世間還有擅長水系，風系等等各種類型法術之人。他們對不同法術的感悟能力與他們的血脈有關。”
“我們仙法世家的孩子長到五歲上下，都會由家族用法寶測定血脈濃度，那法寶一共十格，一般而言能點燃其中五格的，就已經是天才級人物了，能有一格就可以被認定為是仙師學徒。”
“當然，這只是顯性血脈的情況，還有一些人運氣不大好，他們是隱性血脈，因為在五歲上下無法測出血脈之力，起初都是被當做廢材的，後來因為某個世家廢材崛起，測試殿那些老傢伙們才引起了重視，改為每隔十年測試一次，以防漏掉天才的苗子。”
元秋聽到這兒，不由得暗暗嘀咕，隱性血脈？這些崛起的廢材確定不是穿越過來的？畢竟玄幻小說中這樣的橋段不少，不得不讓人產生遐想啊。
“大哥，你也說了，別人家也有廢材崛起的情況，你這株廢材肯定也有崛起的希望啊。”元秋不失時機給穆雲川打氣。
出乎意料，穆雲川非但沒有受到激勵，反而臉色暗沉了下去，他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我和他們不同。”
“你不會比他們還要廢吧？難道測了幾次都沒測出來？”元秋猜測道。
“我三歲時就測試，血脈濃度就燃到了七格。”穆雲川猶豫了一會兒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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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秋驚到了，這傢伙也太會凡爾賽了吧。
剛剛不是說五格就已經天才了，您這麼暗搓搓的，是說自己是深藏不露的小超人嗎？
比天才還厲害？
“但是去年測試，血脈濃度顯示為零，也就是說我的血脈之力已經沒了。”穆雲川又道。
此刻，元秋的心情彷彿在坐過山車，忽上忽下，最終停在了谷底。
“沒，沒了？怎麼回事？”
穆雲川嘆了一口氣：“去年我突破之時出了點事，然後就……”
“究竟出了啥事？”
“好漢不提當年勇，現在還說這些幹嘛？”
見穆雲川一副不想再說下去的樣子，元秋很想撇個嘴，什麼好漢，分明是衰漢，哪有這麼倒霉的，好好一個天才變成了廢材。
想到這裏，元秋心裏大呼可惜，她彷彿看到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就這麼啪地熄滅了。
“你就沒想着找點藥方仙法什麼的，看看能不能恢復？”
“找了，娘親比我還急，一出事就找了，可是沒有用，族中長輩從上到下都着急，還去尋了閉關已久的老祖。”
見穆雲川說一句斷一句，元秋有點着急。
“那是有法子沒有啊？”
“老祖不知何時，已經偷偷溜回了神界，所以直到現在都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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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個修鍊成精的老傢伙怎麼這麼滴不靠譜呢，元秋腹誹不已
“那你現在還看這些典籍幹嘛？靠這能實現你的小目標？”
“我想看看古書中會不會有類似的記載，畢竟我爺爺的爺爺也說了，此事雖然希望渺小，但也要靠機緣。”
見穆雲川又開始埋首於浩瀚的仙法典籍之中，元秋真有種敗給他的感覺。
“我說大哥，你這麼光看書，就能找到機緣了？就算書中真有黃金屋，也不見得會有機緣好不好，機緣這東西你得出去打探才行。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你在家干坐着能有什麼機緣落到你頭上啊？”
“你還想不想再次成為天才受萬人景仰啊？”元秋站在一堆典籍上蹦蹦跳跳。
穆雲川伸手啪得一下蓋住蘑菇頭：“若非體諒表妹的心情，我寧可成為廢材也不想成為天才。”
“這是為何？”元秋大叫道。
以她當初拚命三郎的個性，那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穆雲川，這位昔日天才的想法。
“我自打記事開始，就沒日沒夜地修習仙法，三歲上就與母親分離，住在師父的練功房中，除了學習那些古老的典籍，就是聆聽師父每日教誨，什麼成為家族的頂樑柱，帶着家族走向輝煌，下一任族長擔子很重之類的話，我早就聽得膩煩之極。”
“別的小孩都在玩耍，可是我卻只能不苟言笑像個傻蛋一般，弄得我如今都不知道該怎麼笑，怎麼哭，生怕做錯事又被師父責罵。”
“不光師父，母親以及家中的長輩們對我也是期望甚大，以至於我遲遲突破不了大仙師的時候，真有種絕望的感覺。”
“背負着天才的身份卻連大仙師都無法突破，這對當時的我而言簡直是災難。我無法面對師父，更加無法面對家族和母親。”
看着穆雲川潮水打開了閘門一般吐露着心聲，元秋突然之間明白了穆雲川的想法。
這可憐的娃兒，想是壓抑太久了，終於有了宣洩的時候。
當然，若非對方只是一個蘑菇，他大概還得將這些話深深地埋藏在心中，若是被別人知道，說不定還要落個不知好歹的白眼狼的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