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連環苦肉計

翠兒一進來便跪倒在先前那個丫頭身邊，一邊抹淚一邊哭道：“大夫人的確讓奴婢送丹藥給雲霄公子以示感謝，但是半道兒奴婢被大少爺叫去問話，之後才又去了雲霄公子處。”

穆雲川臉上沒有一絲驚訝，他出乎意料地冷靜，彷彿在觀看一場事不關己的鬧劇。

見翠兒居然將火燒到了雲川的身上，穆趙氏當然不幹了。

“翠兒，你胡說些什麼，川哥兒何時會麻煩你們這些丫頭！”

“的確是真的，是真的，大少爺還給了我一樣東西。”翠兒連忙從身上掏出一塊帕子，只見那帕子上是龍鳳呈祥，一看就是女兒家的手工。

“這是……”穆雲川呆了一呆。

這帕子他認得，是君瑤曾經送他的，怎麼會到了這個叫做翠兒的丫鬟手裏？

穆鶴田看着帕子，皺了皺眉頭：“你的意思是說，雲川與你私相授受？”

“不，不是的。”翠兒驚叫起來，連忙擺手，之後又膽怯地看了一眼穆雲川，“是，是雲川少爺說了，這帕子是夏家小姐送他的，現在解除婚約了，他想留個念想，讓我給補一補。”

大族老聽到此處，不禁拍了一下桌子。

“荒唐！”

“是真的，真的。”翠兒連聲道，眼神偷偷向穆暉瞄了一眼。

這動作雖然細微，但逃不過穆雲川的眼睛，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就在穆雲川思量對策的時候，穆趙氏突然走到堂前，啪地跪下，鄭重地向大族老道：“大族老，你們就別為難雲川了，一切都是我做的，那丹藥也是我讓翠兒送去的。”

大族老眼中生出狐疑，穆鶴田卻對穆趙氏道：“大夫人，您是雲川的生母自然是替兒子說話，但這事可是大事，弄得不好是要上家法處置的。”

穆趙氏聽到家法二字，眼皮子跳了跳，但依然堅定地說道：

“你放心，我今日說的話全都是實話，是我看雲霄不順眼，覺得他奪去了我兒的榮寵，這才要毒殺他的。”

穆雲川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也顧不上什麼仙師風度了，大喊了一聲：

“娘親，不可胡說！”

“川兒！”穆趙氏忽然眼神犀利地阻止要衝過來拉她的穆雲川。

“娘糊塗是糊塗了些，這麼做都是為了你！”穆趙氏再次制止了穆雲川。

大族老也震驚於堂下的異變，他扶着椅子把手，眉頭緊皺，死死盯着穆趙氏，又看看穆雲川，不知這母子二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旁邊的穆鶴田看了看穆暉和翠兒，突然臉色一變，拍了一下椅子。

“穆趙氏，在大族老和我面前，你竟敢撒謊？”

穆趙氏冷冷地看着穆鶴田，聲音緩緩：“我沒有撒謊，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穆雲川看着母親那反常的堅韌，突然明白了什麼，心中陡然湧起酸楚，那雙好看的眼睛中漸漸水汽氤氳。

“你還說你沒有撒謊，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敢包庇你的兒子？”穆鶴田大喝一聲。

大族老看了一眼穆鶴田，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爺爺，這事還不明了嗎？穆趙氏一介毫無法力的凡人婦孺，怎麼可能去毒殺雲霄，他可是高級仙師，這點小把戲會混淆他的雙眼？”穆鶴田義正詞嚴，“此事必定與穆雲川脫不了干係。”

大族老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但是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什麼。

穆鶴田又說了一句：“爺爺，你想想咱們穆家，也就雲霄這株好苗子了，其他子弟都還未成年！”

這話看似毫無意義，但實則微妙得很，穆鶴田此人正在明裡暗裏地向大族老施壓。

情勢急轉直下，到了這份上，元秋也明白了過來。

看來穆暉和穆鶴田早就勾結在一起了，他們的目標旨在穆雲川，雖然元秋不知道所謂的家法是什麼，但肯定是很重的刑罰，這兩人是要置穆雲川於死地啊！

“這大族老是怎麼了？這點貓膩看不出來？傻子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元秋在空間裏大叫。

穆雲川臉色陰沉，許久才道：“所以他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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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都到這時候了，您還有心思開玩笑嗎？

穆趙氏顯然也看出穆鶴田的用意，她雖然跪在堂下，腰桿依舊挺得筆直。

“大伯父，您這話什麼意思，我家雲川若沒有那場變故，他依然是這個家中的翹楚，何時會輪到穆雲霄？他的資質比起雲川可差多了。”

“我家雲川生性淡泊，若非如此也不見得會在突破之時着了歹人的道！難道你們個個的都把我們娘倆當傻子嗎？雲川不愛計較，但我必須要讓你們明白，有些位置不是說奪就能奪的，一定要付出代價！”

“想必，最明白我這個慈母心的，應該是二叔你這個慈父吧？”

穆趙氏最後一句話直指穆暉，穆暉看着穆趙氏那罕見的眼神，心中突然一抖，一個更加陰狠的想法冒了出來。

這大房母子兩個都不能留！

元秋很迅速地接收到了這一信息，立刻告訴了穆雲川。

“小心，你娘說得對，穆暉就是幕後黑手，他想要滅了你們娘倆。”

穆雲川這時走到大族老身邊，一撩袍子也跪在地上。

“太爺爺，我母親絕對不可能毒殺雲霄堂兄，此事還請太爺爺明察！”

大族老能高居穆家主位，也絕非浪得虛名，他雖然等級只是頭陀仙師，但總歸是在江湖上打拚了許久的老狐狸，很快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怎麼可能相信穆趙氏或者穆雲川會毒害穆雲霄呢？

但此事很難辦！

如今穆家長房的破敗已經是顯而易見的了，除非穆易突然歸家，這一支還有崛起的希望。穆家若是要撐下去，目前真正能依靠的就是這穆暉的二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