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宋爺,值得嗎?”
杭城國際大廈的頂樓,不遠處就是風景優美的西子湖畔,阿彪卻沒看風景的心思,替宋禮焦慮這錢花的值不值。
一百億是什麼概念?
一百億現金能鋪滿一條馬路,一百億能買上千輛頂配的蘭博基尼,杭城國際大廈的品牌價值,也就在三五百億差不多。
這一百億轉賬出去的時候,宋禮的銀行賬戶內,已是空空如也。
阿彪為宋禮覺得不值,宋禮一句話,卻讓阿彪無言以對。
“阿彪,難道在你眼裏,一百億比我的命還值錢嗎?”宋禮看着阿彪苦笑道。
阿彪瞬間啞口,先不說杭城國際大廈的價值,光是一個宋禮對於宋家的價值,就已是空前絕後。
偌大的杭城,除了那幾個不出面的頂級大佬,宋禮幾乎已是杭城的巔峰,普通人仰望的存在。
宋禮的命,絕對超過一百億。
“希望這錢花的值…….”話都已經說到這種程度,阿彪也不好頂嘴。
宋禮嘆氣,順手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張支票,重重的拍在辦公桌上,說道:“如果連陳南都救不了我,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救的了我。”
“我爺爺死於四十四歲,我父親也死於四十四歲,四十四,對於我宋家就像是一個詛咒,若連命都保不住,我宋家這百億身價身價又有何用!”
啪!
宋禮將一張支票拍在桌上,抬頭看着阿彪說道:“這裏是一個億,我真的活不過去,你就帶着這張支票遠走高飛,永遠都不要回杭城。”
阿彪是宋禮的心腹,從年輕時代就跟着他打天下,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
宋禮如果活着還好,一旦一命嗚呼,以前的那些仇家絕對不會放過阿彪。
看着桌子上的支票,阿彪的心頭一暖,噗通一聲,立刻就給宋禮跪下。
“宋爺,你這是幹什麼,你這是詛自己死嗎?”
“我不要您的錢,我只要您活着啊……..我現在就去找陳南,如果那小子不肯救你,我就,我就…….”
“胡鬧!”
宋禮知道阿彪想說什麼,於師行的叮囑,至今還在他的耳畔炸響。
身為龍虎山輩分最高的道長,東南幾省頂級的風水大師,連於師行都要小心翼翼,稱呼為“前輩”的存在,豈是阿彪一個普通人能對付的?
宋家三代富貴,卻都活不過四十四歲,讓宋禮對於風水一學深信不疑,他也相信陳南是一個大隱隱於市的高人。
對這種高人,他們這種下位面人除了尊敬,只能尊敬,切不可有一丁點的得罪。
“你忘了我於道長是怎麼吩咐的嗎,用心去結交,你以為你身上的燒火棍,能奈何的了於道長?”宋禮語重心長的說道。
阿彪一愣,旋即想起他與於下安生頭一次見面的場景,那時他對於這位龍虎山的大師也多有不服。
可結果,阿彪連槍都沒有拔出來,就被這個老頭干翻在地上,更別提連於師行都要尊敬有加的陳南。
“宋爺,我知道了。”不懂歸不懂,阿彪還是照做。
“你還不知道陳南對於我宋禮,對於我宋家的意義!”
宋禮雙眸放光,阿彪覺得他給陳南轉了一百億是糊塗,但他卻覺得,這是宋家有史以來最大的機遇。
“吩咐下去,杭城國際大廈,杭城娛樂公司,凡是我宋家產業,以及賣我宋禮面子的,見陳南,如同見我宋禮本人!”
與此同時,陳家為了迎接宋禮這位杭城大佬的準備工作,也進入了倒計時。
距離宋禮定下的光臨陳家別墅的時間還有兩天,但是宋禮對於陳家的意義過於重大,昨天陳海強哪都沒有去,就坐在陳家別墅指揮。
“爸,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只要等到空運的食材一到,我們的所有準備工作就都準備就緒。”陳明超氣喘吁吁的跑進陳家別墅彙報道。
為了讓宋禮到陳家別墅達到轟動的效果,陳海強一口氣拿出了幾百萬的現金準備一頓飯,這對於大佬級別的人來說,也已經是有些奢侈了。
為此,用來點綴的鮮花,地毯,煙花肯定是必不可少的,這都需要物業配合,剛才陳明超就是去了物業提前做好工作。
“物業那邊怎麼說?”陳海強似有所料般,一臉玩味的看着陳明超問道。
“剛開始物業那幫王八蛋,肯定不同意咱們在小區內弄什麼紅地毯啊,說是擾民!”
陳明超心有靈犀的湊近,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說道:“後來我搬出宋爺要下榻咱們陳家作客,你猜怎麼找,物業經理二話沒說就同意了,他還問咱們有沒有多餘的請帖,物業王經理也想來給宋爺敬酒。”
宋家三代榮華,杭城上流社會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能做別墅區的物業經理,自然知道宋禮的份量。
“哼,那個物業王經理,一直沒有將我們陳家放在眼裏,這一回還挺會做人。”
陳海強從沙發上直氣身來,重重吐了一口晦氣,說道:“那就給他一張請帖,還有別墅區里平時看的起咱們陳家的住戶,每人送一張,我要讓這別墅區的人看看,我陳家才是這少杭別墅區的龍。”
少杭別墅區,正是陳家別墅所在別墅區,這裏的別墅一棟大約在兩千萬左右,但在杭城能拿出兩千萬買別墅的,多如過江之鯽。
這裏的住戶,大多都是像陳家這般身價一億左右的小富豪,陳海強心比天高,沒少跟這些別墅區的人暗地裏鬥法,這一次正好他可以借宋禮的名頭,滅一滅這幫人的威風。
“爸,我知道了,那我接着去忙了。”
這時陳南在房間裏呆了一整天,打算到外面透透氣,正好與陳明超打了一個照明。
看他一聲悠閑的樣子,陳明超沒理由就來氣。
“戶口本昨天不是都給你了嗎,怎麼還不滾,滾啊!”陳明超衝著陳南怒吼道。
陳南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已是黃昏,售樓處關門,有錢也沒地方使。
“最晚後天,我會跟吳媽搬出去的。”陳南行了想說道。
陳海強今天心情大好,也不想在說太重的話,淡淡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只是以後記得,不是我把你趕出去的,而是你自己想搬出去的。”
陳南沒有接話走了出去,別墅外面已經來了很多陳家請來的安裝工人,到處都有人在擺弄鮮花氣球,腳手架,甚至有熒幕燈光。
陳家的親戚在指點江山,時不時還吹上幾聲宋爺要來陳家做客的消息,被他們這一弄,少杭別墅區住戶都知道了宋禮要攜帶家小到陳家下榻。
一道孤寂,留着短碎片的瘦弱身軀,從陳家人的中間穿過,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
“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