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正想生氣,好維持作為一個渣攻的體面,而且被煙熏了一臉,確實心裏不舒服。
結果話還沒說,煙又被塞回嘴裏,沈白皺了下眉。
聞城先笑着跟他認了錯。
“別生氣啊,我這不是跟你開個玩笑,是我不對。”
沈白把煙夾在手裏,姿勢還是很彆扭。
他看着手裏的煙,心想劇情里好像沒有這一遭,渣攻兩人一見面就臭味相投,混在了一起。
又看着跟前的聞城,心不禁提了提,萬一走錯劇情……
只是忽然,一隻手覆在頭頂,他頭髮被揉了下,聽見一聲輕笑。
“不會抽就算了。”見他皺着眉還是不會抽,聞城把手從他頭上挪開,就拿走了煙。
煙火明滅,吸幾下就燃成灰燼,掉落在地上。
“聞城,高二六班。”
聽到這話,沈白放了心,看來劇情沒錯,順着說了下去:“沈白,高一五班。”
“沈白。”聞城似乎挺高興,挑眉念了一遍名字,心想確實白。
“沈家的?”他又問了句。
沈白點頭,沈家在A市也有公司。
有人電話忽然震動了下,接完扔了手裏的煙說:“老大,教導主任過來了。”
所有人都扔了手裏的煙,踩滅後下樓。
沈白被聞城哥倆兒好的摟住肩膀,高大的男生半靠着他懶洋洋往樓下走。
不愧是表哥,和薛騰一模一樣。
“有事來六班找我。”聞城跟他說了句。
“知道了。”沈白答應着,眼神卻落在上樓的男生身上。
他們到了三樓,陸溫從二樓往上走。
陸溫手裏拿了本音樂書,估計是到三樓上課,離上課鈴響也沒幾分鐘了。
擦肩而過的時候,陸溫依然低着頭,連看這群人一眼都不敢。
膽子好小啊,和小時候一樣。
沈白不由想到。
渣攻小時候愛欺負陸溫,是因為那兩個月就陸溫一個能讓他欺負,長大後到底會多少收斂些性子,而且一心撲在陸清身上,對陸溫沒多大興趣。
在陸溫眼裏,他和聞城這幾人混在一起,一看就是個渣渣,就不用再欺負人來立渣攻人設了。
還好還好。
沈白進教室的時候有些慶幸,不然又得欺負小可憐。
數學老師一進門,鏡片閃過銳利的光,一眼就看到好幾個學生雙目獃滯的樣子,和課間時的生龍活虎判若兩人。
*
藝體樓。
修長手指按下鋼琴鍵,漂亮有力的一雙手,琴聲清冷而平靜,正如那雙無感情的眼睛,疏離冷漠。
令人厭惡的煙味似乎還殘留在身側。
彈琴的手未停,陸溫抬眼看向前方,冷眸中沒有任何波瀾。
角落裏的光線不甚明亮,像是蒙了一層很薄很輕的霧,置身霧中的人要與這個吵嚷喧鬧的世界分離。
然而一個晃神,虛幻的錯覺閃過,世界重新變得喧嘩起來,角落裏的人依舊待在原處。
*
沈白忙碌了起來,主要任務就是追陸清,每天雷打不動的往高二一班跑。
“喲,弟弟又來了。”
一班後排的幾個男生看他又跑上來,看熱鬧不嫌事大,特別熱情地給他喊陸清:“陸清,你弟來了。”
被看熱鬧的人叫弟弟,對一個渣攻來說有些不能忍,年齡小又怎麼了,年齡小也是攻。
沈白臉色不怎麼好,但是看見陸清從講台下來,又立即陰轉晴,手裏拿了個便當盒眼巴巴看着。
之所以被叫陸清的弟弟,還是前幾天有其他班的人來找陸清,看到沈白在糾纏,就順口問他是誰。
因為是劇情之外的人,沈白想是不是要霸道一點,告訴那人他是陸清的男朋友。
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陸清看了眼。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眼似乎有點涼涼的。
“他是沈白,高一的,可以說是我弟弟,沈白弟弟。”陸清聲音溫和,不緊不慢說完了這句話。
這個稱呼一出來,沈白就想到曾經的陸清妹妹。
但陸清神色自然,那麼和煦那麼溫柔,從表情里完全看不出異樣,甚至讓他覺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他本來就比陸清小,說是弟弟好像也沒錯。
於是從那天起,他的稱呼在高二一班就變成了弟弟。
“陸清,要不要吃點東西墊墊。”沈白指着自己手上的便當盒問,眼睛微彎,露出個笑容。
就算被叫弟弟,他也絕不會喊陸清哥,只會喊名字,這是作為渣攻的倔強。
白皙的軟糰子笑起來是真甜。
可即便這樣想,陸清還是拒絕了他。
沈白蔫噠噠低下頭,離開了這裏。
不是沒有人往陸清書桌里塞禮物,可他是個無法無天的任性渣攻,這種送禮物不留名的事情怎麼能做,肯定要在陸清面前不斷晃悠。
他走之後,後排的幾個人擠兌陸清,說這麼可愛的弟弟,長得也好,還能下功夫追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班教室就在樓梯口,沈白往下走,身後有人喊他。
懶洋洋的腔調一聽就是聞城。
自從那次一起抽煙之後,兩人碰到過幾次,不過沈白忙着追人大計,倒是避免了再一起去抽煙的困境。
聞城走到他旁邊,看了眼那個便當盒,笑着嘖了一下,說:“又被拒絕了?”
沈白心情不好,乾脆就沒理他。
“哎,我說,這不會是你自己做的吧。”聞城有點好奇,沈白追人的事幾乎都快傳開了,他當然也知道。
“嘖嘖嘖,苦下功夫做一頓飯,卻連心上人一眼都沒換來,真是命苦。”
聞城搖着頭嘆息,可臉上戲謔的笑十分欠揍。
對於沈白,第一次知道他在追陸清的時候,心裏還有點詫異,長得挺乖,這樣大張旗鼓追人還真想不到。
不過對象是陸清,誰都知道那個高嶺之花難追的要死,至今都沒有跟任何人鬆口,看沈白經常碰壁,興沖衝來,蔫噠噠回去,還挺好玩。
被這樣說,按渣攻的性格早就要拿東西砸人了。
可樓道里除了人什麼都沒有。
沈白看了眼自己手裏的便當盒,手指緊了緊。
而且以渣攻的性格,也不會去吃被陸清拒絕了的東西。
最後在聞城戲謔的笑里,他心都在顫抖,還是把便當盒砸了過去。
“煩不煩!”他氣惱地幾步跑下樓。
至於被砸到的聞城,則是下意識接住了懷裏的便當盒。
見沈白稍顯凌亂的頭髮翹起一縷,特別像是被氣得炸了毛,幾步就跑進教室再也看不見,他愣了下,隨即低低笑出聲。
脾氣真不小。
便當盒有布包着沒有散,聞城乾脆打開看了眼,還挺豐盛,聞着也香,心想白來的飯不吃白不吃。
跑進教室的沈白是真鬱悶了。
要知道那份便當里的東西都是他愛吃的,特意讓家裏阿姨做的。
結果就這麼沒了,不知道聞城是扔了還是吃了。
無論是哪一種,他都吃不到。
他趴在桌上悶悶不樂,唯一慶幸的,是在主要人物面前人設沒有崩。
*
兢兢業業追人,不知不覺第一次月底考試就到了。
沈白知道自己會考個倒數,畢竟心思都放在了追陸清上,哪裏還會想學習。
課間他聽着周圍的背書聲,還有人埋頭刷題,都在認真準備這場考試。
只有他,剛從樓上下來,再次被陸清拒絕,而且跟他說月考快到了,讓他不要再去找他。
他裝出不高興的樣子,皺着眉悶悶不樂,實際眼神悄悄盯着桌上攤開的課本看。
其實他還是想學習的。
除了渣攻的人生外,他記憶是空白的,可模模糊糊知道,好像以前自己念書也不好,腦子笨,就要多看幾遍書,這似乎成了習慣。
藏在心裏隱秘的情緒他沒有告訴系統。
這種屬於自己的習慣,而不是劇情人物的人生,在一片空白中找到了過去的些微痕迹,讓他有點高興。
*
月考如期而至。
為了劇情,沈白坐在考場,對那些自己明明知道答案,但是不能寫對的題目,在心裏不住嘆氣。
潦草把錯誤的答案都寫上去,他趴在桌上往窗外看。
一個高瘦清冷的身影映入眼中。
陸溫。
開學一個月了,他碰到陸溫的次數不算多,也從來沒說過話。
其實有時候會想,陸溫和陸清是不是把名字弄錯了,陸溫才是冷冷清清的性格。
膽子還小。
他在心裏補充了一句,就和窗外的人對上視線。
很漂亮的一雙眼睛,清透,疏離。
就這麼猝不及防撞進心裏,濺起一點漣漪,很快消散了。
陸溫眼捷輕顫,低頭離開了這裏。
他還是怕我。
沈白這麼想。
月考只有語數英,其他科目是隨堂考,所以月考只用了一天。
高二昨天就考完了,今天正常上課。
下午考試結束的鈴聲一響,沈白就出了教室。
比起歡歡喜喜回家過周末的人,他逗留在藝體樓的活動室。
因為下午只考一門,所以時間還早,高二的還有一節課要上,他留下來當然是為了等陸清。
按陸清說的,月考不讓去找他,現在月考結束,在渣攻看來,那就可以去找了。
比起後來的渣和壞,現在十六歲的渣攻還算正常,起碼面對陸清的時候會聽進他的話。
沈白深呼吸為自己打氣,因為等下他就要和另一個追求陸清的男生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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