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守護.供奉

第 17 章 守護.供奉

“哦?那這一代是哪家的孩子?”

一位坐在黑紗帳前的白髮長老,睜着他精明算計的雙眼啞聲問道。

中年人不敢抬頭,而是硬着頭皮顫聲道:“那…那孩子並不在這裏……”

“什麼意思?這孩子到底在哪裏?”

面對老人的問話,中年人無法回答。

嫉妒巫女的繼承人出現了,卻不是他們族裏任何一個家族的女孩。

一時間眾人紛紛議論。

“難道是…是那女人的血脈?是當年那個叛逃女人的後代!”

“那不就找不到了!誰知道那女人逃到了哪裏?”

“都已經那麼多年了,那女人也早已不在人世了吧……”

……

另一位長老閉目沉聲道:“安靜。”

接着睜開眼睛掃視台下的眾人:

“有神主大人護佑。”

“家主殿下的新娘,即便是逃到天涯海角,她身上的印記也不會消散。”

“只要不是像先代那樣主動放走,找到她輕而易舉。”

“對么,家主殿下。”

此時無人回答長老的話。

但黑紗帳內卻發出了隱隱的孩童嬉笑聲。

……

宮司鈴守宏紀,提着刀快步穿梭在山林之間,他的獨子鈴守椿絢緊跟在他身後。

他們在月色中往異動的方向趕去。

當他們來到異動的源頭后,發現那異動的氣息並不是來自什麼鬼怪魍魎,而是出自一個小女孩身上的詛咒。

且宮司幾乎是立即記起了這小女孩是與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

原來這就是當時神樹給他們的指示?

自從發現愛世身上有詛咒時,誠雖然心焦卻依然冷靜地讓葵立即封鎖好家門,安撫好家裏的其他女孩,她不能讓家裏以外的人知道愛世中了詛咒。

但她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行!

誠額間都逼出了冷汗,依然強迫自己冷靜地思考,能幫忙解決這詛咒的是什麼!

神社…對,是神社!她現在應該帶着愛世去神社!

正當誠打算抱着愛世去那個相傳有神明鎮守的守山神社時,一抬頭就看到有個男人提着刀走了進來。

誠嚇了一跳,表情已經無法維持冷靜。

見他神色不善地盯着痛苦中哭喊的愛世,讓誠以為他想對她的愛世做什麼,立即將愛世緊緊抱起,一邊慌張往後退,一邊厲聲喝道:“你是什麼人!你要做什麼!”

見他上前一步,誠的心提到了極限,幾乎是尖叫般朝他喊:

“別過來!別過來!”

沒想這個男人當機立斷對她說:

“冷靜一點夫人,在下沒有惡意,在下是神社的宮司,現來不及解釋了,這孩子身上的詛咒需立即壓制。”

說完就上前嘗試讓誠把她懷裏的愛世放下來,緊接着對身後喊:“椿絢,快回神社拿凈化鎮壓的器具過來。”

“是!”

在誠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時,那小少年已經迅速轉身往回趕了。

夜晚的氣溫越來越低。

天空開始飄起了雪。

……

在一片寂靜中,愛世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棵枯樹下。

這裏……這裏是哪裏?

她坐了起來,發現自己腳踝上竟有道鎖鏈,再望望遠方不落的夕陽。

感覺有些迷惑,她好像來過這裏的。

噢她記起來了,這裏是通往黃泉的地方,那個巫女姐姐告訴她的。

可是,她為什麼又來這裏了呢?

這裏怎麼就她一個人?

那個巫女姐姐怎麼不見了?

她的記憶有些混亂,還有些害怕,於是她屈膝抱着自己不敢動。

但等了很久,這裏依然只有她自己一人。

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她開始嘗試往四周走走看看了。

至於腳踝上的鎖鏈,她並沒有很在意很想逃脫的感覺,覺得這道鎖鏈並不會妨礙她。

在圍着枯樹和巨石轉了一圈后,她發現枯樹和巨石後面還有道平靜無波的河川。

這道河川沒有任何水流過的聲響,水面如鏡倒映着永遠黃昏時分的天空。

她蹲了下來掬起一捧河水,水從她的指縫間流下落入水中,這才發出了嘩啦滴答的聲響。

她乾脆坐在河岸邊,將雙腳浸入水中嬉耍。

過了一會兒,在河邊玩了一陣的她才發現,不知何時這道河川的對岸,竟時不時有白色縹緲的人影經過。

一開始她還有些畏懼那些都是什麼人,會不會傷害到她。

到後來發現,無論她喊得多大聲做出多大的動靜,那些白色人影都不會關注河川對岸的她。

他們都只麻木地向前行走。

她只好又重新回到了枯樹下,無聊地坐在巨石上,撥弄着腳踝上的鎖鏈,弄着弄着就沒勁地躺倒在巨石上。

就在這時,她的視線無意中一掃,發現旁邊的枯樹上居然刻着有字!

欸,那是什麼?

她立馬坐直,然後跳下巨石來到這棵枯樹的跟前。

手輕輕拂過主樹榦上的字——久生愛世。

這寫的居然是她的名字!

接着在她的名字之上,標刻着一個血紅的“死”字!

看清后的她“啊”地一聲,嚇得倒退了幾步坐在地上。

怎麼可以是死字!

“不…嗚嗚…我不要死!我不想死啊!”

正當她這樣害怕地哭喊着時,像終於啟動了什麼開關。

從主樹榦分叉出來的一條條的枝幹上,同時對她閃爍起了一個個“生”字。

彷彿在昭示她,除了一種死之外。

還有多種生的可能。

同時,那一根根樹枝的“生”字之下,似乎還寫上了其他人的名字。

他們的名字與她的同列並排在一起。

他們都是誰呢?

她還沒來得及看清,就再次失去了意識。

……

雪后的清晨。

愛世終於醒了過來。

她發現自己正躺在四周垂着青紗帳的床褥里,全身感覺好累。

她好像做了個什麼夢,但完全不記得了。

沒多想的她起身坐了起來,茫然地發現她的被蓋上鋪滿了血紅的椿花瓣。

撿起其中的一朵,疑惑地想着:嗯?為什麼她被子上會有那麼多花?

宅院門口。

誠心懷感激地送宮司和他身邊的小少年離開。

看着他們離開后,她回到走廊,微愣地看着庭院裏已經鋪了一層的雪,深深地嘆了口氣。

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

愛世竟然中了詛咒。

可她是什麼時候染上的?她到底為什麼會中這種詛咒?

她是重生歸來之人,卻什麼都不了解。

她只是想帶着愛世在這裏平靜的生活而已,她只想看着愛世健康長大就好。

就這麼卑微的願望,如今實現起來都如此困難。

想起宮司臨走前對她說的話:

“夫人,這孩子如今的情況很複雜,雖然能直接看出是詛咒,但細細觀察卻發現並沒有那麼簡單,當時似乎還有另一種力量對這詛咒進行了很微妙的牽制,所以我們也不能立即就對這個詛咒進行退散消除,怕發生我們預料不到的意外。”

“雖然暫時還看不出這是什麼詛咒,但這詛咒應該是定期發作的,昨夜是大朔月,那麼下次發作應該也是在大朔月的夜晚。”

“這種大朔月大滿月發作的詛咒往往會引來邪祟的注意,所以為了讓孩子減少痛苦,也為了保護她不被邪祟發現,我們得提前做好凈化壓制的準備。”

“別擔心夫人,在椿藤主大人的庇護下,這詛咒定會消退的。”

“這孩子也會一起守護她的,他是我們這一代最優秀的神語者,請安心下來。”

宮司將他身邊的小少年介紹給誠,希望能讓她稍微感到安心些。

聽完宮司對她說的話,誠只能深深祈求他們的幫助。

她的愛世真的太可憐了,作為長輩的她真的太無能了,根本保護不了她。

對於守山神社對她們的幫助,作為世俗之人,不知該如何感謝才是,只能想到將最好的東西呈上去供奉慈悲的神明。

卻又擔憂用簡單的財帛之物怕神明會不喜。

宮司罷手道:“夫人不必有這個擔憂,只需在每年的盂蘭盆節那天,讓那孩子給神明獻支舞作為供奉即可。”

……

正如宮司大人所言,在大朔月之後,愛世的詛咒再沒有發作過,看起來也沒有任何身中詛咒的跡象。

所以基本能確定她的詛咒只會在每年的大朔月日當晚發作。

且宮司大人也說了,如果事先的凈化準備做得充裕,也許還能避開這個詛咒的發作,愛世就不用遭受詛咒帶來的痛苦了。

而愛世剛知道自己身上的是詛咒時非常害怕恐慌,但誠輕撫着她柔軟的頭髮告訴她:

“愛世別害怕,這是對愛世的考驗,能讓愛世變得更加優秀強大,而且神社裏有個非常厲害的哥哥會一起守護好愛世的,別害怕。”

當愛世跟着外婆去神社向宮司他們道謝時,發現要守護她的就是那個清冷的神明哥哥。

她內心霎時由恐慌變成了驚喜和雀躍,滿腦子想着,現在她也是有人守護的人了。

以後要是再遇到欺負她的人,她都有底氣了呢。

外婆說,為了回應神明大人和那個哥哥對她的守護,她每年需要在神前跳一支供奉舞來作為她的感謝和回報。

因為這個原因,她開始真正對跳舞積極了起來,她開始刻苦訓練早晚不停,而且她自己也不想在那個叫椿絢的哥哥面前出醜。

不僅如此,她還同時學習了好幾種舞蹈。

外婆說供奉給神明的舞蹈只能由她自己編出來,外婆能幫她的只有多教她幾種,讓她自己能多些思考。

導致她玩樂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為了防止再發生意外,誠也不允許愛世輕易離開她的視線,所以愛世也幾乎不再外出跟村鎮裏的孩子玩了。

……

兩個月後。

初春晴好的一天。

愛世和湖香在溫暖的室內玩摺紙遊戲,兩個女孩玩得眉眼彎彎的。

這時,坐在窗旁看書的誠,在柔和日光的揮灑下,發現愛世似乎有了些變化。

說不上來,也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她覺得愛世比起之前,好像變漂亮了很多。

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面龐粉糯透亮,眉眼動人可愛。

可以說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了。

讓她不禁回想起剛從東京接她回來時,她那黃瘦的小模樣。

有些感慨,不過也沒想太多,畢竟成長環境不同,人也會變得不一樣。

這一世愛世跟在她身邊,就應該成長成這個模樣。

就在這時,葵婆婆過來對誠道:“夫人,是東京的電話。”

誠接到電話得知,愛子已經提前產下了一個男孩。

於是誠即刻交代好家裏后,便帶着愛世回東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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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將令愛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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