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以為來的客人不多,可是天家都赴喜宴了,誰敢不來?不過宣元帝與六公主坐了沒多久便回宮了,天家在眾人也拘謹,宣元帝就是知道這個道理才先離席的。公主府沒準備這麼多桌椅,便在隔壁駙馬府又擺上了二十幾桌,汾陽王老王爺作陪那邊賓客。
百官是不敢灌醉駙馬爺的,但是長樂公主的那群堂兄弟們可是不懼怕。
康王忍不住出言勸,卻被侄子拉過去,笑他:“叔父莫不是心疼侄女婿了,不行得罰!”
康王佯裝生氣,怒道:“混小子,沒大沒小的。”
懷臻世子也不怕,說:“哎——叔父,婚禮三日沒大小。”
一群世子爺跟着起鬨,舉着杯子要敬康王酒,康王架不住他們的熱情,豪飲好幾杯。最後喝不動了,小跑着去隔壁駙馬府休息了。
玄旌侯與葉大人的酒量果然好,喝酒跟飲水似得,一杯杯替駙馬爺擋了。一共八名伴郎,皆是習武之人,不得不說,駙馬爺真是‘淵謀遠略’。
可伴郎能飲,也不能說這邊賓客都是淺酌,承滎儀賓可是海量,灌了駙馬爺不少酒。顧大人湊近問:“江弛,我沒得罪你吧!”
江儀賓笑的‘艷色絕世’,回道:“侄女婿想多了,自然沒有。”可說這句時有些咬牙的模樣,讓顧大人眯了眯眼,侄女婿?怎麼這麼刺耳呢!
江、顧兩家世交,他與江玦是同窗,與江弛也早就認識,不過不熟。自從回長安后多次被江玦請到江府對飲,江弛也是每次都一起,他跟江玦一樣喚她二哥。
沒等駙馬爺琢磨明白,怎麼招惹了江二公子,已經被拉到另一桌上去了。
王池過來回稟,說來了位特別的客人。
“駙馬爺。”施彤作揖。
“施大人。”顧琰羲回禮,也詫異。
四周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關注這邊。
施彤握着酒杯,嘆了口氣,小聲說:“其實駙馬能與公主履行婚約,挺令我感到意外的。我雖猜想到你二人有情,可成親又是另一回事。原來放下怨恨,可以活得這樣輕鬆。”抿嘴一笑,舉杯高聲道:“這杯酒敬你們,祝駙馬與公主白頭偕老。”
“多謝。”他能來便是最好的祝福了。
駙馬是今夜主角,早被拉走了,賓客太多,真的照應不過來。卓一過來找施彤,拍了下施彤肩膀,說:“別光說北辰,你也年紀不小了,快些吧!成家就不是孤單一人了。”
施彤與他飲了盅,笑道:“好。”
洞房中的女客都去結伴吃酒了,樺緔簡單用過晚膳,喜娘侍奉她脫下禮服,摘下頭冠,去泡了個熱水澡解乏。樺緔擔心他會回來,喜娘說喜宴要到很晚才結束的,而駙馬一時半會兒脫不了身。
果然,她洗漱完畢出來,也沒見到人。本來想叫小乙去看看,可是又一想,還是算了,萬一叫她那群不靠譜的堂兄弟瞧見了,還不知又要怎麼‘折磨’他呢!
樺緔換了身暗紅絲裙長袍坐在銅鏡前,喜娘又給她塗了點口脂,便不再上妝,又拾起梳子給她梳發,說:“公主,好福氣。”
樺緔從銅鏡中看向喜娘,問她為何?
“我也參加過不少喜宴了,如顧大人這般樣貌的郎君是鳳毛麟角,況且大人的心都在公主身上。”喜娘停下動作,看墨發垂在公主身後,猶如上好的黑綢緞,泛着光澤。果然人美,哪都長得好。
樺緔急忙問:“你怎麼知道,他心在我這?”心裏隱約期待。
喜娘笑問:“男人心中有沒有你,這怎麼能看不出來?”
銅鏡中,樺緔洗去紅妝,沒了嫵媚卻是另一種清新脫俗的美,更勝在氣質高華,雪膚玉肌與紅衣最相配。
樺緔看着鏡中的自己,果然眉眼都是幸福。
她心中暖暖的滿是欣悅,起身繞着殿中走了一圈,還沒來得及看看婚房呢。
樺緔少有機會穿這種喜慶的紅色,海棠看公主的長袍隨着行走在後面飄蕩,美得驚心動魄。置身一片喜氣的紅色中,像是終於熬過苦難,步入幸福的婚姻,心中也替公主歡喜。
樺緔滿意的點點頭,又坐回床邊等駙馬,她不該沾床的,前一夜沒睡好,又興奮了一日,早已經昏昏欲睡睜不動眼了。最後的記憶停在那對又粗又大的龍鳳喜燭上,眯眼看折射出耀眼的十字光芒,然後樺緔陷入沉睡。
翌日清晨,晨光照耀進來,一片明亮。
樺緔正在裝睡,若是她沒有猜錯他已經醒了。害羞的不知該怎麼面對,只給他一個‘文靜’的背影。昨夜她睡過去了,睡得很沉,他什麼時候回房的也不知道,只是被他喚醒過一次,迷糊中聽他說:“樺緔,這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她想醒來,可是困得睜不開眼,嗯了聲又睡過去了。
說這話時他是埋怨多一些還是無奈多一些,總之是很惋惜的口氣。畢竟像她這樣,將裝醉回來的夫君丟在一邊,獨自呼呼大睡的新娘長安找不出第二位了。
後來什麼時候醒的也不知道,只記得當時天是暗的,屋中的光亮都來自於外間依舊燃着的那對龍鳳喜燭,說是不能吹滅,要等它自己燃盡的。
感覺出身後有人,樺緔全身乏力,放輕動作費力的翻了個身,抬頭看向他,看他英俊的側顏。是她的目光太灼熱?還是他太警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撐在她的上方。
“公主,睡飽了?”他盯着她,眸光暗了暗,嗓音低沉,語調柔和,帶着一絲蠱惑人心的感覺。
“嗯?”樺緔還沒反應過來,表情也有些怔愣。
“春宵一刻值千金,臣一直等着殿下醒來。”眼眸里暗沉之色更濃。
她聽懂了,他卻沒有給她羞赧的時辰便俯身過來,親吻了她的唇。
輕紗飄蕩,紅燭搖曳,床笫之歡,握雨攜雲,旖旎繾綣。
“公主、駙馬爺,該起身了。”門外響起拍門聲,打斷了樺緔腦子裏在紅帳中與他交頸而卧、耳鬢廝磨的纏綿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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