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開
魏自鳴看着她的眼中全是恨意:“早在我跟依靈出門之前,我就打聽到了消息……”
林安坐下,靜默地聽他說著。
早在三年前,張依靈就拜託魏自鳴幫她找親生父母,魏自鳴家是臨洮縣有名的藥商,多少有一些人脈,拿着玉佩,歷經三年,總算確定玉佩最開始的主人是在京城。
一路趕來,路上張依靈憑藉著機靈活潑的性格,結交了隴西霍氏家的公子和隴西趙家的少爺,兩家在隴西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
有他們相幫,一路到了侯府,再由趙公子趙文昌約出侯府三房少爺張哲浩,不出五日,張依靈獲得張哲浩的喜愛,對方找機會拿到了侯爺的張瀟茗的血,證實了真實性后,便把張依靈帶進了侯府。
聽到張依靈身後的權勢,林安不出意料,繼續問:“選我生辰那一日回來,是故意的。”
她看似詢問,卻是肯定的語氣。
魏自鳴也許是自暴自棄了,躺在地上,扯了扯嘴角:“當然,如果不是選那一日,怎麼可能把事情鬧大,再說了,依靈回來,就應該整個侯府出來相迎,才能洗刷她這麼多年流落在外的委屈。”
“這主意是誰出的?”
“是我。”魏自鳴得意地笑,看向林安眼中全是厭惡之色:“我知道你不敢殺我,依靈已經是侯府千金,侯府的人對她心懷愧疚,她是不會拋棄我的。”
“你若敢動手,下大獄的就是你。”
魏自鳴說得沒錯,林安確實不會殺他,“張依靈半推半就答應了?”
“依靈是心善,本不答應,但她太渴望親生父母的疼愛,你別傷害她,不然我豁出性命也要讓你不得好死。”
說完這句話,魏自鳴全身哆嗦,呼吸深更重,門外,響起了聲音,是林震和駱川回來了。
林安並未回頭,繼續問:“寒山寺主持,誰收買的。”
林震剛走到門口,腳步頓住,聽到裏面的聲音:
“自然是趙公子。”魏自鳴提到趙文昌時有些不自在,想到趙文昌親過張依靈他臉色更是沉了一分,“趙公子的舅家在京中吏部就職,平日裏是寒山寺的常客,讓對方幫忙讓寒山寺主持撒一個小謊,也不是什麼難事。”
林安眼睫毛顫了顫,彷彿聽不懂他話里的暗示一般,“張依靈可知道。”
還是這句話,魏自鳴心裏罵她蠢,自己都暗示趙家的漏洞了,竟還拽着依靈不放,臉色陰沉一片:“知道又如何,我就是護定她了,你就算知道依靈不喜歡你,又能怎麼樣?報仇?呵呵……”
“啊。”魏自鳴話音未落,慘叫迭起,卻是門口林震闊步而入,拽起拳頭對着他就是一頓打,林震力氣大,又毫不手軟,魏自鳴很快就滿頭鮮血,只剩下呻吟。
“大哥。”林安走過去,伸手拉住他抬起的拳頭,明明手那麼小,但卻彷彿有無盡的力氣,阻止他的動作。
林震滿目猩紅:“小安,你聽他說的什麼話,張依靈要回侯府就讓她回,憑什麼出手傷你。”
“真以為誰稀罕他侯府的地位。”
林安沒想到這個同父同母的親生哥哥,會出言護着她這個從小沒有感情的妹妹,她眨了眨眼睛,濕潤的眸子像是水洗過一般更加明亮剔透:“大哥,你別生氣,就跟你護着我一樣,有人願意護着張依靈,也是正常的。”
“我很高興。”林安聲音溫軟,沒有了對外人的冷酷,在親人面前,她還是那可愛的小姑娘。
林震手軟了下來,起身,眼睛發紅地伸手抱住她:“小安,你放心,大哥會保護你的,沒有侯府,大哥也會賺銀子讓你吃穿不愁,過最好的日子。”
男人胸膛震動,摟着她的動作卻很輕柔,生怕她被咯着不舒服,如火如陽的身軀,微微有些僵硬,離她有半指距離,生怕被她推開,動作上都帶着小心翼翼。
“大哥,我相信你。”林安眉眼帶笑,象牙般潔白的玉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
兩兄妹靜默了一會兒,林震才鬆開她,指了指她額頭,眉頭緊皺:“疼不疼?”
“不疼。”林安揚起淺笑,指了指地上的魏自鳴:“大哥,這人交給我處理,可好?”
林震有些不放心:“他從小感情就跟張依靈好,我怕你會吃虧。”
“不會的,大哥,你相信我。”林安理由都是現成的:“你看,我讓你去千九賭坊沒錯吧,賺了多少?”
“萬兩白銀……”林震到現在還有些不敢置信,更多的是擔憂,他離開賭坊時,全換成的銀票,除了一些碎銀路上用,看起來才輕便,但他察覺到,從走出賭坊,就一直有人跟着,這銀票只怕難以拿走,但他沒說,答應過妹妹要給她好日子過,這銀子剛剛好。
“大哥,你在旁邊聽着,我們一會兒就離開。”
林安又盤問了魏自鳴一些問題,確定不止魏自鳴安排了人手,就連趙文昌跟霍家少爺霍風岩也動用私衛,對她下手,目的是同一個,讓她再也回不了侯府。
但中途會經歷什麼,全看兩人心情。
林安早已預料到了,她被下藥,便意味着對方想取自己性命,沒有什麼比人沒了更一勞永逸的法子。
看魏自鳴下手都這麼狠毒,另外兩個男人,她絲毫不敢小覷。
“你有趙文昌和寒山寺主持聯繫的信物吧?”林安湊過去,聲音篤定。
魏自鳴眼睛閃了閃,有些意外她原來早就聽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不過,用林安的手讓趙文昌吃個虧,他十分樂意。
“對,我有。”
林安從他手中得到一個木牌,回想起記憶中,寒山寺確實喜歡給信眾發號牌,其中細節各不相同,很不湊巧,原主剛好曾經見過吏部侍郎家的張夫人的木牌,確實是這個沒錯。
得到自己想要的,林安直接打暈魏自鳴。
“大哥,我們現在離開,出城。”
林震沒有多問。
兩人走得很急,在駱川和王石頭的祈求下,帶上了兩人,若是留下,兩人只怕命是保不住的,他們顯然意識到這一點,才苦苦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