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仲衡的愛情故事(8)番外一 Molly張
Molly張直到四十歲那年,才開始認真地思考,她到底是怎麼把完美的林仲衡給弄丟的。
林仲衡,曾經專屬於她,只愛她。
是不夠美嗎?她站在鏡子前,仔細地觀察,幸好,還是很美。她一直是林仲衡喜歡的類型,成熟性感,風情萬種。
所以到底是什麼?當初兩人為什麼要離婚,為什麼會覺得很累?
她一直都很優秀,因為她嚴格要求自己,成為那個最優秀最美好的自己啊。如果她不優秀,不美好,高嶺之花林仲衡會愛上她?不可能!
所以她沒錯。可是,真的沒錯嗎?
這七年間,她在紅塵浮浮沉沉,遇見形形色色的男人。她以為她會再遇見一個像林仲衡這樣優秀的,的確,她也能遇見。
可是卻沒有一個人像林仲衡一樣對她那麼好了。
這些男人,不是沒有林仲衡帥,就是沒有像他一樣願意妥協,很多優秀的男人也絲毫不肯讓步。
她曾經差點結婚了,又因為一點點事情,對方會因為利益、名聲或地位等,分分鐘鍾毫不留情地選擇拋棄她。
比如前任,就因為她的條件不如另外一個“大小姐”,後來就放棄她了,前任居然還想包養她,還說他極為愛自己,根本離不開自己,她幾乎要破口大罵了——
這是愛嗎?這是他媽的自私吧!
林仲衡就絕對不會這樣,他也用不着靠另外一個女人才能吃飯。即使要靠,他也不會去做。她的林仲衡不會為了金錢權力就喪失基本的做人原則。
也有人像林仲衡那麼愛她,可,有些又太沒有原則了,她甚至懷念林仲衡那具有男子氣概的責任感,懷念他的體貼溫柔,懷念他的擔當嚴肅,也有懷念他的幽默善良。
林仲衡很善良,她承認,至少比她要善良得多。他是身體力行地在做,照顧他應該照顧的人,甚至有時候她覺得林仲衡最後會選擇跟她結婚,已經有一點點責任感在裏面。
雖然這個想法她嗤之以鼻,可,這就是林仲衡啊。
這樣完美的林仲衡,本來是屬於她的。
所以,為了什麼?因為他母親,那個一切只為了家庭,傳統地近乎固執的女人。她幾乎是天生跟她不合拍。
因為林仲衡在中間的斡旋,她和林母也不至於鬧得那麼僵。
她也不是那麼喜歡無事生非,退一萬步講,兩人的生活又不搭嘎,她過她的啊。
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她,任何事情都要想一想是否是自己真心要做的。比如她是真的不想這麼早生小孩。
林母就覺得她不愛林仲衡?到底是什麼神奇道理!
難道她的事業不重要?她年紀輕輕嫁給林仲衡,難道不是一種妥協?
她不知道自己還需要做到怎樣才夠?難道要像林母一樣一直犧牲,把自己的人生都賠進去嗎?最後的最後成為一個黃臉婆?
那她還怎麼愛林仲衡?林仲衡又怎麼會一直愛她?
所以她選擇做自己,只是覺得她要為林仲衡做那個最優秀的自己。這樣,林仲衡會一直圍繞着她,這難道不是愛嗎?
愛是犧牲,她也懂。可是她不懂到底還要犧牲什麼,到底還要她做到什麼地步。
她到現在還認為,是林母過度地干涉。
失去孩子,她也很傷心,很痛苦,林仲衡居然還有一半的時間在林母那裏。
到底誰是最大的受害者?林仲衡有時候就是太負責任了,也太優柔寡斷!
孩子成了她和林仲衡最大的分歧點。他嘴上不說,卻越發顯得冷峻沉默,她知道,他們的感情已經走到了盡頭。
她一向是很瀟洒的,不是嗎?
分手的那天,她問林仲衡,“Ham,我們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們愛了十五年啊。”
林仲衡說,“這個問題,你應該問你自己。”
分手后的七年間,她也一直在問自己。問身邊的人。
閨蜜分析說,“ham很好啊。Molly,你也很棒。也許你們就是不適合。”
“不適合?哪裏不合適?天生一對啊,不是你們說的嗎?”
“也許是外表看起來如此,你和ham不是同一類人吧。”
不是同一類人?什麼意思,是不夠優秀嗎?那誰和林仲衡是同一類人,他母親這種類型的?
於是,她回國找林仲衡,在他的家中見到她想像中的“黃臉婆”。他一直覺得白芷應該是她的替代品,但見到本人,才發現她和她完全是兩種類型。
她的衣服款式簡單大方,白T恤牛仔褲,臉上是極淡極淡的妝,扎着馬尾。哪怕她穿最昂貴的衣服,畫著最精緻的妝容,有在名利場混過的氣場,一時之間也不能把白芷比下去。
白芷看起來青春地像個大學生,臉上帶着溫暖的笑容,笑的時候眼睛彎彎的,長得很舒服。皮膚也很白,一點也不像個只在家帶孩子的婦女。
那就是傻白甜咯?她心中下了結論,了解過才知道也不是這樣。
履歷很優秀,已經是教授了。這樣的人怎麼會和林仲衡在一起?看似平靜的林仲衡骨子裏是很瘋狂的,一切都要求完美,對工作,對愛人,都有一種瘋狂的偏執。
他真正喜歡的是那種燃燒的熱情。
這個性子看起來淡淡的女生有這樣濃烈的感情?
還是床上功夫很好?看不出來啊。性格也很隨意,甚至有點不善應對這種“大場面”。
她坐下來,“ham什麼時候回來?”
白芷看了下時間,“他,很快了。”
Molly看了下外面的天,不過六點,這麼準點下班嗎?林仲衡是個工作狂啊。
她和白芷無話可說,也根本聊不到一塊去。白芷也不多說話,靜靜地陪着,看上去比她還緊張一點。
誰是女主人?Molly心中有些底了,因為她見到自己,所以緊張了嗎?因為林仲衡還愛着她,所以她緊張了?
不然為什麼緊張?
六點一過,Molly見到了多年未見的林仲衡。
還是帥的讓人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四十歲,對於這個男人來說,真的還只是開始啊。
白芷走上前,“張小姐來啦,她說要和你聊一下。我去樓下買點東西。”
林仲衡拉住她,“一起聽?嗯?”
白芷搖搖頭,推開他的手,轉身下去了。
Molly見林仲衡習慣性地鬆鬆領帶,這個動作她一向愛極了,做起來超級帥。要是以前,她就撲上前,直接把他按倒,像只野貓,可現在不行了。她黯然地想。
“剛下飛機?”
“嗯。”
林仲衡點點頭,“住哪?”
“酒店。”他還是關心她的。
她還想,自己今天的妝容,會不會……不夠吸引他?應該是完美的。
“ham。你還記得我以前問你,為什麼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知道答案了。”
林仲衡嘆了一口氣,“Molly,現在談這個沒有意義了。”
“為什麼沒有?ham,我還忘不掉你。你還忘不掉我,是不是?你以前那麼那麼愛我,你都忘了嗎?”
“你也說了,以前。”
“現在呢。你跟你現在的夫人才幾年,你就已經愛上她了嗎?”
林仲衡道,“愛情不是時間可以衡量的。”
“那用什麼衡量?身體嗎?你愛她,也許是因為太寂寞了。”她很少這麼低聲下氣,Molly張一向意氣風發,“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重新開始?”林仲衡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是啊。我見到你太太了,她好像很緊張。這些年,你如果真的很愛她,她為什麼要緊張?ham,我已經學會怎麼愛人了,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她試圖靠近。
她今天穿的很美,看似保守,實則裏面性感至極,這是林仲衡最喜歡的。
林仲衡苦笑地搖搖頭,“我母親說,我愛錯了人。我還不信。Molly張,你到現在為止,有沒有問過我,Johnham林,你這些年過的快樂不快樂,幸福不幸福?”
Molly微張着嘴巴,帶了點驚訝道,“好。你幸福嗎?你快樂嗎?現在。你要你真心地回答我。”
“你還看不出來嗎?我為什麼六點準點下班。因為我想跟她多一點時間在一起,因為你的到來,我甚至有些懊惱。”這晚上,他期待了很久,白芷有空,他也有空,這本來是一個完美的晚上。
“han,你以前也是這樣對我的。”Molly痛苦地低聲喊道。
林仲衡搖搖頭道,“Molly,人會變的。”他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是艷俗,甚至今天的行為讓他分外不喜。白芷就絕對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對着一個已婚男人說重新開始?這是什麼操作。
她想過白芷的感受嗎?白芷剛剛還給予她能給的最大善意。顧及過他的孩子嗎?如果離婚孩子會怎麼辦?甚至他的母親的感受?
這就是他曾經愛了十多年的女人。
“我送你下樓。”他下了逐客令。
瀟洒一向是Molly張的代名詞,希望她不要丟了這個優點。他曾經愛她的瀟洒,後來才發現,他更愛白芷的“瀟洒”。
白芷也是個熱愛自由的人,只不過,她不忍別人受苦,寧願放棄自己的一部分自由,去承受那些痛苦。
所以她看似瀟洒,其實並不瀟洒。
他的白芷,獨一無二的白芷。
她在哪。會不會出事?會不會躲在一處傷心?他很少給她承諾,她會不會感受不到他其實已經愛慘了她,根本已經離不開她?
送Molly張離開,他快步轉回。白芷沒有走遠,她也不會走遠,她怕他擔心。善解人意的白芷,這樣的白芷,善良的讓人心疼。
他摟住她,把她帶上樓,見她一直低頭不語,心想,她是不是誤會了。
帶到床邊,逼着她抬頭,“我的舊情人來了,你也不主動出擊。這就是你愛我的表現,任由我被奪走?”
白芷急忙搖搖頭,“不是這樣的。”
“那是怎樣!”他有點生氣。白芷對他一點佔有欲的都沒有嗎?別人都上門來了,她就躲到外面去。
“你有自己的判斷。我相信你。”她低低道。
林仲衡笑了笑,“是啊。謝謝你的信任。那你為什麼緊張?”
“我,只是不善於應付,畢竟第一次見面。哎。愛情不是靠爭奪的。我難道逼着你不和她聊天嗎?這太過分了。”
“不過分啊。合情合理。如果你這樣做了,我會很高興。”
“你才不是這樣的人。不然你也不會送她下樓。”林仲衡也是那個溫柔的人。
他輕撫着她的臉龐,低低道,“你真了解我。”
他摟她入懷,“你緊張,是害怕我會離開對不對?你給我選擇權,卻擔心我會選擇她。說到底,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對不起。”
糟糕,被他看出來了!如果他選擇了她,她能怎麼做呢?她什麼辦法也沒有。愛情如果是她說要,就可以,那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痴男怨女了。
“如果是那樣,也沒有關係。”
“沒有關係?”他親吻她秀氣的臉龐。“你還說你愛我?”
白芷委屈道,“那日子還得過下去嘛。生活又不是只有愛情。”
真的不高興。白芷離開了他,怎麼還能快快樂樂地生活?他不是她的最愛嗎?可他若離開了她,會過不下去的。她是他的太陽啊,沒有發光源,他會凍死的。
“重新說。”他霸道地吻住她,吻得她透不出氣,“說白芷只愛林仲衡,只要他,一生一世不會離開他。說。”
“這是不可能的。我還愛寶寶啊,還愛民俗。”白芷有些可憐,她不說違心的話。
他不管。他不管啦。
他吻了又吻,明知道她說的對極了,卻仍然固執地要一個標準答案。
林仲衡還有一晚上來磨她,他想了想,這還是一個完美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