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林仲衡的愛情故事(3)
他抱着花花的手鬆了緊,緊了松,忍不住好奇心地站起來,悄悄打開門,花花竟一溜煙兒地跑出去了,衝到斜對面白芷的房裏。
門被撞開,他便不小心地看見,那所謂的齊家公子正支着下巴含情脈脈地看着白芷,而白芷卻緊蹙着眉,在認真地講些什麼,他聽不清。
聽到花花,白芷驚喜地喊道,“花花,你終於想起我了。”
“喵~”
“好吧,給你介紹。花花,這是齊公子。這是花花。”
“喵~”
又聽他們聊了一會兒,便聽那齊公子起身告辭,“明天再講吧。”
白芷看了時間,帶了幾分懊惱,道,“這麼晚了,我講的太認真了。”
“受益匪淺。明晚一起去吃飯嗎?”約了她好幾次,真難約。
“嗯。”白芷有些為難,“可課怎麼辦?”
“什麼時候講都可以,我時間很多。”
時間很多?這意思夠清楚了,林仲衡已經聽出他們決定要發展下一步了。
白芷認真地想了想,似乎有些明白了,“行吧。每晚都吃便當,好煩喔。”
聽門關上,林仲衡才走出房門,白芷其實很少跟他講話,也不刻意講話,兩人簡直就像同住一個屋檐下的陌生男女。只是她不用付房租。
“花花過來。”肥貓又屁顛屁顛地跑回他腳下,喵嗚了幾聲。
白芷又是笑容滿臉,“哇,它好喜歡你,已經超過我了。”
“也許因為我不濫交。”
濫交,似乎有點諷刺哦。白芷抓抓頭,“其實……”
她打算解釋?林仲衡心情微微起了一點點變化,也許她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吸引他?
她其實喜歡他?
但,她沒有解釋。反而嗯了一聲。“我睡覺拉,晚安。”過了一會兒,便見客房燈暗了,徹徹底底。他還發現,這人從不洗澡。打從第一晚之後,他也沒聽到什麼曖昧的洗澡聲。
林仲衡抱着肥貓回到自己的房間。
他的男性自尊二十八年第一次受到了一點點挫敗,感嘆道,林仲衡,居然有人不喜歡你。
他苦笑一聲,不過她喜歡不喜歡跟他有什麼關係。看到花花又上床來,連這貓都知道貪圖他的美色……
過了他竟沉沉睡去,忘記了吃安眠藥。
他最開始以為日子會被白芷那個女人攪得天翻地覆,然而並沒有,他工作到深夜,白芷也不會拉着他一起吃面,或看偶爾燃放的煙火,他幾乎已經相信了她說的話。
被逼的。
跟他一樣,是被逼的。
真好啊。
直到一個月快結束的時候,他回家,母親朝他擠眉弄眼,示意有沒有進展,他幾乎是一臉尷尬。
“白芝小姐好不好啊?”
“一般般。”
聽這語氣,母親又知道沒戲了,掉起淚來,
“白小姐身世很好,願意跟你相處,你都不願意?你別看她已經二十八歲了,學歷、相貌、氣質,我都幫你看過了,都是一流的。”
“二十八歲?”他反問道。
母親道,“是啊。”
“不是看起來只有二十嗎?”
母親道,“你說什麼胡話,我知道白芝小姐看起來很漂亮,但二十太小了,你不是喜歡Molly這種比較成熟的嘛。”
“……”
林仲衡呆愣在那裏,這個白芷!現在一月都快過完了,告訴他這白芷非那個白芝,到底在開什麼玩笑,這到底哪來的江湖騙子!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他開車回家,他極少在午後回家,哪怕是周末,但今天例外。
她不在,也許去約會了。東西還在,房內書籍還是擺的亂七八糟,他抽起一本來看,很艱澀,講的是都是些專業民俗知識。這人是搞民俗的?那不是老學究嗎?可為什麼每天笑眯眯的,笑容討厭。
除了書籍之外,她的東西少得可憐。床上隱隱藏着一件那日她睡着時穿的淺色睡裙,都已經舊了。
這人不像是個拜金的,化妝品用的也很節制,不像Molly清一色全是最昂貴的。
他心中對白芷的疑問達到了頂點,恨不得現在就抓到人問的一清二楚,距離一月結束,還有幾天,他還可以問的清楚。
花花此時正窩在落地窗前睡覺,見到他回來,竟只是懶洋洋地瞥了他一眼,繼續睡去,理都不理他。
這態度未免有些天差地別了。
他把它抱進自己懷裏,“別睡,你主人到底是誰?”
“喵~”
“她有什麼目的?”
“喵~”
林仲衡破天荒沒有在加班,而是坐在家裏看電視,等人回家,等到凌晨三點,才見某人慢吞吞地回家,還精心打扮過了,三點,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
“回來了?”他聲音陰森。因為她很配合,他對她其實有尊重在,可現在發現她在騙他之後,就不一定了。
“你還沒睡?你的睡眠質量不是好很多嗎?”
“我睡眠質量你怎麼知道?”
白芷忙打哈哈道,“沒。沒事。那個,你找我什麼事情?”
“你去哪兒?”
白芷委屈道,“吃飯呀。”
“吃飯需要那麼久?”
“嗯。”白芷道,“我吃完飯,又去看了個展覽,關於化石的。”
“需要看到三點?”他深吸一口氣,“白小姐,你到底是誰?我以為你是一張白紙,看來是我錯了。真正的白芝小姐呢。”
他見她的小臉蒼白,緊咬下唇。
林仲衡站起來,走到她面前,俯視她,“說。你敢再騙我,我現在就把你送到警察局。”
白芷嚇得馬上拉住他的手,立馬又鬆掉,“其實,我真名叫白芷,中藥的那個。我母親本希望我學醫,我卻學了民俗。”
“你來我家到底是想幹什麼?”
“嗯。是白芝小姐求我來的。她說自己不想嫁給你,就托我。所以……”她委屈地咬咬下唇,“我明天就走。”見他還是面色鐵青,“現在走?”
“你還在撒謊!”林仲衡揉揉太陽穴,“什麼難言之隱,讓你不敢說出口。白小姐。有什麼困難說出來,也許我能幫你?嗯?”他放聲音放低。
白芷愣了愣,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好吧,我說出來,你別笑我。”
“你說吧,我不笑你。”
“你還記得你去年聖誕節的事情嗎?”
“不記得。”
白芷嘆了一口氣,“你一個人站在路燈下流淚。我看到了。”
“……”他哭什麼?哦,那天和Molly張分手。他難受得不得了,獨自去打網球,打完回來,一個人站在路燈下,可他不記得自己哭過。
白芷道,“我想,你好傷心喔。到底是什麼事情呢,你仰頭望了一會兒,就從我的窗前走掉了。”
“就為了這個?你現在知道原因了。”
白芷低下頭,“嗯。知道了。”她轉回房間,迅速地收拾了一下,又提着她的行李箱。
林仲衡發現這是白芷第一次哭,她為什麼哭?為什麼要在他面前情不自禁地落淚,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他的悲傷感動了她?
“我送你下樓。”既然知道了,的確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
似乎察覺主人要走,花花第一時間沖了上來,縮在白芷的行李箱上,“喵嗚~”
“貓你也帶回去吧。”他道。
白芷搖搖頭,把花花的爪子用力扒下來,放回貓籠,“我經常到處跑,其實花花都得不到很好的照顧,來你這裏后,它胖了好多喔,你就幫我照顧它好不好?”
花花在貓籠里喵嗚喵嗚的喊着。
這就是她愛人的方式?林仲衡心想,哪裏對人好,她就把人放在哪裏,哪怕自己多麼不捨得。
她的眼裏帶着請求,他點點頭,“我會好好照顧它。”這段時間,他幾乎已經習慣了花花的存在,卻沒有習慣她。
為什麼?
如果她喜歡他,就這樣認為好了,她為什麼不趁着這一個月盡情地佔有他?也許,也許,也說不一定了不是嗎……還要天天帶不同的男人回家,她到底在想什麼?
他想開口問,又覺得從此她跟他已無任何關係。
之前Molly發信息來,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他已經算有未婚妻了。
是的,他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