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步登天的機會
看着眼前這個眼高於天的小姑娘，葉軒只想笑。
少女十二歲的年紀便登臨開武境四重，這在風火城這種窮鄉僻壤，已經算是上等資質了。
可要是與全大陸的同齡人相比，那和地上的螻蟻沒什麼區別。
不過。
見慣了天才的葉軒不僅沒有反感，反而覺得這一分張狂有點可愛。
這個叫做小月的少女也不等葉軒開口，直接拔出把那長劍來，輕車熟路地開始演練劍法。
“這是破浪劍法，一共十三式，你且看好。”
少女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有模有樣地練了起來。
凝兒準備茶水去了，葉軒則是站在一旁看着。
至於那疾風劍客吳明，則是直接坐在了牆落的餘蔭下，取出酒壺喝了起來，神情十分愜意，悠然自得。
葉軒瞥了他一眼，眸光閃爍。
三千兩銀子雖然不多，但也抵得上葉家一個月的收入了，更別說這應該是葉章自掏腰包的行為。
疾風劍客是葉章請來教自己的，結果疾風劍客卻把這個活甩給了十二歲的徒弟，想躺着賺那三千兩，還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一會兒后。
少女終於演練完了一整套破浪劍法，旋即抹了一把香汗，轉頭看向葉軒。
可當她看到葉軒臉上那一抹笑意之後，本能地皺眉問道：“笑什麼笑，你父親花了大代價，懇請師父來指導你，結果你卻在這渾水摸魚，你對得起你父親么？”
葉軒只是淡然一笑，道：“這一套劍法，不適合你。”
“你懂什麼？”
小月頓時來氣：“我從小就練這套劍法，師父說我已經練到了小成地步，就算是面對開武境六重的武者，我單憑這一套劍法就能有一戰之力。”
葉軒沒有理會，只是繼續道：“這套劍法可剛可柔，如同海浪一般，一浪比一浪強。卻給你練成了個四不像，剛不成，柔不就，不僅疊不成浪，反而浪費真氣和力氣。”
“你你你……”
小月被葉軒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服氣？”
葉軒繼續輕哼着：“你這套劍法還破綻百出，下盤不穩，出劍無力，疊浪更是一塌糊塗，第三浪的威力竟然比第二浪還要弱，疊下去估計連只雞都殺不死……”
他開始妙語連珠，足足說了十八條破綻出來。
小月的臉色也瞬間沉入了谷地，眼眶裏甚至還有幾滴晶瑩的淚珠在打轉，隨時都有可能滴落。
她從小就跟着吳明學劍，至今已有五年了。
從小到大，疾風劍客都誇她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
結果到了葉軒眼中，就跟一個廢物一樣。
從未受過如此批評的她，終於忍受不了這等委屈，哭了出來。
“哇……”
那豆大的淚水不斷滴落，看起來非常傷心。
哭聲響徹整個院落，同時落入了吳明的耳中。
“哼，好你個小子，竟敢弄哭我的寶貝徒兒。你不過開武境三重，我已經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才讓你長長見識，你反倒好，把我教的上品劍法貶得一文不值。”
吳明將手中的酒壺丟到一旁，一臉氣憤地走了過來。
其實。
剛才葉軒那一番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可葉軒所說的那些，他不僅不認同，反而覺得葉軒是在胡言亂語。
一個開武境三重的小子，能看得懂上品劍法？
“我只是陳述了事實。”葉軒無奈搖頭：“如果你們就這點能力的話，那還是趁早留下三千兩銀子走吧。”
“好你個小崽子，竟敢瞧不起我吳明，給我把眼睛睜大了，今日我便讓你見識下我的疾風劍法。”
吳明低喝一聲，右手食指中指併攏從後背一挑，三尺青鋒便被他挑至空中。
在接到劍的那一刻，吳明也洗褪了身上那股慵懶的形象，整個人顯得無比認真。
這套劍法比破浪劍法更強，算是靈級之下的巔峰武學，也是他的成名絕技——疾風劍法。
疾風劍法講究的就是快，劍如疾風，取敵性命於無形之中。
可當葉軒見了之後，卻是連連搖頭。
見到葉軒這無禮的行為，吳明立馬停了下來，震怒道：
“小畜生，你要是再敢搖頭，就算你是葉家少主，老子也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我這套疾風劍法，容不得你詆毀！”
說話間，他有意無意地抬了抬手中的長劍。
劍上穿着二三十片落葉，以此來顯擺他對劍的掌控力。
那小月此時也停止了哭泣，連眼淚都沒擦，就得意地補充道：“我師父就是憑藉這一套劍法，屠過六個山寨，斬過無數山賊強盜，被他擊敗的同級強者沒有十個也有八個……”
卻不料，葉軒依舊是搖頭：“是么，看起來真不怎麼樣，要不看看我的這套疾風劍法？”
他一邊說著，一邊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
“小畜生，竟敢質疑我畢生所學，今天我要替你父親管教管教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讓你知道一下什麼叫做尊師重道！”
原本吳明已經動手了。
可下一刻，他的動作卻突然停止。
只見。
葉軒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雙眸瞬間迸發出兩道精芒，氣勢也猶如洪水般滔滔不絕。
他以枝為劍，腳下虛幻不定，身影鬼魅無常。
其手中的樹枝更是猶如狂風驟雨，刺得空氣發出了陣陣凌厲的音嘯。
吳明一眼就認出，葉軒使的正是他的疾風劍法，但葉軒的步法更精妙，出劍速度也更加迅疾，招招都可取敵性命。
“這……怎麼可能？”
吳明的眼睛宛如銅鈴。
他感覺，葉軒的劍，才猶如疾風。
僅僅幾個呼吸之間，葉軒手中那一根樹枝便串滿了樹葉，足足有六七十片之多。
這一手劍法，堪稱神乎其技！
“我的疾風劍法和你的比起來，如何？”
葉軒似笑非笑地問。
吳明一臉愕然，有些顫抖地問：“你這疾風劍法，練了多少年？”
疾風劍法是套公開的武學，但能練成的人不多。
他年輕的時候便專精於疾風劍法，至今已有三十年，不說圓滿，起碼已經大成。
可看葉軒這造詣，似乎不比他差。
“多少年？”
“一天都沒有，就剛才看你練的時候……”
“現學的！”
葉軒說的十分隨意，彷彿只是在闡述一件小事罷了。
可就是這一番話，聽得吳明內心一抽，體內的氣血瞬間翻滾，不可遏止地湧上咽喉。
“噗！”
吳明仰天噴出一團血霧來，整個人無力地栽倒在了地上。
他這疾風劍法練了足足三十年，結果葉軒只是看了幾眼，火候竟然還要遠勝於他，這反差實在大得離譜，讓他一時間無法接受。
“師父，師父……”
小月趕緊上前，查看吳明的情況。
葉軒看着那意識恍惚的吳明，用手中的樹枝挽了一個劍花，問道：
“吳明，你要是現在跪下拜師，我或許可以破例收你為記名弟子。”
原本吳明就已經是氣得快要昏厥過去，現在聽到葉軒這嘲諷味十足的話語，瞬間氣火攻心，徹底不省人事。
沒想到，這一句話卻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葉軒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搖頭：
“很遺憾，你錯過了這個一步登天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