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為了虎春傷腦筋

牛遲操被摔出車外，因為天冷穿的特別多，被急馳的驢車甩出去之後，被拋到了棵子裏面，一點危險都沒有，只是被棵子划傷了皮毛。

被摔的五迷三道的同時，他感覺自己又在王虎春面前，顏面盡失，感覺有些太丟人現眼了，躺在草棵裏面，裝死，索性乾脆躺着不動彈了。

他自然聽到了王富和王虎春兩個人的交流，氣的他躺在那裏生氣的罵王富，這犢子太不夠交情了，他老婆有病還是自己通知他的呢。

在王虎春和王富的搜尋下，總算是找到了，躺在地上一聲不吱的老牛，並把他抬到驢車上，這功夫他還裝着人事不懂的樣子，當聽王虎春吩咐王富，趕緊給老牛做人工呼吸時。

才把老牛嚇的一個激愣就坐了起來，王虎春不放心他的傷勢，勸老牛坐自己的車返回村裡，他要好好的給他檢查一下，一向逞強好勝的老牛，可不願意了。

一是他覺得自己，只要是一看到王虎春那笑眯眯的樣子，就覺得渾身不舒服，二是他覺得自己和王虎春真的犯克，每次遇到他准沒好事，便婉言拒絕對方好意。

本打算藉著翻車的機會，向王虎春說明，自己因為太忙，而且又摔了一下，晚上他將不能趕往亂墳崗赴約喝酒，等日後有機會再說。

而且他覺得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當著兩個後生的面，要把自己的強大表露出來，決不能有半點的膽怯，害怕，恐懼這樣的言詞溜出嘴，被人家笑話。

令他鬧挺的是，這想法還沒有等說出口呢，還沒有考慮成熟，該如何用婉轉的話，說明這件事情呢，王富站在他的旁邊，直擊要害，讓老牛乾脆不要再赴約了，在王虎春面前服個軟不就得了。

一向自負的老牛那裏能咽下這口氣，激動之下，又忘了自己怕走夜路的膽怯心裏，瞪着小眼睛用手比劃着，無論遇到什麼情況，都無法改變兩個人，比試膽量的決定，一定要讓村裡人知道，老牛可不是好惹的。

看到他的堅定的表態，王富不由的高興起來，站在那裏歡喜的笑着，邊笑邊伸手朝老牛頭上捋了一把，還沒有等老牛生氣說話，他就嘻皮笑臉的說道：

“看來摔的沒咋地，暫時休息一小會，略受驚嚇有啥怕，叨咕兩句就完事，摸摸毛來沒嚇着，摸摸屁股沒吊事，車翻被摔能咋的，有我在此不用懼，只要圍車轉一轉，有啥毛病全搞定，兩位儘管放心坐，安安全全心放肚，比膽既然不改變，那就不需再拖延，時間不早快趕路，抓緊回村早吃飯。”

老牛瞪着小眼睛，見王富揚着手，又是摸頭，又是摸腚的和他鬧着，氣的他一個勁的朝後閃去，揚着手朝旁邊拔拉着，並不滿意的強笑着說道：

“犢子別總喜歡鬧，要走趕緊快滾蛋，老牛膽子有多大，亂墳崗里咱們見，到時端酒讓你看，我比虎春膽可大。”

說完這些，他板着個小臉，看似一付堅定的樣子，而內心巴盼望着王虎春能放棄比試，那自己可就找回了面子，在兩位後生面前，好有個台階下，見人家不在理睬自己，特別失望。

這時王虎春笑呵呵的，扭頭直奔自己的馬車而去，王富鬧夠了，也緊隨其後趕過去，伸手將車上的馬燈提下來，隨後又折回來，眯着眼睛特別認真的，哈着腰細心的給毛驢車，全面的檢查了一遍。

他用心的圍着驢車轉悠了一圈之後，看主件並無大礙，站在那裏滿意點了點頭，向憨蛋和老牛介紹了一下，目前驢車的情況。

車軸，軲轆都完好無損，只是驢車上的板子摔掉了幾塊板，並不影響驢車行駛，車轅也完好無損，可以自由行駛，只是車閘在車翻時，有些變了形。

這點毛病在王富看來，是個小毛病，只要簡單處理一下也就行了，他站在那裏很快就將，發現的那點毛病給處理明白，然後含着笑拍了拍手。

坐在驢車上，一直都沒有移動地方的老牛，以為他還要跟自己鬧，急忙緊緊盯着他的手，好在王富急着離開，朝他說道：

“車子修好以能跑，別再比賽好不好，不是趕車往旁帶，你兩小命全拉倒，就此別過明天見，老牛欠我一頓飯。”

牛遲操坐在那裏，看着他那高興的樣子，他此刻眨着小眼睛，又開始後悔起來，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嘴巴子兩下，怎麼這一激動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呢？

他惱火的坐在車上，連王富跟自己說什麼，他是一句都沒有聽到，也沒有任何的反應，坐在旁邊的憨蛋看老牛那發獃的模樣。

覺得王富出了這麼大的力，忙前忙后的幫助修車，也不能沒有禮貌吧，他忙晃噹噹的站起來，伸手去抓驢鞭並對王富說道：

“大哥咱們先趕路，我家掌柜傷很重，兩眼發獃眼發直，沒準驚嚇過了度，剛才你把我兩救，掌柜肯定會記住，再到店鋪不須說，好酒好菜定管夠。”

老牛聽的是明明白白，他現在不是心痛，請對方吃飯的問題，而是糾結自己怎麼一遇到王虎春就倒霉的問題，當憨蛋說自己被嚇壞了。

他這才反應過來，又來了精神，瞪着小眼睛用力抓過丟在車上的破棉襖，往身上一披，一付很神氣的樣子，看着王富拼力的擠着笑說道：

“感謝王富來幫忙，事發突然心茫然，此刻尚沒回過勁，讓我暫時喘口氣，有失禮節要擔待，挑理就是你不對，車子修好人安全，此事理應來安排，明天到我店鋪去，我要親手來炒菜，老牛並非小氣人，人送外號爽快人。”

王富看他們兩個沒事，王掌柜這一刻，也坐上了他們的馬車，他也沒有心情，和老牛他們站在大風之中，談天說地逗悶子。

只是笑着朝他們點了點頭，並伸手將王掌柜把他車上的小棉衣，飛快的抓在手上，然後扭頭朝着他們的馬車趕去，邊走邊說道：

“總是許願請吃飯，時間太忙不方便，只要大恩別忘記，御用大米送店去。”

老牛坐在那裏，不屑的看王富那小氣的樣子，一個破棉衣都捨不得借給他們，氣的朝他瞪着小眼睛看着，見他說完話，快速的朝着自己的馬車奔去，一跳上馬車就揚鞭急行，這功夫王虎春揚起手來，朝他們也揮手含笑而去。

憨蛋雖說心裏感激，可大米的事情，他是作不了主的，並沒有搭言，老牛感覺這不過份，坐在那裏朝他們揮着手，氣的高聲的朝王富背影喊道：

“吃點御米算個屁，憨蛋抽空送過去，不過咱可先說好，踏你人情全都了。”

牛遲操可不願和王虎春他們再有啥糾結，那怕是這輩子再不見面，都無所謂，他深深的感覺到，王虎春真是一個掃把星，他一出現就沒有自己的好。

看着王虎春在馬燈的光亮之中，那付好象是吃人的笑模樣，牛遲操恨的真想搶過憨蛋的鞭子，追上去狠狠抽他兩下，他就搞不明白了。

怎麼每次一見到王虎春準是出事，這傢伙對自己而言就是一個災星，有心坐在車上，小聲的罵王虎春兩句，隨即他又忍了下來。

這麼做顯然是不太地道，人家王虎春和王富剛剛救了他們兩個，自己要是再出言不遜，顯然是被憨蛋不理解，肯定還會感覺得奇怪。

對於憨蛋而言，他當然不知道老牛內心所想，也不知道牛掌柜的心中，所埋藏着的那份，無法說明白的感覺。

氣的他有氣無處撒，只好看着憨蛋強壓怒火，輕聲而又無力的說道：

“離村還有一段路，慢慢長夜也夠用，讓我好好靜一靜，順便看看這四處，平日喜把夜景觀，乃何太忙心不靜，難得有這平安夜，邊走邊聊也快樂。”

憨蛋有氣無力的坐在趕驢車的位置上，聽到掌柜還有這份閑情，手中揮動着驢鞭，想想剛才那驚險的一幕，再想想掌柜都這模樣了，還在拉硬。

原本心情還沒平復的憨蛋，坐在那裏掃了一眼，披着棉襖坐在車上失魂落魄的老牛，忍不住呵呵大笑起來。

兩個人有驚無險，受了一場驚嚇，這一笑即刻放鬆下來，牛遲操為了讓自己在憨蛋面前，裝着見過大風大浪的模樣，口氣之中，拿出一付輕鬆的樣子來。

其實老牛心裏也清楚，就目前情況，即便讓他們在揮鞭猛進，也是不可能的，憨蛋這功夫全身毫無力氣，他呢，被王虎春那犢子給捶的，胸口還在隱隱作痛，搞的他是筋皮力盡的，咋還有心情和人家比賽車速呢？

此刻老牛心裏暗自慶幸自己是坐在車上，要是這功夫在地上走的話，怕是連邁步的力氣都沒有了，讓憨蛋慢點回家中，不過是想讓自己，在車上好好的緩解一下，這可怕而又緊張的神經。

在他們兩個趕了一段路程之後，老牛猛的想起，兩個人剛才談的開心，見到王虎春之後，又一通神追，忘了吃飯。

當心情靜了下來，又慢悠悠的趕路，加上剛受到驚嚇，牛遲操突然感覺到有些餓，他覺得現在之所以，還有擔驚受怕的想法，多半是因為餓引起的。

要是吃點東西，這種恐懼的心裏，會很快變得好起來，考慮明白問題之後，老牛抖了抖披在身上的破棉襖，對憨蛋說道：

“驢車慢慢往前行，眼觀四周不太明，原本觀景心悠然，突然覺得讓人煩，眺望遠方心難靜，渾身無力很討厭，肌腸咕咕響不停，定是無食心慌亂，玉米餅子放何處，想啃兩口填填肚。”

牛掌柜的一提醒，憨蛋用心的感覺了一下肚子，發現自己現在也有些餓的很難受，只好手中揮着鞭子遲疑的說道：

“餅子就放你身旁，臨走隨手扔車上，我也感覺有些餓，渾身無力腿發顫，此刻有餅能進肚，力量徒增膽變大。”

牛遲操伸手按照憨蛋所言，用心的在車上四處亂摸了一通，怎麼摸都沒有摸到，心裏餓的有些難受，逼的他只好蹲起來又摸一通，還是沒有摸到，氣的說道：

“放在那裏沒找到，走時匆忙忘帶上，如此記性跟我混，是打我臉不到位，即便回村也沒飯，不餓兩頓太見忘。”

憨蛋怕自己被趕着的驢車頓到地上，一手緊抓身旁木板，睜着眼睛使勁的回頭，朝着驢車上使勁掃了兩眼，有些不服氣了，怎麼可能沒有帶玉米餅子呢？難道被摔的忘了記憶。

他邊趕着車子邊用心的想了想，不由的又笑起來，扭頭對生氣的老牛說道：

“並非忘了帶乾糧，定是車翻拋地上，大家慌亂忘去拾，只能餓着干著急。”

牛遲操坐在車上，擠估着小眼睛，覺得憨蛋說的有道理，可還是生氣的說道：

“虎春犢子不仁義，救咱乾糧給扔地，今天說啥去赴宴，好把損失找回來，我就不信他膽大，還想用此把我嚇，到時趕去酒一端，定會把他嚇懵圈。”

當兩個人一提到肚子餓，餓的更加厲害了起來，越往前走肚子越餓的難以忍受，牛遲操餓的實在沒法，只好坐在車上望着黑黑的夜色說道：

“憨蛋閑時給算算，為啥總遇王八蛋，每次兩個一見面，讓我出醜總難看，能否想個好方法，挽回這個吊局面。”

憨蛋坐在那裏一聽，忍不住又呵呵的大笑起來，邊笑着邊扭頭看了一眼，以前總是精神抖擻，精神百倍的牛遲操，這一刻里，確是垂頭喪氣的。

聽到憨蛋那呵呵的笑聲，好似冷風在老牛耳邊吹過，有些刺耳而刮臉，讓他不由的惱火的瞪了瞪眼睛說道：

“犢子我說是實情，你得用心來執行，明日放你一天假，想出法子讓我看，虎春犢子也真邪，遇他總把丑來出，不是掉坑車子壞，就是被摔車翻蓋，有驚無險讓人怕，要出大事可咋辦？每次相遇不太平，咱得好好想個轍，克克這個掃把星，讓他出醜那多牛，以後回村路上走，難道還要系紅布。”

憨蛋坐在那裏餓的原本無力，懷裏抱着鞭子，在空中晃晃噹噹的自由擺動着，當聽了老牛的一通話，坐在那裏不由的呵呵的又大笑起來。

他覺得老牛真是中了邪了，啥事都怨王虎春，遠的不說，就是剛才發生的事吧，人家王虎春一再提醒他，路太難走了，千萬別把車趕的太快。

而他硬是不聽那個邪，結果搞的一塌糊塗，看樣子他心裏怵着對方，對王虎春也是沒招沒撈的，只能通過這種方法，來給自己蓋臉。

而他心裏清楚，想讓他幫助老牛，尋一個妙法，破了眼前的窘境，他根本就沒有啥屁辦法。

有氣無力揮鞭趕路的憨蛋，聽牛遲操說腰上系塊紅布，是不是就可以避開王虎春的邪氣，這說者無心，聽着有意。

根本就沒有一點辦法的憨蛋，聽的眼睛不由的一亮，覺得這方法好呀。

憑着他跟師付所學的知識，紅布和雞血，確實有驅魔避邪的功效，這腰上要是一繫上紅布，沒準能讓事情變得好轉起來，這叫紅布腰上系，邪魔不敢近。

根本就沒有啥招法的憨蛋，順着老牛的話，猛的轉過頭去看着情緒低落的掌柜，一臉歡喜的笑意，很愉快的對他說道：

“剛才受驚心裏慌，驅邪護身忘啥方，趕車冷風一吹腦，讓我瞬間有靈光，紅色代表有很多，讓我跟你說一說，顏色艷麗極喜慶，標緻成功算一說，忠勇正義是化身，驅邪護身方法多，腰系紅布效果好，家家拿他可當寶，孩子體弱又多病，多數常穿紅兜兜，年節歡慶紅色多，不就為了去邪惡，本命年系紅腰帶，妖魔那敢往前靠，誰家日子過的好，紅紅火火少不了，鶯歌燕舞來相聚，女穿紅來男穿綠，不須樣樣來述說，掌柜比我懂得多，既然虎春把你克，想法紅布腰上貼，夜裏再把他來遇，沒準你能把他克。”

坐在車上，又驚又餓的老牛，精神萎靡不振，聽憨蛋這麼一講，好象給他打了雞血似的，即刻將頭仰了起來，瞪着小眼睛歡喜的笑起來。

一想到自己有克王虎春方法了，坐在車裏的牛遲操，樂的嘴都有些閉不上了，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被虎春搞的有點人不人，鬼不鬼的。

好算搬了家，日子漸漸的好起來，生意也漸漸的紅火起來，讓他算是離開吃人魔，長鬆一口氣了，那曾想到，不是冤家不聚頭，在回村的路上，又總是相遇。

而每次相遇總是會生意外，謝天謝地，總算是找到克制對方的方法，老牛咋能不開心呢，高興的也忘了肌餓，仰着頭望着夜色中，飄動的雪花歡喜的想：

“回村不能再遲疑，扯塊紅布腰中圍，虎春再想把我克，那是他在找倒霉，驢車總也不給力，別忘也將紅布系，紅光閃現把邪驅，虎春把我能咋地。”

當心情一好起來，完全忘了被摔的裝死的模樣了，牛掌柜的揮着手讓憨蛋再次讓驢車加速，他迫不及待的想抓緊趕回村裡，將紅布安排明白了。

只要自己把紅布一系腰上，別說赴約到亂墳崗去喝酒了，就是到天涯海角，我老牛難道還怕了你王虎春不成。

憨蛋被摔的有些害怕，看着路面難行，天又特別黑，見掌柜的再次催促自己快點行駛起來，不由的擔心的扭頭對老牛說道：

“天寒地凍路面滑，全靠積雪把路映，反正夜長時間夠，小心趕路別急促，我知掌柜很焦急，回村處理來得及，虎春不知深和淺，敢和你來比比膽，美好生活不珍惜，自找沒趣是自己，要是嚇死別埋怨，想攔根本不可以，多虧掌柜膽子大，和誰比膽都不怕。”

老牛坐在那裏聽到憨蛋的誇獎，美的再次得意了起來，煩燥的心情不由的安靜下來，覺得還是憨蛋比較了解自己，知道自己膽量大的驚人。

就是嗎？他王虎春那兩把刷子，還想跟自己叫板，那是自找沒趣，那是靠近廁所睡覺——離屎（死）不遠了，今天深夜，我得好好讓他見識一下，我的膽量。

心情突然轉變的牛遲操坐在驢車上，瞬間高興起來，剛才穿的厚，根本就沒有傷到筋骨，不過是受了點驚嚇。

現在心情好起來，他坐在車上仰頭觀望着夜景，心裏變得暢快起來，腦子裏掂量着，回村之後，怎麼安排。

就目前來看，他最要緊作的就是，一進村便直接去尋二狗，讓他儘快的給他準備點吃的來，這身子有勁了，幹什麼才能有精神。

吃完東西，他們就得抓緊把需要的貨收購上來，然後裝好車，這些活預計在頭半夜怎麼也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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