濫竽充數
躺在床上,慕心悅面對牆壁賭氣,蕭莫寒先開了口:“心悅,你是因為老七和沈嫣然才生氣的嗎?”
“我不是生氣!只是替靈兒感到委屈,她做錯了什麼?除了一身罵名什麼都沒得到!他們憑什麼在大街上卿卿我我?”
慕心悅越說越激動,乾脆坐了起來,蕭莫寒趕緊扶她躺下去,勸慰道:“他們畢竟自幼便玩在一起,也算是青梅竹馬,如今沈嫣然孤苦無依,老七又怎麼忍心冷待她!況且,若兩人就這麼一直僵着,對於葉靈兒來說也是負擔,倒不如各自安好!”
這些道理慕心悅自然懂得,但就是氣不過。
“話雖如此,可是靈兒怎麼辦……”
“總有一天,她會遇到屬於自己的金玉良緣!你呢,現在正懷着身孕,就少胡思亂想,別為了旁人的事動了胎氣。”蕭莫寒見順勢將她摟進了懷裏。
“嗯……”
慕心悅生了半天悶氣,現下情緒剛平復了一些,只覺得困。
“對了,你白天說的什麼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是跟誰學的?”蕭莫寒突然想起它白天說的話。
慕心悅眼皮都沒抬一下,打了個哈欠含糊不清地答:“我自己悟出來的……”
蕭莫寒見她困的難受,也不再追問,小聲嘀咕一句:“真想看看你腦袋裏都裝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
七王府里,沈嫣然累了一天,剛準備躺下歇息,兩個丫頭笑着推門跑了進來,臉上掩飾不住的驚喜。
她正疑惑,只見蕭謹言走了進來。
“王爺,您怎麼來了?哦……我……我不是不希望你來,只是……”沈嫣然激動地過了頭,話都說不清楚。
“書房的床太硬了,從今以後我便宿在這兒,不知福晉你可願意?”
“臣妾當然願意!你們兩個快去準備水,我親自伺候王爺洗梳。”沈嫣然聽他這麼說,開心地不得了,忙吩咐丫頭去打洗臉水。
“是!”兩個丫頭也替主子開心。
……
一切水到渠成,沈嫣然原以為自己會在這王府里孤獨終老,可現在看着眼前衣衫不整的蕭謹言,感受着身子底下的一抹濕潤,像是在做夢一樣……
一個月之後,科考結束,葉清羽不負眾望,中得甲榜第一名,只是葉老太師沒能等到這一天,因因病終老。
七王府也有喜事,沈嫣然懷了身孕。
而慕心悅也臨產在即,蕭莫寒每天都要對着幾個丫頭叮囑個沒完:“太子妃馬上就要生產了,你們要更加小心伺候,不能有半點差池!”
話音剛落,慕心悅便試探着說道:“那個……我今天想出去一趟……”
蕭莫寒不動聲色,繼續吃着早飯,過了好一會兒才應聲,“嗯,葉清羽高中,你與他自幼一起讀書,理應前去道賀!”
“我……我可不是去找他的!我是要去見靈兒,如今七福晉已經有了身孕,靈兒也早就到了婚嫁的年紀!從前因為那些荒唐的流言,沒有人上門提親,可現在不一樣了!葉公子高中,今後前途無量,多少人掙着搶着上門攀親家……”慕心悅的態度相當誠懇。
“行了行了……跟你開玩笑的,看你緊張的!”蕭莫寒見她急得滿臉通紅,心裏在偷笑,還裝作一臉平靜地繼續說道:“不過這是最後一次,從明天開始不要再出門了,肚子都這麼大了,萬一累着可不是鬧着玩的!”
“知道啦~”
吃過早飯,兩人一起動身,一個去上朝,一個去葉府。
慕心悅剛下了馬車,見一個年輕人從裏面走了出來,相貌堂堂,頗有些文人氣質,好奇地向門口的小廝打聽:“剛才那位是?”
“回太子妃,那位是老爺的門生顧錦程。”小廝拱手答道。
“顧錦程……名字倒是不錯……”慕心悅嘟囔着徑直去了葉靈兒房間,她對葉府熟門熟路,也從不讓人通報,免得驚動葉夫人,一番客氣怪不自在的。
葉靈兒正望着門口發獃,見慕心悅進來,又驚又喜。
“心悅姐姐,你這馬上就要生了,怎麼到這來了?本來是應該我去看你的,可近日府里的客人一波接着一波,母親不讓我出去。”
“害~沒事,還早呢!知道你脫不了身,所以才來看你呀。”
“心悅姐姐,哥哥高中甲榜頭名,好多名門貴族都搶着要把女兒嫁給他!那些沒有女兒的便打起了我的主意,如今我也算沾了哥哥的光,成了搶手貨……”葉靈兒苦笑着,臉上並沒有半點喜色。
“哼~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趨炎附勢之人!對了,剛才進門的時候,碰見一個書生,看上去儀錶堂堂……”
“你說的是顧錦程吧,他是父親的得意門生,這次得了甲榜第十一名,父親有意將我許給他,所以便常邀他來府里。”沈嫣然低下頭擺弄着自己的手指,好像這件事跟自己毫不相干。
“哦……那你呢?”慕心悅並不意外,早就猜的八九不離十。
“他是父親看中的,家境雖不富裕,好在讀書很用功,為人也穩妥,前途可期,如今我已到了婚嫁的年紀,也沒什麼好挑剔的。”
“可是……你真的喜歡他嗎?”慕心悅發出了靈魂拷問。
“現在不喜歡,以後總會喜歡的,就算永遠都不喜歡,裝也是會的。”葉靈兒的語氣沒有半點波瀾。
“靈兒,你糊塗了呀……”
“心悅姐姐,我只是剛剛清醒過來了而已!這世上像你和太子殿下兩情相悅的夫妻能有幾雙?可大家不都是一樣過日子嗎?”
“……”慕心悅無言以對。
是啊,這是一個包辦婚姻主宰的世界,“自由戀愛”在這裏就是一個笑話。
而自己也曾是在不情願的情況下嫁給了蕭莫寒,只不過老天眷顧,兩人婚後情投意合,生出了感情。
慕心悅一時間好像忘了此行的目的,原想着勸說葉靈兒解開心結,早日成婚!
可現在看她心如死灰的樣子,又心疼的緊,不希望她草草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