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得小郡主
一連幾天,慕心悅感覺肚子有莫名下墜的感覺,走幾步就覺得很累,乾脆連房門都不出了。
這天睡到半夜,突然覺得腹痛難忍,佝僂着身子痛苦地呻吟。
“心悅,怎麼了?哪裏不舒服?”蕭莫寒醒來,看着她痛苦的樣子慌了神兒。
“肚子……肚子好痛……”慕心悅回過頭,髮際已經被汗水打濕。
“來人!來人!快去請李太醫!”蕭莫寒大聲衝著外面喊道。
自慕心悅自懷孕后總是頻繁起夜,丫頭們為了方便伺候便輪流宿在外間守夜。
今日值夜的阿黎第一個衝進去查看情況,不一會兒小桃她們三個也跑了進來。
而這幾日,為了保險起見,凌風索性在門廊下鋪了被褥住在了悅來軒,他本就睡得極輕,聽見聲音便“嗖”地起身,直奔李太醫的住處。
李太醫被一陣砸門聲驚醒,氣不打一出來,罵罵咧咧地披上衣服去開門。
“誰啊?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
門閂剛一拉開,就被外面的人一把推開,差點沒被鼻子撞破。
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是誰,就被拽了出去。
“哎?幹什麼?我可是在宮裏當差的,你這是要綁了我不成?”李太醫驚慌大喊。
“李太醫,我是太子身邊的凌風啊,快跟我走!太子妃突發急症,等不得啊!”凌風一邊說著,腳步也一直沒停下。
李太醫藉著月光仔細看了看,這才放下防備,掐指一算說道:“嗯,算來太子妃也已足月,想是生產之兆!”
凌風一聽更急了,“生產?那……那您更得快一點了,太子妃還等着您接生呢!”
“你這小子,滿口胡言!古往今來,哪有太醫接生的道理?你呀,得去找兩個穩婆來。”
“穩婆?可……要去哪裏找?”
“唉!太子妃夜裏發作,宮裏進不去,只能是找民間的穩婆了,你且去打聽打聽吧!”
兩人分頭行動,李太醫趕去了太子府,凌風則去街上找穩婆。
此時,悅來軒里已經亂作一團,一屋子人看着慕心悅痛苦的樣子,也只能幹着急。
李太醫氣喘吁吁地趕來,顧不上歇息,先把了脈。
“太子妃是初次分娩,一時半會兒還生不出來,但好在氣血旺盛,並無險像!”
“可有緩解痛苦的辦法?”蕭莫寒問道。
李太醫搖搖頭:“女人生子都要走這一遭,只能受着!對了,要準備些清淡的飯菜讓太子妃吃一點,要不然生的時候沒有力氣。”
夏蟬和秋霜聽完,趕緊去小廚房準備,阿黎和小桃則在慕心悅身邊輕聲安撫。
天雖還沒亮,但街上的早點鋪子都已經點燈為開張做準備了,凌風經過多番打聽,也終於找到了兩個穩婆。
但她們一聽是給太子妃接生,都嚇壞了,表示再多賞賜都不敢去,生怕伺候不周丟了性命。
凌風情急之下,恐嚇道:“若你們不去,我現在就要了你們的命!”
“啊……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們去!我們去!”
……
不一會兒的功夫,飯菜準備好了,可慕心悅小腹脹痛地坐都做不起來,衣服都濕透了。
“我真的吃不下去……太疼了……”
蕭莫寒坐在床邊心疼地雙拳緊握,只恨自己不能替她遭這份罪。
正在這時,凌風回來了。
“殿下!殿下!穩婆來了!”
眾人回過頭,只見凌風身後跟着兩個戰戰兢兢的老婦。
蕭莫寒站起身,抬手示意她們上前,“若能助太子妃順利生下孩子,本王定好好賞你們!”
“是!”
如今到了這裏,兩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能硬着頭皮上。
其中一個穩婆雙手在慕心悅肚子上摸了幾下,回話道:“太子殿下請放心,太子妃胎位正,定會平安生產。”
有了這句話,蕭莫寒稍微安心了些。
被另一個穩婆在太陽穴的位置揉按了一陣兒,慕心悅竟感覺沒有剛才那麼疼了,勉強吃了幾口飯。
一屋子人忙活着熬到了天亮,慕心悅已經痛得麻木了,癱軟在床上,牙關緊咬。
突然“砰”的一聲,她感覺身下濕了一片,嚇得聲音都變了:“完了完了……我是不是大出血了……”
穩婆看了一下,笑着說道:“太子妃別慌,不是血!您放輕鬆,孩子馬上就要生了。”
蕭莫寒和李太醫去了外面等着,慕心悅被褪去褲子,雙腿彎曲着張開,準備生產。
沒過一會兒,她開始撕心裂肺的叫喊。
“太子妃!使勁!別泄氣!孩子的頭馬上就能看到了……”
……
穩婆在不停地鼓勁兒,伴隨着丫頭門進進出出,熱水端了又一盆。
蕭莫寒焦急地踱來踱去,慕心悅的每叫一聲,他的心就跟着顫一下。
經過一番掙扎,慕心悅已經筋疲力盡,最後憋了一口氣拼了一把,只覺得有個什麼東西從自己的身體裏滑出來,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終於,房間裏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
“生了……生了……”蕭莫寒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嘴裏一遍遍地重複着。
一旁的李太醫和凌風也跟着鬆了口氣。
穩婆將嬰兒身上擦拭乾凈,用襁褓包了起來,抱在慕心悅眼前說:“太子妃,您看!是個漂亮的小郡主呢。”
慕心悅太累了,只是勉強睜開眼睛看了看。
幾個丫頭倒是看個沒夠,對這個可愛的小傢伙稀罕得不行。
阿黎出來報喜:“太子殿下,太子妃順利產下小郡主,母女平安!”
蕭莫寒聽完,一個箭步衝進卧房,沒顧上看孩子一眼,心疼地撫摸着慕心悅的頭。
“太子殿下,太子妃並無大礙,只是現在還有些虛弱,需要好生休養!”穩婆將慕心悅的身下整理好,回稟道。
“兩位辛苦了,請跟着凌風去前廳領賞。”蕭莫寒頭都沒抬。
“多謝太子殿下!”
出了悅來軒的大門,兩位穩婆才算鬆了口氣,為著豐厚的獎賞笑得合不攏嘴。
凌風按蕭莫寒的吩咐拿了銀兩給她們,又誠懇地賠了禮:“昨夜裏情急之下,多有冒犯,還請二位不要見怪。”
“哎呀大人,您這是哪裏的話,是我們不識好歹!能伺候太子妃一回,是我們的福分。”
兩人仔仔細細地將銀子包了一層又一層,昂首挺胸地從太子府走了出去,跟來的時候判若兩人。
“咱們可是為太子妃接生過的人了,以後可不愁沒活兒幹了!”
“是啊,這城裏這麼多穩婆,偏偏讓咱倆趕上這等好事,你說是不是天意?”
“那是!這些銀子夠我們娘幾個過好幾年的了,我可得藏好嘍,不能讓孩兒他爹拿去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