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第 11 章

男人四十上下,體型精瘦,突然出現到宋朵朵面前,着實嚇了她一跳。趙齊態更是眸色一沉,毫不客氣的將男人推開!

“哪裏來的狂徒?來人!”

男人被趙齊態推了一個趔趄,臉色微沉,看上去極為不爽:“你幹什麼你?怎麼隨便推人?”

這時,門口候着的小廝溜溜的迎了上來:“趙捕頭,宋小師爺。”

趙齊態是位身形健碩的男子,容貌雖不清雋俊逸,甚至膚色黝黑,但舉手投足間有幾分剛毅氣勢,若是肅穆情緒,臉上線條的冷硬,更添威嚴!

此刻他的眸色沉冷,直直落到了小廝臉上:“他是誰?”

小廝怯怯瞄了眼宋朵朵:“宋、宋小師爺?這位不是您的舅舅嗎?”

宋朵朵神情微詫,正色打量男人一眼,此人眉眼卻是有些眼熟,她努力搜尋着原主的記憶。須臾后終於對應上了他的名和姓。

此人果然是‘宋朵朵’的舅舅,王富貴。

宋父去世后,宋家一落千丈,王富貴擔心帶着三個孩子的宋王氏賴上他,便極少與之來往了。

一晃三年不見,也難怪宋朵朵看他眼生。

趙齊態對宋朵朵家事早有耳聞,但看宋朵朵言語得體,猜測她的父母定然是知書達理的文化人,可她舅舅為何看起來這般不堪?

邋遢、難纏、嘴臉刻薄……

王富貴見此情形,端起長輩的姿態對宋朵朵道:“你這孩子有出息是好事,但也應該有良心啊!你忘了你爹當年遇難?是誰忙前忙后幫着你們家……”

話未說完,就被宋朵朵冷漠打斷,她甚至理也不理他,只看着小廝問道:“衙門內院,誰是主子?”

王富貴的話驟然被打斷,自然一臉不悅,但見宋朵朵一臉冷峻,不好發作,只能按捺下心中不爽。

小廝瞄看着三人臉色,如實道:“蕭、蕭大人。”

宋朵朵又問:“那麼此人進院是否得到過大人允准?”

小廝面漏難色:“他說他是你的舅舅,小人以為……”

宋朵朵冷道:“你以為?你以為只要是有人自稱是某某的親眷,就可以隨意進出內堂?你以為大人請你來守宅護院,只是請個擺設?所以你既不考慮此人來內堂的目的;也不用考慮此人是否會對大人帶來危害?”

小廝頷首不答。

宋朵朵:“沒有得到大人允准,私放外人進入內堂,罪一;犯了錯不知自省加以狡辯,罪二;未曾將大人安危放在首位,乃內堂監護失責,罪三。三罪並罰,十個板子,並罰沒半個月月錢。”

小廝色變,看着宋朵朵更是一臉愕然,且不說他放的人是宋朵朵家眷;她憑什麼敢對他下責罰命令?她算老幾啊?一個靠巴結縣令上位的女人,竟還真把自己當主子了?

果然,眾人均是觀望態度,無人聽命。

趙齊態眸色一寒,冷呵道:“都是死人嗎!師爺的話你們都沒聽見?還不將他帶下去處罰!”

小廝見捕快真有所行動,當即放肆大叫:“你們幹什麼?放開我!大人都沒說什麼,你們憑什麼動我!”

趙齊態的命令如山,捕快們絲毫不敢違抗,生拉硬拽的壓着小廝下去。

聽着小廝的放肆的責罵聲,王富貴自然也品出了端倪,抬手橫直宋朵朵的臉道:“好你個賤丫頭,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這指桑罵槐?如今得勢了,盡量連你親舅舅都不放在眼裏,看我不替你娘好好教訓教訓你!”說著,揚手就要甩宋朵朵一個耳光。

趙齊態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掌心更是慢慢用力,王富貴吃不得痛,臉上的表開始猙獰,因他是舅舅的身份,趙齊態不好過多為難,猛得一甩,就將王富貴推坐在地!

“哎呦我的天啊。”

從始至終,宋朵朵都是冷眼看着,見他摔坐在地才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看他說道:“你若不來尋我,我倒是忘了一件事,三年前,你以宋王氏體弱、我們姐弟三人年幼為由,無端侵佔了我家幾畝良田,時至今日,也該連本帶利還了吧?”

王富貴愣住了。

他也是從鄰居口中得知,自己的外甥女似乎是得了縣令大人的歡心,還做了師爺?

笑話?

他妹妹家自從三年前死了男人,日子過的捉襟見肘,他那外甥女宋朵朵更是膽小如鼠,連字都不認識一個的窩囊廢,能去做什麼師爺?

八成是狐媚住了縣令大人,做了縣令大人名不正言不順的外室了吧?

被他抓住了這個把柄,焉能不來衙門鬧上一鬧?

料想縣令大人顧及面子,也會給他一點封口費!

可如今?他這外甥女怎麼變了,不但不唯唯諾諾了,說話也是有板有眼,像模像樣!

照這樣子,銀子要不來,自家的地反而要被宋朵朵要回去?這怎麼能行!

“什麼、什麼侵佔?”王富貴急了:“明明是你父親死前將家裏的地賣給我了!我也早給你家銀子了,不信你回去問你娘?”

宋王氏?那是一心虧待自己,也要讓別人開心的大聖母,肯定會以王富貴是王家是唯一傳承香火的男丁為由,讓宋朵朵不要計較。

攤上這樣的原生家庭,宋朵朵實在是無力吐槽,冷冷看了王富貴一眼后就嫌惡的撇開了視線,叫上趙齊態往衙門後堂走去。

“趙、趙捕頭,此人……”小捕快看着還跌坐在地的王富貴一時犯了難:“該當如何?”

趙齊態看宋朵朵態度冷漠,心下瞭然,冷道:“此刁民膽敢擅闖衙門內院,你們說該當如何?”

小捕快茅塞頓開,輕鬆get!幾人視線一碰,一同上前將準備撒潑的王富貴拖出了內院……

···

再次到達朱府時,辰時剛過。

昨日為添喜色而披上的紅幔,如今已早沒了影蹤,反倒是氤氳的霧氣將偌大的朱府籠罩起來,放眼一瞧,陰沉沉的。

這種氛圍無孔不入,朱府的丫頭小廝似都受了影響,各個小心頷首,生怕惹上什麼麻煩,更是盡量避開衙門的人。

再次步入朱府的宋朵朵感覺,如今的朱府就是一片死寂的家宅,毫無生氣。

“聽說,師爺的家裏人早晨來內院尋你了?”蕭淮北突然打破了沉默。

“是。”

“尋你來什麼事啊?”

對於王富貴的到來,宋朵朵並沒放在心上,聽他這麼一問,反倒也迷茫了,王富貴找她幹什麼呢?

“許是想我了吧?”

想她?

蕭淮北聽來的,可不是這個說辭,不過看她絲毫不在意,他也不在追問,只溫和道:“若是家裏有什麼難處,大可以和本官說,千萬不要不好意思。”

宋朵朵掀了一下眼皮瞥他,那張清雋的臉上,依舊掛着那副濟世救民的親善笑臉。

“凡夫俗子的悲歡各不相同,但貧窮大多一致!大人若真想管一管,不必廢話,更不用多問;只管打開您的錢袋子大把散財!朵朵保證,不出幾日,北崖縣就是海宴河清的一片崢嶸景象!”

蕭淮北笑容僵在臉上,語塞的竟說不出一個字來。

宋朵朵絲毫沒有頂撞了頂頭上司的覺悟,小手一背,大步流星的奔着朱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從兒子癱瘓到驟然離世這半年,朱老夫人早沒了昔日的龍馬精神,雖衣着華貴,但看上去整個人懨懨的,即便蕭淮北登入堂廳,她雙手依舊扶着拐杖后脊佝僂坐着,沒什麼行動。

唯一的動作,就是抬了一下眼皮,冷冷看着蕭淮北。

以往到了百姓家中,百姓均是熱切恭候相迎,面對如此冷遇,蕭淮北反倒不知該說些什麼,入座后,端起了茶杯颳了一下茶葉,慢條斯理的啞了一口。

朱老夫人冷哼一聲:“殺死我兒的兇手找到了嗎?”

蕭淮北只顧飲茶,不語。

宋朵朵則道:“今日大人來,是想要問一問朱老夫人有關王麻子的事。”

王麻子便是那位靠占卜行騙的江湖術士,本家姓王,臉上又生了一臉的麻子,因此得名。

朱老夫人瞥了宋朵朵一眼:“你算個什麼東西?我跟大人講話,豈有你說話的份?”

宋朵朵不見怒色,神情依舊平淡,繼續追問有關王麻子的事情:“今晨,有人發現王麻子死於貴府後巷!不知朱老夫人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可有人證?”

咚——

朱老夫人手中的圓頭拐杖觸的地面一震:“我找你們來是調查殺死我兒兇手的!”

宋朵朵嘴角一勾:“老夫人放心,不僅殺你兒子的兇手我們會查,就連殺你兒媳婦的兇手,我們也不會放過。同樣的——殺死王麻子的兇手,衙門也會盡職盡責的追查,若是查到,不論兇手是貧是貴,衙門都一視同仁,不會輕縱!”

宋朵朵話音一頓,凝看着她:“經過一夜走訪查問,有人親眼見到王麻子前天午時進入了朱府後,便沒有出去過,而如今,他卻死在了朱府的後巷,不知朱老夫人對此事有何解釋?”

堂廳內氣氛冷的駭人。

片刻后,朱老夫人猛的咳個不停。

顯然是動了大怒。

好在伺候的人貼心,忙上前扶了扶老太太的胸口,好半晌后,稍許好轉的朱老夫人啞了口茶,渾濁的瞳孔中凝出一絲狠厲之色,盯着宋朵朵道:“你什麼意思?是說王麻子的死,與朱府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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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給縣令做師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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