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命運
回到了聽鸝院，瑤箏並沒有閑着，依舊將那些針線活打點出來做。不過現在她不做小東西了，設計了三個大件，這三大件做完了，基本也就到年底了。能到過年的時候應該能攢下一筆收入。
等到手裏有足夠的錢，她就能好好的計劃一下將來，不至於到時候手足無措，一直依附別人而活。
不過幸好她還年輕，要明年初才年滿十五歲，還有好些年可以奮鬥。
瑤箏忙着描線稿，畫絹在旁邊幫忙理線同時和她說些家裏的近況。
“二夫人去了一趟鄉下看望五小姐，還在鄉下住了兩天，回來的時候據說在房裏哭了好久。”
瑤箏聽着一愣，她忙問：“五妹在那裏過得不好吧。”
“應該是吧，要是過得好，二夫人也不至於那樣。”
“那為什麼不把她接回家來？”瑤箏想不明白，再怎樣說瑤娟也是羅氏親生的。
畫絹愣了一下，隨後笑道：“我也不清楚吧，畢竟我又不是二夫人。不如小姐自己問她去。”
瑤箏繼續低頭描了幾筆，後來沒辦法再描了，她放下了粉塊，打算去一趟二房那邊。
畫絹見她起身，也忙着放下手裏的活要陪瑤箏一道過去，瑤箏忙道：“你不用陪我，我出去走走不用多久就回來。”
瑤箏獨自出了門，她沒有讓任何人跟着。翡翠見狀她問畫絹：“小姐要去哪裏？”
畫絹笑道：“多半是去找二夫人來着。”
“你和她說了什麼嗎？”
畫絹笑着搖頭：“也沒說什麼。”
翡翠忙說：“你也在這裏伺候了不少日子了，凡事還是穩重些才好。別給小姐惹事。到頭來受牽連的還是我們。”
畫絹聽這話不高興，她嘟囔道：“誰不知道你是夫人房裏出來的，也沒比我大多少，就愛在我面前擺架子。”
翡翠見畫絹和她回懟，她也沒有再繼續和畫絹爭論下去。兩人不歡而散。
瑤箏匆匆來到羅氏這邊，羅氏正在和一個官媒說話，那官媒出來的時候瞥見了瑤箏，多打量了她幾眼，隨即笑呵呵地說道：“宋家果然會調理人，這位小姐可真是水靈。”
瑤箏被人這樣稱讚卻並不覺得高興，羅氏請了瑤箏屋裏坐，瑤箏進屋后羅氏又請她吃茶果。
“你倒難得來我這裏一趟。今天怎麼有空？”
“我……”瑤箏沒有打算和羅氏怎麼周旋，她也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我聽說嬸娘去了莊上看望了五妹，我關心五妹在那邊過得好不好，所以過來打聽一下。”
羅氏也不意外，她答道：“我們家那個傻丫頭還有人牽挂，也是四小姐熱心。我確實去看過她，鄉下那個地方灰塵大，四處都是泥土，她的手上都是泥，衣服上也不怎麼乾淨。和一群鄉野丫頭一起瘋，哪裏還有半點侯府千金的樣子，完全就是個鄉土丫頭了。我看着她那樣就有些傷心。”
羅氏說著眼圈又紅了，瑤箏見狀又忙道：“既然如此那為何嬸娘不把五妹給帶回來呢？”
“她不跟我走啊，她好像很喜歡那邊，可能是沒什麼拘束吧，過得自由自在的。我也沒法。這裏去給她送了幾套新做的衣裳，她也不是很喜歡的樣子。”說起這個女兒來羅氏就覺得頭疼。
瑤箏大致明白了，瑤娟不是在鄉下過得不好，是沒有束縛，過得比較愜意。羅氏見着這樣的女兒心裏有落差，所以才會難過。
“剛才來我們家的那個女人聽說是來說媒的？不知她要給我們家那位說媒？”瑤箏心裏擔心的是她二哥，要是她二哥現在定了親，佩英不知該多麼難過。
“嘿，這個你也知道啊。她是來給你五妹妹說親的，說是城南方家的那家三公子去年死了老婆，留下了個孩子沒人管，便想娶個填房。不知怎的就打聽到了我們家，我應付了幾句，也沒給她一句實話。這事畢竟還得和你叔父商量。”
瑤箏詫異道：“五妹比我還小，她就要說親呢？”
羅氏笑道：“也沒小多少，再有說親即便是成了也不可能馬上就成親啊。我總還要養她兩年。”
“說句不恭的話，五妹照顧自己都有些困難，嬸娘認為她可以去給人當後母？”
“這……”羅氏的臉上有些尷尬，她又道：“你也知道的，五丫頭因為腦子不怎麼靈光，她要想嫁得好的話其實比較困難。方家這家人倒不挑剔她腦子好不好，那方家日子也還富足，條件來看不是差得太遠。”
瑤箏忙問：“那三公子多大年紀呢？”
“據說三十了。年紀差得大了些。”
“那比五妹足足大了一倍不止。他都三十歲了，還要找一個十四五歲的？也真是下得去手啊。”
“你這丫頭說話也太直接了些，話不是這樣說的。我是她親娘，難道不想讓她嫁得好啊，只是啊，有時候有些事與願違罷了。你還小，不懂得什麼叫妥協。她若有你這樣的，我怎麼會忍心將她嫁給人做填房。怪不得別人這都是她的命啊。”
瑤箏聽了羅氏的話不知該如何勸說，她感嘆了一番：“嬸娘覺得我就能多個選擇嗎？庶出的女兒將來的命運也就那樣，我又諸事做不得主。我那個姨娘嬸娘最是清楚是個怎樣的人，她是指望不了的。將來只求老太太垂憐。”
羅氏微微一笑，她說：“你倒是活得透徹。不過你聰明，現在又懂事了，將來肯定不會差的。老太太對你也挺好。”
瑤娟要說親了，這對瑤箏來說震驚不小。二房的事她沒權干涉，即便勸說得再多，羅氏也不見得能聽進去一句。不過後來她叔父對方家不大滿意，這門親事也就沒有再提，瑤娟也就順利的躲過了一次危機。
眼下馬上就要中秋了，和宋家有來往的人家都送了節禮來表示慶賀。傅家今年卻遲遲沒有什麼表示，侯夫人為此憂心了許久。
為此她還在老夫人跟前提過兩句，老夫人聽后沉着臉說：“由着他們家去吧，我們也別太趕着往上貼了而失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