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見慣的陰謀
這個翻牆而入的鬼崇人影,名叫陸仁甲,本是華嵐縣內的潑皮無賴,華嵐縣遭了百年不遇的水災,他便和其他難民一起逃到了華音縣,他本性奸滑好吃懶做,來到華音縣依舊遊手好閑到處瞎混,偷雞摸狗的,連俞家施粥的管事都不願意再施粥給他,然後他就混進了華音縣當地最大的流氓幫派。
就在前天,幫派老大給了他一份好差事,夜潛蓮音寺,和俞家大小姐來一場偷會情郎的好戲,計劃好了路線,準備好了信物,只待爬進小姐卧房生米煮熟飯。
老大說事成之後,只管拿出信物叫嚷,就說俞大小姐與他早有私情,俞府一定會視為家醜絕不敢外揚,那俞家大小姐若不想被沉塘,只有下嫁於他這一條活路,到時候還不是美人錢財統統到手兩全齊美,這兩天真是做夢都會笑醒。
爬了個牆翻了個窗,陸仁甲暢通無阻的來到俞大小姐的塌前,色急的掀起床幔,撲向床上的美人兒……
子夜十五分,人們仍在美夢中沉迷,一個形色匆匆的身影,從男客苑的一個院子裏走出,慌裏慌張的跑向一處無人的客苑,搬塊石頭墊腳,笨手笨腳的爬過一人半高的圍牆,摔了個馬趴,慌忙爬起整了整衣裳掏出摺扇裝逼的搖了搖,偷偷來到俞大小姐後窗……窗子竟然沒關?他激動的爬了進去……
這個慌張身影的主人叫庖輝乙,是華音縣內的一介落破書生,家道中落供不起他繼續揮霍度日,所以心灰意冷百般放縱惡習纏身,賭博欠下巨債,債主天天上門討債讓他惶惶不可終日,可就在這時他收到了一封情書,竟然是俞大小姐愛慕他非凡的文采,可憐他窘迫的遭遇,想趁今日進寺上香之機偷偷相會,外加銀錢資助他以後科考盤纏。
子夜二十分,熟睡的人仍在熟睡,一道黑影直奔女客苑,腳踩巴掌寬的圍牆如履平地,幾個縱躍就翻過了三間院子,身法了得!輕功了得!
一個燕子翻身就從圍牆跳到了俞大小姐所在的卧房屋頂,小心的掀開屋頂的瓦片翻身入屋,落地無聲……
這一道跑酷的黑影名叫砂守丙,人如其名的是位殺手,自然是有人花了重金前來解決俞鳳裳的小命。
秦子衿蹲在那處無人居住的男客苑屋頂,遙望着俞鳳裳所在的院子,他來的最早,腿都快蹲麻了。
因為他蹲在屋頂背陰處,之前的三個人竟然誰都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現場直播,歹人接二連三的跳牆而入院,穿窗穿房頂而入屋。
秦小哥:卧草!這屋裏現在能湊一桌麻將了吧……
遙望俞鳳裳所在的閨房,半點燈光也無半點聲響也無。
透過黑洞洞微啟的窗口,黑暗中似蟄伏着一隻兇狠貪婪的獸,耐心十足且信心滿滿,等着獵物自動上門落入其口,悄無聲息的吞噬,不驚起半點漣漪。
秦子衿不禁冷汗滑落,他現在要是也跳下去,會不會也無聲無息的慘遭不測啊?
繼續猶豫的當口,他突然瞥到隔壁院子裏有了新狀況。
一牆之隔的隔壁院子,值夜的一位胖麽麽,原先一直在院中徘徊,秦子衿只當她是在盡忠職守的守夜巡邏,可她每過一會兒就趴在牆上,窺聽這邊院子的舉動實在是令人矚目。
剛剛胖麽麽似乎是聽見了什麼響動,面色一喜,連忙跑回主子所在的大屋裏,這大半夜大屋的窗子仍透出昏黃的燭光,顯然屋裏的主子也是一直還未歇息的。
只稍幾息,那胖麽麽又從屋內匆匆走出,急忙忙的奔出院門,渾身厚重的脂肪因劇烈的運動不停抖動,看她前往的方向竟是男客苑家丁護衛所在的院子。
不久,就見男客苑燃起了點點火把,數目眾多的俞家護衛手持火把衝著這個方向,氣勢洶洶而來。
“你說這幫人是不是早就謀划好了,這起床的速度也真夠快的!”先派人爬牆,再派人圍堵捉拿……只是接連跳進去三個人,不會是同一伙人指使的吧?那歹多腦殘?
“你就這麼乾等着?”藍龍龍趴在秦子衿的頭頂,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更半夜不讓龍睡覺,太沒人性了!
“……”對啊,現在俞鳳裳屋裏還有三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爬牆犯呢,要是真被一窩端了,穿越者鐵定會被沉塘吧?!
想到這裏,秦子衿趕緊一滑手機,翻找工具,取出一架輕鋼摺疊梯,從屋頂放到俞鳳裳院裏,動作迅速的爬下來,收回梯子,來到那微啟的窗口,手扶窗檯一股作氣跳進去!
剛落地,還沒等他站直身體,一道銅光閃過,鋒利的燭台尖端抵在了他的頸間,緊貼皮膚只差一點點就能血濺當場!
藉著微弱的光線,秦子衿只見眼前一位身着白色裏衣的平胸蘿莉,大大的眼睛映着月光閃着點點漣漪,朱唇輕咬,鳳眉緊蹙,烏黑比夜色還要深沉的發如瀑布般傾泄,蒼白的面孔上竟然還噴濺着點點血紅……如果不是她身嬌貌美,這場景這造型,絕壁是午夜凶靈里的貞子來着!
還特么有沒有完了?!
俞鳳裳表情兇狠氣極敗壞,明知道那幫作死的賤人們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
就知道曲氏按排這偏遠的院子就沒安好心,簡直就是方便歹人爬牆,而這個歹人人選估計也早早就買通好了,只等今朝。
白日裏安冷寒還安慰李氏,其實心裏早就有了提防,果然入夜後就有黑影急猴猴的跳進房來!
這是要毀俞鳳裳的名節啊,被人發現俞鳳裳毀了清白,不管她是不是自願,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俞家重清譽門風,根本就不會把她下嫁,只會是讓她‘遇上歹人為保貞潔奮抗而亡’,當然歹人也會被就地處決不留後患,不然的話俞家其他未出閣的小姐都會被累了名聲。
幸虧他機警,把被子團成人形,自已則是躲在了暗處。
陸仁甲翻窗偷入室內直撲床塌,俞鳳裳緊隨其後暗中現身。
手中倒持燭台,對着對方後腦就是一擊!(Firstblood)
對方當時就昏迷不醒,癱軟在床。
俞鳳裳還想準備拷問對方,主謀人是誰,就又聽得窗外響動,慌忙把昏迷的陸仁甲裹進被子,自己又藏了回暗處。
沒想到又從窗口翻進一位書生模樣的人,笨手笨腳跌跌撞撞,來到榻前小姐小姐的叫着,還念着酸死人的情詩,俞鳳裳再度出擊!(Doublekill)
現在床上躺了倆了,一個流氓一個書生,看風格畫風估計還不是同一伙人派來的,先不管那麼多全都裹進被子裏。
鳳裳起身去找繩子,打算待他們醒了一同拷問,沒想到轉回身來,就見從屋頂跳下一人,直奔床榻!
只見那人手持利刃寒光閃閃,對着隆起的被子噗!噗!噗!接連捅好幾刀……卧槽!多大仇?!
俞鳳裳悄悄來到那人身後,心驚膽戰的踮着腳,看着從被子裏緩緩滲出的大灘血色。
殺手察覺有人靠近猛然回身大跨一步,手中利刃向前劈殺,剎覺腹中一痛,震驚的低下頭卻看見一位白衣蘿莉手持燭台,而燭台半截已沒入他的腹中……死不瞑目啊!
俞鳳裳:卧槽!我真踏馬不是故意的!
原來是受到驚嚇的俞鳳裳拿反了燭台,燭台正面插蠟燭的尖端可是非常尖銳與鋒利的,殺手先生點背的自己撞了上去。(TribleKill)
地上死一個,床上死了倆,俞鳳裳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尼瑪啊!多麼可怕的殺人現場啊!
等天亮人都來了怎麼辦……不對,等不到天亮,估計一會兒就會來護衛現場捉/奸。
俞鳳裳抓着燭台運氣,要不趕緊爬牆逃跑吧……等他來到窗邊之時,再度從外邊翻進來了一人!
倒底踏馬有完沒完!ψ(╰_╯)
俞鳳裳氣極敗壞,拿着燭台抵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