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天我教皇也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布魯斯特大教堂，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正統教堂，經歷了十五次以上的翻修，沒有人能準確報出它的年齡，有人說它在斯特拉古國建國時就存在了，也有人說神代時它便屹立不倒，但是總而言之，它的古老無可置疑。
戰亂、天災這些都打不倒它，它像是從古老油畫中褪出的戰士一般，被毀滅，再重生，卻又始終立在那，從未退場。
它不是沒遇到過危難，但人們為什麼始終沒有放棄它？
因為全世界的每一位正教教徒都知道那裏是神話中的神應之地，是英雄王斯拉維斯的立誓地，奧術皇帝奧利的加冕場，先知卡勒特的墓園和勇者的起始點。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那是群星閃耀之地，是世界信仰的火炬，是永恆的精神符號。
不知何時起布魯斯特大教堂成為了每一位教宗的祈禱地，是所有正教教徒心目中的朝聖地。
而我們的教皇，既是凡間所以正教教徒的領袖，又是神在人間的代言人，他的一端是眾生，彼端是神靈，在傳聞中他既能呼風喚雨，又能控雷操電，甚至有人傳說他能與天使對話。
有的人半信半疑，也有人一笑了之，但無論如何布魯斯特大教堂又迎來了一個普通的清晨，等待着今天朝聖者的來臨。
嗯，等等，好像有什麼不太一樣，原本應該早早打開的鑲金桃木大門居然緊緊的閉着，而圍牆處的高大鏤花鐵門上竟掛着今日謝客的牌子。發生了什麼嗎？走，讓我們進去瞧瞧。
穿過桃木大門后，是一個寬廣的大廳，大穹頂上四處都繪有精美恢宏的壁畫，講述的是原初六翼降臨人世擊滅群魔的故事，底下的牆體上一片片浮雕栩栩如生，那是英雄王等先賢在抗擊魔軍，而廳中心的那株小樹相傳是世界樹的亞種，是人類與精靈結盟的象徵。正廳的四根擎天圓柱，鑲嵌着從遠荒到碧海的玉石珍珠，那精細的鏤花是古帝國的遺產，還有，嗯，等等，我好像不是導遊，差點忘記正事了，在我們快速略過星辰長廊，三位一體方院…等著名景點后，終於我們在一處偏廳中找到了這座恢宏建築的主人——教皇。
教皇衣着看似簡樸，但細品后就會發現他的每一處服飾皆是如此的得體，恰到好處。不過，他是個老爺爺，在我們這部青春系的小說中顯然不是主角，抱歉教皇。
那麼那位坐在他對面的少女呢？她會是主角嗎？那是一個精緻如瓷娃娃的少女，容顏已經不能僅用美麗來形容了，玉俏瓊鼻，一頭金髮披肩，臉上帶着彷彿能消融冰雪的溫柔微笑，穿着一套白底金邊的單排扣正裝，正端坐在那裏。
又或是她身後站着的那更小些的少女呢？一樣的正裝，風格不同但同樣瑰麗的容顏，要說哪裏有不同的話，大概是她的臉上更多些稚氣，更偏向於可愛吧。栗子色的短髮剛過耳，輕輕晃動，小臉上有着些許緊張，琥珀色的眸子正仔仔細細的觀察着前方，隨時準備記筆記。
他們好像要說話了，那麼就把舞台交給他們吧，拜拜，我會想你們的。（快走快走，今天盒飯里有獅子頭。真的嗎！傻子，你麥沒關！哦哦！砰嗶————）
教皇一臉鄭重的道：“您知道今日我呼喚您來所謂何事嗎？”
“願聞其詳。還有不用使用敬語。”少女平和的道。
這時教皇一臉凝重的遙看向左側綺麗的壁畫，沉聲道：“沒關係，這是我的習慣了，寒暄就到此為止吧，您知道的，馬上就是榮歸日了，作為自古以來世上最古老最盛大的節日，既是慶祝豐收，又是為紀念世紀戰爭的勝利，這對我們意義非凡。”
他說到這緩了緩，喝了口枸杞茶繼續道：“上上年您為我們提供了恢宏的舞台設計，上一年您為我們提供了特製的煙花…”
“上一年…”少女似乎被拉入了回憶之中。
準備都怎麼樣？
檢查過了，一切正常。
好，那麼——
愛麗絲，那個教皇又打通訊過來了！
什麼，你說最後那一發“教皇歡迎您”的煙花圖案不夠高？要改。具體多高？能多高就多高！
那好吧。
調試的怎麼樣？
放心吧，我敢保證連斯特塞爾都沒有比它打的更高的煙花了，它甚至能打到平流層，你把它當導彈用都行，為了防止它提前爆炸我連祝福加護都添上了。
那個，愛麗絲，教皇他又打通訊過來了。
……，什麼，材料不夠環保？你要那種能落在地上能有凈化效果的材料去做煙花，最好是到地上能湧出聖泉的那種！我，我（心中：髒話）想想看。
…
…
愛麗絲，你，你還好嗎？（我去，黑眼圈，我們也會有黑眼圈的嗎？）
還，還好。（有氣無力）愛麗絲頂着淡淡的黑眼圈，一臉憔悴，頭髮也有些散亂了。
那個，教皇他又…
我不幹了(▼皿▼＃)！這總監不幹也罷(▼皿▼＃)！
部長，當初說好這個項目我只做三年的，三年之後又三年，你耍我呢！
那個，愛麗絲你不要激動，這個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有多難搞，把之前的總監都氣進了醫院，我的正神啊！自世紀戰爭后我們有多久沒有受過傷了，你不知道當時有多混亂，年輕的醫師們現場開學，最後要不是有老醫師在，也許他就要以第一個被氣死的身份被記錄在冊了，到時候從聖院復活，等等，這，我能笑他一甲子啊，嘖，虧了。
我不管你們這幫二貨的互黑蠢事！我就問能不能放過我，換個人虐啊？
好過分！怎麼罵人呢？講文明，樹…少年部長道。
看着愛麗絲臉色越來越暗。
少年趕緊道：這個，部門最近也很困難。你要理—
愛麗絲要使用技能了，部長使用了打斷。
—理不理解也沒有關係，哦，對了！我知道你一直想加入群理辦公室（對困難，緊急工作特別行動小組），我答應你只要今年完成，我一定讓你進去。你的KPI已經達到要求了！
……
愛麗絲抬起了頭，一雙杏眼中充滿了覺悟與堅毅。
你說真的(////)。
真，真的，比黃金還真。
哼，區區教皇的項目，彈指可滅，我這就和他對線去。不過，要是你敢騙我。
愛麗絲，的右手大拇指乾淨利落的劃過脖頸。
部長：咕咚
門：砰
然後呢，愛麗絲在付出了欲死欲活的無數日夜后，終於完成了任務。
終於要脫離苦海了，而且馬上就能和他共同作戰了。
愛麗絲想起了那個身影，她的臉上微微泛起了些許紅暈。
然而，第一次大型工作怎麼又是這個玩意啊！可惡，他就在旁邊，不好拒絕，，^，，啊！什麼，我們部長說，要我，就得吧這工作一起帶走，你們原先就要我的？好，他死定了。
部長：小瑞，我跟你說個事，這很重要，嗯，關乎到我的身家性命，對，記住了等會要是愛麗絲提着刀回來了，就說我去旅遊了！什麼時候回來，先說個一萬年。我現在在幹啥？我在租新房呢，等這陣子風頭過去再說。就這樣，拜拜。
哼，跟我斗，我可是計劃通——
砰，一把刀從部長的身側牆上探出，部長一個前滾翻，彭，一個身影從還未散盡的煙塵中提刀走出，彷彿發出了來自地獄的嘶吼。
部長～
怎，怎麼可能！你怎麼找得到我的。
怎麼不可能，小瑞是我的人（部長震驚臉），租房，是要留下記錄的，而我剛好有人脈（部長：那是犯罪吧！），之後一個瞬移能力而已，簡單，不要小看了與那個教皇鬥智斗勇多年了的我啊。
部長沉默了一會，笑道：哼，不愧是你，我認栽，給我個體面，盡，盡量輕一點。
部長～像我們這種存在就算被砍成幾十段，應該也不會死吧？
部長：你，你不要過啊！
最後部長公開認錯。
從回憶中回來的愛麗絲看向了教皇，這一刻，她百感交集，淚流滿面。（唔，怎麼又是你。）
教皇還在說著：“…，雖然這些活動都很成功，但我總會在寂寥的夜晚感到一絲痛苦，我總覺得缺了什麼，這些活動沒有能令我感到靈魂的戰慄，我的精神無法為此感到震撼，這既使我覺得惋惜，也是全世界的遺憾…”
愛麗絲嘴角不可見的一抽（完了，我感覺之後是個大坑啊。能說人話嗎！靈魂的戰慄，精神的震撼？這叫我怎麼理解啊！）
“…終於我發現了原因，原來是顏色的問題！”教皇激動的鬍子一顫一顫的。
“哈？”愛麗絲
“所以，我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不，你沒有，我不想聽，略略略，啊，不要跟我說ヽ(≧Д≦)ノ，一隻綿羊，兩隻綿羊…，放過我吧，別整什麼么蛾子了！）
“我想要在這次的慶典上演一場舞台劇。”
（咦，意外的正常啊，轉性了？）
“在夜晚進行，地點就選在聖泉廣場。背景光要打好，在那一片五彩斑斕的黑里，（哈！Excuseme。什麼斑斕，什麼黑？），群魔嘶吼，眾生哀嚎，突然，很快嗷，啪的一下，一道不一樣的紅（還，還有啊！）就打在正中央。咵唰（這什麼鬼配音啊？）那勇者就出來了…”
“那，那個能解釋一下什麼叫五彩斑斕的黑和不一樣的紅嗎？”少女克制着自己的表情。
“誒？～”
（喂，那個“這都不知道的嗎？你好奇怪啊。”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啊！冷靜，冷靜，心平氣和。）
“就是字面的意思啊，那種又黑又五彩繽紛的樣子，而紅的話，就是那種真的很不一樣的，它不是那種簡單的紅，它真的是那種很特別的紅。這樣就很清楚了吧！”
（…，完全沒聽懂呀，你確定你在說人話？你的語法老師是教體育的吧！）
“那個呢，我們也不是萬能的，這種要求就有點…”
（嗯！那種“你們不是專業的嗎？怎麼連這都做不到？”的表情是什麼情況！不生氣，不生氣，我還帶着新人呢。）
她瞟了一眼身後正時不時做筆記的少女。
少女的眼神在前方與本子上來回跳動，不時點頭。
（嗯，晚上該吃什麼好呢。東街的忒勒索餐，還是南街的巴伐利亞餐，嘿嘿嘿，好不容易下來一次，要不就都吃了吧，之後再去前面的蛋糕店買些馬卡龍，俗話說裝甜品的胃是另一個胃嘛，哈哈。）
少女名為莉莉絲，剛入職，現在在跟前輩學習。
雖說是前輩，但愛麗絲其實只比她早來了一個月只是在別的部門經驗豐富。我剛來就能參加大項目，想來我馬上就能當上總經理，出任CEO，迎娶——嗯，這條去掉，走上職業巔峰，說不定有一天我能坐到那位存在的位置上，想想還有些小激動呢。
（差點吧正事忘了，希望她沒發現我在開小—差啊啊啊？什麼情況。）
只見愛麗絲正笑着看向教皇，雖然臉上的殺氣都快溢出來了，而教皇仍是一種“唉，現在的年輕人就是遜啦。”的表情，自顧自的說著：“您還沒有聽懂？就是那樣，那樣那樣啊。（原文）”，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背後那一柄柄聖光凝聚的劍在不斷進行排列組合，教皇現在距離上去見正神只差0.01米，而莉莉絲感覺自己距離開除也只差這麼一點點了。我莉莉絲的職業生涯就這麼短暫的嗎？從上崗到開除，啊！別呀！
莉莉絲來不及管教皇所說的那樣，究竟是那樣，總之，先讓愛麗絲冷靜下來才行。
（心靈連結：嗯哼，冷靜點。
放心，我很冷靜。
你劍都能湊成數列了，你那叫冷靜嗎？
你仔細看看那些都是凈化類聖光對人無傷的，我只是想凈化一下他的腦子，讓他能提出一些合理｛重音｝的要求。）
“唉，尊敬的天使，如果這真的使您感到為難，我們也可以去請隔壁地下魅都公司，您知道的她們一直想要這個項目。”
（哈，認真的嗎？找那群魅魔，給正神的慶典做CG，還是打魔族的那場戰爭？你認真的？忍不了了，神罰！神罰！賜汝以天火之怒，你信不信我吹完我腰間的陶塤就會蹦出兩百個天使揍的你滿地找牙。
莉莉絲：冷靜啊。冷靜，是很氣，但越到這種事越要冷靜，來，跟我一起深呼吸。）
沒錯，這兩為少女正是正神的使者，行於地上的道標，神聖的裁決之鐮，眾生的庇護者……擁有以上等等稱號的
——天使
啥？你們早就知道了。……，這旁白不當也罷，下班了下班了。
莉莉絲（完了完了，愛麗絲差不多要到燃點了。我都想的到明天《今日天界》的頭版頭條了，震驚！天使揍教皇竟然是因為這種事。想不到天天吃瓜的我，也有這樣的一天。）
愛麗絲（微笑）：“我們會慎重考慮后，再給您明確的答覆。”
教皇：“可以是可以，但…”
他敲了敲手指，道：“您知道的，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如果…，請允許我們…”
正當愛麗絲聽到這，着急想再說什麼時。
一隻手輕輕的按在了將要站起的愛麗絲肩上，愛麗絲側目看向那個身影，焦急的情緒一下子被平復了。
莉莉絲的動作變得緊張，教皇的臉色變得嚴肅，在眾人的注視下，那個身影笑着從容開口道：“抱歉，這次任務點善後的事務還挺多，於是晚了些，你們談得怎麼樣了。”
莉莉絲（咕咚，他，他，他怎麼來了！難道我剛才想“彼可取而代之”的想法被他知道了吧。不不不，不至於，他沒有(>﹏<)讀心能力的。）
“第一天實習，感覺怎麼樣。”一隻手拍在了莉莉絲的背上，差點把她魂靈都嚇出來。她擺了一個目前她能露出的最好表情道：“還，還行吧。”
身影：？？？
“向您致敬，原初的六翼之一，聖光譜系的頂點，活着的史詩傳說，構成天使——懷特陳。”
教皇鄭重的向著他身前那個少年行禮道，那是個帶着從容笑容的俊美少年，除了顏值與眾天使在同一水平線外，也穿着一套一樣的男式制服，黑色的短髮在額前微微翹起，既柔順又有韌性，棕黑色的瞳仁熠熠生輝，讓人一對視就感到其主人的自信從容。
“不必如此，您客套了。”
這時少年背後的愛麗絲已經放鬆的坐了下來，露出了一副“我後台來了，你小的最好仔細想想該用什麼姿勢認慫，我勸你好自為之”的囂張表情。
莉莉絲（原來一個人的表情還能這麼豐富的嗎，可能這就是前輩吧。）
“不介意我聽聽吧？”少年拉開身旁的一把椅子微笑着說道。
“當然，這是您的權利。”教皇不可見的頓了一下后立刻說道。
所以，到底誰才是主角啊？
你不是下班了嗎？
我，唔，我加班不行嗎？哼ヽ(≧Д≦)ノ。
那麼，第二回合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