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從凈化課到滾去守門的方法(二)
夜漸漸深了,在這個好孩子都已經入眠了的時間。有兩個身影還在默默工作。
“話說,我們這算不算加班啊?”A一邊說著一邊加緊着手上的動作。
“反正沒有加班費。”B頭都沒有抬一下的答到。
“黑心企業呢。”
“嗯。”
“阿秋!”一個端坐在恢宏大殿中的幼小身影猛的打了個噴嚏。
“話說,其實我們工作也不是為了錢吧。”B
“嗯,主要是太閑了,然後又,嗯,用人類的說法是多巴胺過剩?話說我們有多巴胺嗎?”A
這時B突然站起身道:“這樣太慢了,還要聽你叨逼叨。閃開,我要開大了。”
A:“嗯,哎!你覺得我煩!”
B沒有再理他,他一個魚躍,就跳進了水中,頓時水裏一大片全是猛烈的白光。
B只露了一個頭出來道:“你別來了,和干擾我的,去放風,我這種功率靠近就會被發現的。”
A撇了撇嘴沒說什麼走了。
“什麼嘛,我煩嗎?嗯,這是什麼情況?”正當A邊抱怨邊走着,他發現村中心竟燈火通明。
他雙指在左眼前放大。
“嗯,這是啥啊?開慶典嗎?都要活不下去了還開慶典怎麼可能?有問題!”A的身影瞬間轉移到村中心,又在一剎那混入人群中。
他簡單的幻形后,指着這一片熱熱鬧鬧,佈置在這村中絕對算得上奢華的佈置。問向其中一名路人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好像在辦慶典啊?”
路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反問道:“你不知道?”
“我之前因為一直在變得更虛弱而感到絕望,沒心情關心村裏的事。”A翻了翻手上的特製銀幣加強了暗示。
那人恍然大悟,然後道:“那告訴你個好消息,一切馬上就要結束了。村長大人馬上要開始巫女祭了,以巫女之血,去除怨氣,凈化水源。馬上大家都能過回從前的……”
路人沒有發現A的臉色沉了下來,A強忍住怒氣問:“你們怎麼知道巫女的血能凈化水源?”
“她從小就能散發一種柔和的能量,能治病療傷,最初一批虛弱的人都是在她的治療下才得以活到現在的,所以…”
“所以,她的血就能凈化污染,呵,什麼道理。”A已經被氣笑了。
“你…”那路人剛想說什麼。
只聽到人群中出現了一陣騷動。
“巫女,出來了。”
在半米高的木台上,一個嬌小的身影身披盛裝,兩側火盆的熊熊烈焰映出了她略顯蒼白的小臉,在眾人的注視下,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身後兩排的侍者手握銅鈴,頭戴面具,跳着怪異的舞蹈,張牙舞爪。
快到河邊時,一個人不知何時站到了她的身後。
他用眾人聽不到的聲音道:“對不起。”
少女抿緊了嘴唇。
“我們很多人其實都是知道的,你的血是沒用的,但這個村子的秩序已經到極限了,我身為村長,必須,必,需——要維持這個村的秩序。啊嗯,前幾天的失控已經讓我們傷亡慘重,我們村已經…”
“我知道的,不用再說了,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少女沒有回頭看向那個把她從戰亂中救出來如同她生父般的男人。
(早知今日,為什麼我要這麼努力的活到今天呢?那不就成笨蛋了嗎。呵)少女的肩微微顫抖已經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了。
她的手伸向了那散落的光,彷彿回到了那個灑滿星輝的夜晚,小小的她坐在門前的大樹下數着星星。火焰吞沒了回憶,一隻大手把她從火中拉出,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張充滿欣喜的臉:“太好了,還活着!她還活着!水,快拿水來!”
在這一路上,她很幸運在與家人走散后遇到了許許多多善良的人,如果沒有他們,她早就死了吧,她曾在他寬大的胸前哭去,質問為什麼他們要去送死,無言,這是一條荊棘之路,是用犧牲和鮮血鋪築的求生之路,哪怕活的再難看,她答應過他們要活着,活下去去替他們看他們已看不到的風景,譬如那,和平後人們真心的笑臉。
所以她努力的走到了今天,因為她相信總有一天,大家能在陽光下一起開懷大笑。
她不怕死,只是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去死,讓她之前一切的努力都像這場鬧劇一般——沒有意義。
她不怕犧牲,但這不是,這只是一場沒有意義的演出,可悲的是她是主角。
“所以我的存在,我的堅持究竟算什麼呀,呵呵,也許愚蠢的不是他們,而是我嗎?”她小聲喃喃自語道。
就在這時,一聲鏗鏘有力的聲音猛的發出:“當然不是!這個世上正直努力的活下去怎麼可能有錯!堅持正確的道路怎麼可能不對!你的存在本身更不可能是個錯誤!要是懷疑這一點,怕是連正神都看不過去了吧。”
“誰?!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村長驚訝的看着他,那個攔在隊伍前的男人。
他沒有理他,而是向前一步繼續說道:“你不該對這可笑的鬧劇屈服,你唯一要做的是,摘下這套滑稽的冠冕,然後說一聲去他呀的,去糾正這些可笑的錯誤,而不是毫無意義的死去,然後讓這個村子仍處於地獄,也一樣無意義的死去,活下去,帶着這個村子走向新生,這才是你該做的,有意義生命的一部分!”
少女腦中的思緒像炸開了鍋似的,她愣愣的看着他,下意識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笑了一下:“我?我只是一個看不慣傻丫頭的天使。”
時間調回一刻前。
B拉住A手臂焦急的道:“你瘋了!去攔隊伍?展現神跡!你想被罰去地獄當大使嗎!”
A:“……”
B:“不說話是吧,沒事,我不會讓你走的!”
A:“我無法做到眼睜睜的看着一個無辜的生命因為這種可笑的理由去死。那是一條命,不是變得什麼,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B:“我們完全可以偷偷救她啊!沒必要展現直接…”
A:“他們準備讓她直接放血,偷偷的救?很難。而且救了以後,你能保證不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巫女'嗎?”
B:“我…”
A:“你不能,我也不能。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現在真的很生氣想揍飛那群傻子!”
B沉默了一會,突然大笑起來,然後道:“走,一起揍飛那群傻子!最多不就是外調去地獄當大使嘛!當年我們後勤部為了穩定補給線,可是在地獄待的最久的部門。”
時間回到現在。
村長一揮手道:“把這個瘋子拖走!不要打擾這場'神聖'的儀式。”
應身兩名衛士衝上前去,但他們本來就挺虛弱的,更何況面對的是貨真價實的天使,結果可想而知。
他們連一秒都沒有攔下,他像一陣風一般穿過衛士,在眾人意識到之前,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走,讓我們去結束這一切。”
下一瞬,兩個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出現在了百米外的河邊。
眾人追到河前。
村長氣喘吁吁的問道:“你到底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了,我來是為了結束這一切的錯誤。”
他轉頭看向了少女道:“看好了,這是為你一個人而誕生的奇迹。”
村長還想說些什麼,但下一秒刺眼的白光從那人身上綻放而出,碎片狀的光翼一瞬間展開,一輪光環架於頭頂,還沒完,像是什麼被打開了似的,在場的所以人都似乎聽到一聲輕叩,從他身上浮出一條條代表某種法則的紋路,它們像是一瞬間活了一樣顫動起來,向著他頭頂的那枚光環衝去,在接觸的瞬間簡直像是一輪小太陽在地上誕生了一般,無數的光在那膨脹收束,直到形成了一個奪目的道標。
這一瞬,那道標散發出了一種特別的意蘊:神聖,凈化,驅邪,正義等等。
只是總讓人感到一種缺失感,好像它還並未成型。
在眾人震驚的說不出話時,突然從河中躥出一個人影緊接着一團六米長的黑鱷從河中緊跟其後。
“小子,你成功惹怒我了。”一句包涵怒意的聲音像是要把在場的眾人震聾一般。
但下一秒聲音的主人突然不淡定了。
“天,天使!怎麼會!這麼強的氣息我不可能感知不到,難道是你!小子你算計我!”
一句句人聲從一條巨鱷口中發出還是讓人不寒而慄的,特別是它現在還極度生氣。
“我已經遮住了這一帶的氣息,但給你的時間並不多。”那人沒有管它,只是對輕浮於半空的天使如是說道。
天使點了點頭,他指向了巨鱷道:“看到了嗎?它才是污染的源頭,這從來就沒有什麼死去靈魂的怨氣,這種傳言要是傳到魂引部,能把那幫整天007的傢伙氣暈過去。而我將結束這一切。”
“等等,我可從沒有有意傷人過!你們沒有權利傷害我!”那巨鱷眯起了眼睛道。
“你以為你現在為什麼還能好好的站,嗯,趴在這裏。我只是要給你搬個家。”A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原來祈禱是有效的。”少女喃喃的說道。
在A的注意力被少女吸引時,巨鱷猛的暴起,身形猛的脹大數十倍,一口毒液如同浪潮般向眾人襲來,似乎是滅世的嘯浪。
“誰信你啊!到你手上還不是任你拿捏。”
毒浪所過之處,萬物皆隕。看着那兩米高的激浪俯衝而來,很多人能做的僅僅是絕望的閉上了眼。
而天使好似沒有發現一般,對着少女說道:“這是你自己的努力,是你自己的奇迹。沒有你的努力治療,這個村子根本撐不到今日。挺起胸,驕傲一點。”
“你能讀心?”
“不,只是共情。”
他一邊說著,一隻手輕輕的遞出,觸到毒浪的瞬間,以其為中心一瞬間白色在毒浪上擴開,直到全白后,白浪瞬間展開,化作點點星屑,落在地上時,萬物復蘇。
他緩緩轉過頭去,看向(超)巨鱷。
“看來還要費點手腳了。”
這時巨鱷才想起,每個天使天生就是史詩,原初六翼甚至到了行走的法則,活着的道標那樣誇張的程度。而這個天使明顯不是新生兒,最少是個半神。
在它想着用什麼姿勢道歉比較有誠意時,那天使已經近身一記膝踢,它巨大的身體瞬間離地還翻轉了起來,接着一記鞭腿,它直接墜地還磨平了兩個小丘。它晃了晃腦袋從眩暈中恢復,卻發現那個少年般的天使竟不知何時落在了它的鼻上。
他的手輕輕拂過它,白色開始擴散。
“你,你做了什麼!我的屬性被改變了,不不不!”
迷霧漸起,逐漸包裹住兩人一鱷。
霧散后,什麼都不見了,只有改變的地形在提醒眾人一切都不是幻覺。
“唉,你說什麼。”
只見一粒金色的光粒點在了河中,瞬間眼中從一端到另一端的河水每一處都在發光,一陣陣黑煙從河中飄出,幾分鐘還一切都結束了。
“這,這河水應該能喝了吧?”
“嗯,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