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一曲肝腸斷(上)
新學期開始后,馮宇佳的普通話班教學課程也正式開始。報名的學生除了傅雨珊、黎虹和於佳外,另有其他班的兩個女孩子也參加進來。
人一多,安全變成了大問題。耿天鳴跟馮宇佳商量后,暫定為每周日上午學兩個小時的課程。白天相對安全,因此不再需要耿天鳴一一護送女孩子們回家。
3月10日恰逢開學后第一個周日,上午九點鐘,普通話輔導班第一節課正式開始。
馮宇佳看着面前五個如花似玉般年紀的女孩,心裏暗自感慨:“她們真幸運,我當年只能靠自己,根本找不到老師。”
耿天鳴見她走神,在旁悄聲提醒道:“宇佳姐,開始吧?”
馮宇佳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道:“大家好,我是馮宇佳。以後由我來帶領大家共同學習普通話。”
她接着又道“我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會說話,但是說話卻是門大學問。尤其是普通話,想要學好的話不僅要練習發音,還要明白其中蘊含的規律和道理。”
除了漢語拼音外,姑娘們從未接觸過漢語發音方面的知識,一個個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馮宇佳緩緩講道:“比如說唇齒喉舌這四個字,幾乎包含了所有發音的訣竅所在。”
唇齒喉舌!五個女孩子試着念了一遍,卻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
馮宇佳笑道:“我們說話時,幾乎所有發音都和唇有關。從學術上講,所有的元音都可以歸於圓唇元音和不圓唇元音。不信大家可以試一試不用嘴唇是否還能說話。”
於佳舉手道:“老師,啊的時候嘴唇不動。”
“你不張開嘴能發出啊的聲音嗎?”耿天鳴提醒道:“你得閉上嘴試試。”
女孩子們試了試,離開了嘴唇果真說不得話。
“接下來我們說齒!牙齒及其附近,尤其是上齒齦,是輔音最為常見的發音部位。”馮宇佳道:“而舌頭是所有元音以及大部分輔音的最主要的發音器官,通過舌頭形狀的變化來改變口腔的空氣流動,從而形成不同的聲響。”
她最後說道:“至於喉嚨,它是我們說話時氣流的必經之路,無論是呼氣音,還是比較罕見的吸氣音,氣流都要經過喉嚨。”
老師講的確實很有道理,五個女孩子聽得連連點頭,馮宇佳趁勢道:“大家再試着發一下唇齒喉舌這四個音,就會發現它所代表的四個口腔器官是主要發音部位。”
五個姑娘嘗試着念了一遍,果真像老師所講,四個字全部由它代表的器官發出聲音。
“所以說……”馮宇佳趁勢道:“要想說好普通話,就要把每個字的發音原理和訣竅掌握住。”
老師講得果然專業,姑娘們一邊聽講,心裏面早已是心悅誠服。
“我們從簡單的詩句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矯正發音。”馮宇佳一指耿天鳴道:“小鳴,你來念這首詩。”
耿天鳴站起身,拿着講稿字正腔圓讀道:“賈不賈,白玉為堂金做馬。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
前世耿天鳴參加過主持表演班學習,普通話說得很是地道,聽得馮宇佳不住頷首道:“嗯,不錯!小鳴念得很好!只是還有兩個字的尾音不太准,要注意每個字的升降調。”
說著,馮宇佳拿起講稿,親自給他們示範了一遍。吐字如珠、抑揚頓挫的女中音在房間裏回蕩,不愧是播音員的水平,讓女孩們佩服的五體投地。
下了課後,馮宇佳奇怪道:“小鳴,那次見過得小蒯姑娘怎麼沒來?”
耿天鳴語塞道:“她……有事過幾天再來。”
馮宇佳看了他一眼道:“你是為了讓小蒯姑娘學習普通話才找的我,做人要有始有終,千萬別忘了初心呀。”
“哦……”耿天鳴心思波動,暗道:“是啊,我不能稀里糊塗的跟蒯蕊斷了聯繫。我必須得找到她,搞清楚她到底為什麼突然放棄。”
時間飛快流逝,轉瞬間又一個月過去。
春暖花開,草長鶯飛的時節,梁水一中按慣例舉辦了高一級部卡拉OK大獎賽,惹得少男少女們紛紛練習起了唱歌。
唱歌是耿天鳴的短板,前世同學們曾經送他一外號:跑調大王,由此可見他的水平如何。
大獎賽分為初賽和複賽,全體高一同學都必須義務充當觀眾,所以耿天鳴也跟着大家免費欣賞起了歌曲。
參賽的傅雨珊唱了首《枉凝眉》,結果高音沒頂上去,跑調跑到了九霄雲外。但矬子裏拔將軍,相較於其他同學,她的發揮還算正常,因此最終得了個二等獎,看的耿天鳴連連搖頭。
體育班的韓曉東聲情並茂地唱了首《你知道我在等你嗎》。歌曲很好,唱功也還不錯,但是這歌名卻容易被人拿來取笑。
台下男同學偷着開玩笑道:“你知道我在等你媽?”
看着同學們一個個在台上費力的表演,賣力的唱歌,耿天鳴忽然想起某個喜劇電影的劇情。要是自己學着電影裏的主人公抄襲幾首流行歌曲,是不是也能像他一樣成為大明星?
可惜的是,目前還沒有發行的曲子中耿天鳴幾乎沒記住一首完整曲調,更何況沒什麼音樂細胞的他也不知道哪一首歌適合當今時代。
正在胡思亂想間,主持人顏菲突然在台上將了他一軍:“剛才我看到耿天鳴同學在座位上直搖頭,是不是覺得台上同學唱的不好?要不然我們請他上台來給大家演唱上一曲如何?”
顏菲的一通煽動立馬把大家的注意力引向了他,全級部的同學都扭頭看向了耿天鳴,他不得不尷尬的站起來解釋道:“老師,我……我不大會唱歌。”
“別謙虛了,上台唱一曲吧。”顏菲有心藉此良機,狠狠報復一下他敢不聽指揮的一箭之仇,巴不得他在台上出醜。
耿天鳴為難的略一踟躕,隨即苦笑道:“那好吧,我給大家唱一首《外面的世界》。”
“還外面的世界,家裏的世界你也不會唱啊。”顏菲心裏暗自菲薄道。
耿天鳴從一班參賽選手那裏借了一把結他,打算來一首彈唱。前世他所在的省實驗中學是結他特色教育學校,所有學生一入校就要開始接受結他課程教育,一直延續到高二年級方才結束。
結他老師教授他們的第一首曲目便是《外面的世界》,反覆彈奏下他已經爛熟在胸,沒成想關鍵時候竟然派上了用場。
他拿着結他走上舞台,大大方方朝大家鞠了個躬道:“我不大會唱歌,唱的不好還請大家原諒。”
說罷,他清了清嗓子,手撥琴弦彈起了前奏。前奏一響,會場頓時鴉雀無聲。漸漸的,伴隨着音樂的起伏,台上響起了耿天鳴略帶凄涼的聲音: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擁有我我擁有你
在很久很久以前
你離開我去遠空翱翔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外面的世界很無奈
當你覺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我會在這裏衷心的祝福你
每當夕陽西沉的時候
我總是在這裏盼望你
天空中雖然飄着雨
我依然等待你的歸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