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各方鄙夷

“和老闆聊”上面的職業機會比陳子安自己想像的要多。他大概瀏覽了下，發佈職位的公司很多都是屬於創業類的小公司，或許是因為在這款APP目前信息發佈是免費的原因，很多的初創公司為了節約成本，都會選擇來這上面。由於被H.W這類的大廠封鎖，陳子安將目光投向了這些小公司。然而，小公司很難會單獨設置諸如成本會計主管這樣的職位，更多的是招聘財務經理這樣的需要懂全套會計循環的職業經理人。

儘管陳子安在副本中重新學習了基礎會計學和成本會計學兩門課程，但有些讓他覺得遺憾的是，副本中的學習成果並沒有同步的轉移到現實中的陳子安身上，想想也是正常，如果能兩端同步，那陳子安在副本中開啟技能之後學習各種知識再回到現實，豈不是Bug一樣的存在？

連續瀏覽了好幾頁之後，都沒有匹配到自己的職位，陳子安有些失望。

難道自己真的要放棄十幾年的財務生涯，另謀它路？這又讓他自己感到有些不甘心，指尖繼續在屏幕上滑動，突然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一個招聘成本主管的公司，這個公司叫做“雨聲科技”，招聘簡介上寫着，“招聘成本會計大神一名！待遇優厚！年薪20W！”這是他迄今為止看到的待遇最優厚的一家公司了。點進去之後，陳子安皺起了眉頭。公司簡介：無，職位詳情：無，其他信息：無。發佈者：雨聲科技，頭像是一個胖胖的加菲貓。

典型的三無產品！

陳子安下意識的覺得這多半是一家到平台上來打廣告的騙子公司。正欲退出的時候，他的手指卻鬼使神差的點到了“立即溝通”的按鈕上，屏幕上蹦出了一個對話框，“BOSS好，我正在找成本會計工作。目前工作十年以上，積累了成本核算、存貨管理、ERP等方面的技能。詳情可查看我的簡歷，靜候您的回復！”系統自動匹配了陳子安的信息，直接發送給了“雨聲科技”的招聘人員，綽號“加菲貓”，在文字的右下角還顯示了一個是否已看的狀態，當下顯示的是“未讀”。

陳子安暗罵一聲，“操，這“和老闆聊”的程式設計師還真夠直接！”

......

回到家中，陳子安打開了自己的證券交易軟件，開始研究起周一要買的股票來，他有心想要試試那個“火眼金睛”的技能，回想着在副本中運用技能的方法，心中默念道，“火眼金睛”。頓時，時間彷彿停滯了幾秒一般。然後，在陳子安腦中，出現了“酒都紙業”四個字。

“酒都紙業？”

這是很早以前便在滬市中上市的一支股票，陳子安對這支票太熟了，因為他就是酒都這座小城的人，從小便和妹妹陳玉在酒都相依為命。在西蜀省裏面，酒都在整個城市的經濟體量上而言，儘管科技比較落後，但卻能大概排到第五的樣子，原因無它，這裏出現了一個市值破萬億的上市公司，“六梁液”。而“酒都紙業”這支票現在最大的股東，就是“六梁液”，持股比重超過了40%。

單純從業績上來講，“酒都紙業”作為一支股本不到兩個億的小盤股，扣非之後的凈利潤常年為負，每年靠着一些匪夷所思的非經常性損益維持着這個殼的運轉，讓人不得不佩服這家公司的財務水平之高。回顧過往十年，最高的時候，年收入達到了16億元，而最低的年份營業收入卻僅僅只有1,000萬元左右。而“酒都紙業”的K線形態也並無特別之處，從今年六月份開始，酒都紙業一直處於一個階梯式逐步下降的走勢之中，股價最高的時候，達到了12元，現在的股價是8.16元，位於階段性低點。

陳子安皺了皺眉，“酒都紙業”唯一的亮點，也就僅僅只有大股東是“六梁液”了，與“酒都紙業”走勢截然相反的是，“六梁液”從六月的160多元上漲至了現在的接近300元。但“六梁液”早已經是一張名牌了，從這半年的情況來看，並不構成對“酒都紙業”實質性的利好。

陳子安有些鬱悶系統為什麼會選中“酒都紙業”？

卧槽，該不會是技能失敗了吧？畢竟初級技能可只有30%的成功率？

他心裏默默的問道，系統，技能發動成功了嗎？然而，那熟悉的女聲並沒有任何回應，也就是說，這個技能，陳子安是無法辨認是否觸發成功，至少第一次的技能發動是這樣的情況。

就在懷疑、糾結、疑問的情緒中，度過了這樣的一個周末。與此同時，“和老闆談”上面“雨聲科技”的“加菲貓”一直顯示着未讀的信息狀態，這讓陳子安更加覺得不是一個靠譜的公司，既然是急聘，周末都不上線？

星期一早上，陳子安通過銀證轉賬，將周末存入“蓉城銀行”的14,500元轉入了自己的證券賬戶。然後，開始觀察起“酒都紙業”開盤的走勢來。對於一支股票當天的走勢而言，有65%的概率顯示，開盤之後15分鐘的走勢基本會決定這個股票全天的趨勢。“酒都紙業”今日略微的高開一些，開盤之後，股價短暫摸高之後便被砸了下來，15分鐘之內便被砸到了8元附近，在8元附近盤整着。

陳子安點開了買入的界面，輸入了“酒都紙業”的代碼，想想自己這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好像也沒有什麼好再失去的了，又想着，要是普通人都能看出“妖股”的兆頭了，那還能叫做“妖股？”

他咬了咬牙，按照現在的價格全部買入了“酒都紙業”。買入價7.98元，持倉數量1,800股。

操作完了着僅有的資金之後，陳子安想了想，穿上了“飽了么”的工作服，出門開始了自己的外賣生活。在還沒找到工作的日子裏，自己還是得靠這個維持基本得生活，時間，對他來說，依然彌足珍貴。

也許是因為周一的緣故，今日的外賣量特別大，好在陳子安在這近二十年的時間裏一直堅持着非常規律的作息習慣，保持着適度的運動。所以，儘管他沒有像那些健身房的擼鐵大神們有着壯碩的肌肉，但他的身體卻有着超乎常人的耐性和韌性。現實世界的他，身高173CM，體重64KG，相比起來其他年近四十的大腹便便的地中海中年男性，陳子安看上去不過三十齣頭的樣子。

忙碌了一個中午，陳子安終於稍微的有了一點休息的時間，他在便利店買了一瓶水和一個麵包，坐在電瓶車座位上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冬日的蓉城，有些乾冷，大顆大顆的汗滴順着頭盔從他的臉頰流了下來。

“嘿，哥們，來根煙！”旁邊一個同樣穿着“飽了么”工作服的小哥笑呵呵着遞給了陳子安一根軟雲。陳子安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抽煙。小哥便點上了自己手中的一根煙，極為享受的吸了一口。

“看你面生的很，才幹這個？”小哥熱情的問道。

“是啊，才幹不久。”陳子安喝了一口水，笑着道。

“怎麼樣？掙了多少錢？”小哥又問道。

“不多，幾千元。”陳子安回應道。

小哥點了點頭，繼續吞雲吐霧，有些自來熟的問道，“你猜我干這個幹了多久了？”

陳子安今天心情不錯，想着有個人陪着嘮嗑也不錯，微笑說道，“一年？”

小哥白了他一眼，伸出了四個手指，“快四年了！”，然後伸出了右手，“認識一下，劉浩，熟悉的人都叫我“天哥”。”

陳子安禮貌的握了下他的手，說道，“陳子安。劉浩，你說你叫天哥？”

見有人問道自己的名號，劉浩有些得意的昂着頭說道，“那是江湖上大家給面子。”

“哦？天哥以前還在江湖上混過？”陳子安倒是來了一些興趣。

“說起來就話長了。”劉浩彷彿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的講解起自己的光輝歷史來。他今年不過才22歲，4年以前，高中畢業之後，發覺自己實在不是讀書的料，放棄了一個二流專科的上學機會，跑去跟着高中在外面認識的一個叫“雄哥”的小混混在蓉城啤縣那邊一條叫做“不夜城”的街上收起了保護費，一時間做的風生水起，號稱這啤縣的天塌下來，自己都能頂着，業內人送其綽號“天哥”。

好景不長，雄哥這邊因為其他生意上出了點岔子，被另外一個勢力趁機插足進來。兩伙人在一個夜黑風高的晚上大打出手，最終被抓進了局子裏，天哥被打的頭破血流，把前來接人的父母嚇了個半死。出來之後沒多久，“雄哥”便金盆洗手，劉浩為了不讓父母擔心，便出來開始了送外賣的活，他身材高大，年輕力壯，這幾年起早摸黑的倒也賺了不少的錢。

隨手將抽完的煙頭扔到地上踩了踩，劉浩感嘆道，“這年頭，沒有文化不好混，等今年幹完，我也去整個大學文憑來讀一下，比不得你們這些知識分子。”

陳子安詫異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知識分子？”

劉浩笑容燦爛，“別忘了，我可是混過江湖的“天哥”，看人這方面，就沒差過。”兩人正說著，劉浩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得，該去送單子了，子安兄，加個微信。”劉浩遞上了自己的微信二維碼，兩人互加微信之後，劉浩騎着自己的小摩托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陳子安笑了笑，“倒是一個有趣的人！”

趁着午休的時間，陳子安又打開了炒股軟件。一個上午，“酒都紙業”的股價都極為穩定的在8元附近，絲毫沒有一絲妖股的樣子。正看着，陳子安收到了一條新的外賣配送信息，“天暉路123號3棟1層，小橋人家的過橋米線。”

陳子安戴好了帽子，正欲出發，手機的通知欄上又來了一條新信息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