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家和萬事興
彌柒鈴越聽越覺不對，開口就道：“胡說八道！我何時要替你解脫？！”
聞言彌么么只擠出兩行清淚：“爺爺，是么么不好，是么么不夠關心妹妹，不知道她有暈血之症，這才害得她當場昏死過去……”說罷她轉向彌柒鈴就道：“好妹妹，姐姐知錯了，但……但你怎麼能說是姐姐動手打你呢？”
彌柒鈴愣住。
這會子換彌么么哭的肝腸寸斷：“爺爺，么么再無顏活在這世上了，還請爺爺給我一個痛快吧！”
“彌小么！你休得胡言亂語！”卜士人一聲怒喝過後彌么么順勢作出支撐不住的樣子趴在地上，嗚咽道：“舅舅……么么會念着您的好，到了底下一定會和娘親一起保佑您的。”
“你！彌小么！”卜士人咬牙切齒，好像彌么么就在他牙間，恨不能將她挫骨揚灰。
看着他暴跳如雷，彌么么心裏爽快的很，卜士人身為彌小么的親舅舅，由妹妹一手幫扶着才得以在能人輩出的封川國有一席之位，不曾想妹妹去世后他成了攛掇阻止她入彌家祖墳的人之一，對親妹妹已經如此，更別說彌小么這個外甥女。
從小到大明裡暗裏沒少受他的羞辱。
“我說六姑娘，七姑娘念你是姐姐，故而對你尊重些，在你拖着殘軀時也只有她去看望你了，你怎麼還反咬她一口？你的意思是說鈴兒冤枉你了？”說話的是二房那邊的大太太，柳娘。
聞言彌么么暗自一道冷笑，這麼快就憋不住跳腳了？
柳娘是彌舞月的親娘，她這會子出來二三句話就將彌么么和彌柒鈴一併推到懸崖邊，不管誰掉下去她都不吃虧，擺明了看好戲。
“正如二嬸嬸所說，在么么瀕死之際除了七妹妹便再沒人來過了，既如此我為何冤枉她？再如二嬸嬸之意，么么已是瀕死之人，又如何動手打七妹妹？也如我先前所說，事情就是那樣，不知怎的就成了現在各個局面，其中緣由……怕是只有跟着七妹妹的那些婆子們知道了。”
彌么么又是一陣咳嗽，演的雖是逼真，但這麼一個連環套下來她只覺得自己真要咳出病來了。
柳娘向來喜歡攛掇是非，沒曾想如今的彌小么變得如此伶牙俐齒，自知方才自個兒說的話有紕漏讓她鑽了空，被她回懟之後便不再吱聲，反倒那些個沒腦子的聽了彌么么的話來了勁兒。
就比方那卜士人。
“來人！把那些婆子都請上來！”
“舅舅！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較真？”彌么么欲擒故縱。
斷過片還不知道事態如何的彌柒鈴見狀一聲怒喝就道：“給我傳上來！我倒要看看彌小么你安的什麼心！”
見彌柒鈴已經這麼硬氣，剩下一群跟風倒的又開口胡咧咧。
三房那邊的趙姨娘就坐不住，拉過兒子衝著彌么么就是一頓教導：“六姑娘啊，既然要做一家人，那就得安安分分的，可不能表裏不一啊！老爺子生平最見不得這種人了！你現在給七姑娘道歉還來得及，態度端正認個錯兒，回頭啊讓你九弟教教你最基礎的修鍊術，都會好起來的！”
教她彌么么？
哪來的底氣？
她現在只想那幾個婆子來的快一點，早些結束回去療傷，否則等傷口潰爛就玩完了。
沒曾想趙姨娘的話出了口后惹得在場眾人嗤笑不已，幾房的太太、姨娘、子女，外房的叔叔、伯伯，甚至還有和老太公一輩兒的遭瘟的老頭子，男女老少都在對着彌么么指點笑罵。
“事到如今還不認錯，跟她娘一樣是個賤骨頭！”
“不見棺材不落淚，一會兒有的她哭。”
“這麼廢的人怎麼會出生在彌家？即便她娘是個賤蹄子，她也該繼承她娘一丁點的能力啊！”
“聽說她還將她貼身丫鬟的耳朵扯爛了。”
百家奇談？眾說紛紜？且聽后話。
等待婆子們登場的空隙里，彌么么豎長了耳朵聽着眾人嘴裏的話，眼睛卻鎖在老太公身上不挪絲毫，見他臉上多有憂色，唇齒翕動又一言不發，彌么么心裏已然有了底。
“老太公，婆子們已經過來了。”
“速速進來！”
眾人兩眼放光，喜悅之色爬滿眉梢，尤其彌柒鈴，得意都被她刻在嘴角的弧度里了。
“你們怎麼是這幅模樣？”老太公問，眾人臉上笑容更是放肆，只因張嬤嬤和劉嬤嬤身上都還有傷，他們便默認是彌么么動的手。
“回老太公的話……我們……”說著，劉嬤嬤沉默，對上彌柒鈴的表情之後她又偷偷看向彌么么。
彌么么一身虛弱樣兒趴着，舉手投足間皆是病懨懨隨時要死過去的狀態，眼神看上去楚楚可憐，實則殺機滿滿。
卜士人急不可耐：“說呀！到底怎麼回事？！”
張嬤嬤當即回道：“回老太公的話，我們跟着七小姐去給六小姐收屍，然後六小姐醒了，對話間七小姐藉著六小姐對她大不敬的由頭，讓我們捆住六小姐，說是要用虎皮鞭教訓她，六小姐反抗之際七小姐就抽在了我們身上……可是後來六小姐還是遭到了毒手！”
張嬤嬤此話一出眾人臉上笑意頓逝，彌柒鈴小臉煞白，緩過來些許方才大吼道：“你胡說！我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老太公不信的話，可以問另外二位嬤嬤。”張嬤嬤說完就磕了一頭。
彌么么指尖在地上輕輕敲動，劉嬤嬤也不再猶豫：“張嬤嬤說的句句屬實，老奴不敢撒謊！”
“還請老太公恕罪！”最後一個沒話說只能說出這麼一句。
“鈴兒，這就是你說的，你六姐姐打你？”老太公顫着手問，彌柒鈴猛吞了一口唾沫，腿軟癱坐在地上，半晌一個字都憋不出來。
“還請爺爺恕罪。”彌么么突然從地上爬起來，跪的端正極了。
老太公心疼不已，衝上來就扶着她道：“小么啊，你這是做什麼？”
問話才出口彌么么又滾了一行淚下來：“么么方才一心想為七妹妹開脫所以騙了您，事到如今只能實話實說了……”
本就已經覺得五雷轟頂的彌柒鈴一聽彌么么這麼說頓感不妙，開口便罵：“彌小么你這個賤蹄子又想怎麼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