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表白了?
‘嗯?這,怎麼感覺。貌似,好像,大概,似乎,像是在告白呢?’
可憐半輩子沒有被表白過的母胎單身狗,三十五年來第一次被人鼻尖抵着鼻尖強勢表白,愣是被嚇得再次嗝出了聲。
“嗝~~”
推了推依舊穩如泰山壓過來的上半身,高木子額頭冒汗、頭頂生煙,生生咽下想要打出來的第三個嗝,哆哆嗦嗦的話都開始有些說不利索:
“你,那個,你,那什麼,我,你靠太近了。你,這大熱天的……”
靠得太近了就是這個不好,對方胸膛的震動頻率可以極其清晰的傳達過來。高木子不敢看許天經的臉,卻依舊可以想像出來這個小屁孩現在笑得有多得意。
“木子姐,現在是秋天,深秋!”
像是為了印證許天經的話,窗外幾片泛黃的落葉飄飄蕩蕩的在秋風裏打着飛旋,緩慢飄落。高木子甚至覺得,耳邊清晰的吹過了那道蕭索的秋風。
“呃,呵呵呵呵!是,是呢!還,還挺冷的……”
“木子姐,屋裏是恆溫……”
再顧不得扯不扯得到什麼傷口,高木子氣急敗壞之下隨及惡向膽邊生,使出洪荒之力瞬間推開許天經,連滾帶爬鑽進了被窩。
丟人啊!被一個小了自己十來歲的小孩子嚇得只能縮進被窩裝睡。高木子覺得,這世上除了自己,也沒有別人能慫成這樣了!
“噗哈哈哈哈!小木子呀小木子,你害羞起來可真的是太可愛了!”
“小木子?你大爺的,我大你十歲你喊我小木子?要不是現在情勢不允許,看我不揍的你滿地找牙。”
高木子在被窩裏氣的咬牙切齒,卻也只敢躲在被窩裏咬牙切齒。
“嗯哼!說真的,木子姐,人家都這麼動情的向你表白了,你好歹也給個說法嘛。到底是答應呀?還是答應呀?還是答應呀?”
‘答應?答應你個大頭鬼!’
頂着猴屁股似的紅臉蛋,高木子死死攥緊手裏的被子不撒手,打算這輩子就躲在被窩裏直到天荒地老。
至於殺出被窩去一雪前恥?算了,這種需要膽魄的事,以自己這顆慫心慫膽來看,估計這輩子也難。
“乖乖,木子,媽媽的乖乖……”
腦袋突然一陣眩暈,尖銳的耳鳴聲中,高木子再次隱隱聽到了醒來前以及醒后,總是不時出現在耳邊的,母親帶着啜泣的低啞呼喚。
想到遠在家鄉的父母,高木子不覺心下莫名有些發慌,又是酸楚又是無奈。想要打電話回家和父母道聲平安,又怕以自己現在的情況,只要一聽到爸爸媽媽的聲音就會忍不住崩潰大哭。
讓他們遠在老家還要為自己提心弔膽,那麼大歲數萬一再不管不顧的要過來,這山高路遠的,高木子實在捨不得。
吸了吸發酸的鼻子,被子被兜頭掀開的一剎那,兩串不爭氣的眼淚到底還是涌了出來。
“木子姐,你,你怎麼了?我剛才弄疼你了?你哪兒不舒服你跟我說,你,醫、醫生!醫生!”
“沒,沒什麼?”
打死高木子,她也絕對不會承認,這麼大歲數了還會因為想家而哭泣。太丟人了!雖然在這大男孩兒面前,這個‘面子’似乎從一開始就根本不存在。
緊緊箍住雙肩的手掙不開,高木子吸了吸鼻子,把頭低到不能再低,死活不願讓許天經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哭了?肯定有什麼?是不是剛才扯到傷口了?對不起,我不應該鬧你的。我只是……可惡~對不起,我總是在錯誤的時間做一些錯誤的事情,總是讓你一再的為我受傷。我真的……”
篤篤篤~~
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房間逐漸有些低沉陰鬱的氣氛,將一身白大褂穿出了高級時裝周既視感的張鶴炎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大步走了進來。
“喲,沒看着的這麼點時間,姐弟兩個這麼快就因為搶吃的鬧起來了?這怎麼還哭了?真是越長大越像個孩子!怎麼,搶不過自己的弟弟,被氣哭啦?好了,好了,別哭了!乖,我來替你剝個桔子!”
撫摸的頭頂的溫柔大手溫暖有力,帶着高木子從未感受過的溫暖和悸動。抬起含淚的雙眼望向沐浴在陽光下,彷彿渾身都在散發著金光的張醫生,高木子一時間連哭也忘了,只愣愣的看着。
直到眼裏的淚珠凝聚到足夠大,撲通一聲跌落眼眶,這才像個受了驚的小貓似的趕緊低下頭擦了擦眼睛。
“吶,這些橘子每一個都是我仔仔細細挑選出來的,保證很甜,一點都不酸。來,嘗嘗!”
‘不愧是哈佛醫學院的高材生,連剝個桔子都剝的這麼漂亮!’
盯着被剝的端端正正的橘子,高木子在心裏下意識讚歎完,隨及想到了一個極其嚴肅的問題:
‘張醫生親自買的橘子!還親手剝給病人吃!還一臉寵溺的摸着病人的頭,像哄小孩兒一樣的哄着一個三十五歲的中年女病人?醫生,什麼時候也兼顧家政服務了?’
高木子的震驚並沒有機會持續太久,接下來一系列讓人看得眼花繚亂的劇情發展,讓高木子瞬間覺得大腦缺氧,腦容量更是嚴重餘額不足。
“喂!我喊她木子姐只是因為好玩兒,我們根本就不是什麼姐弟好嗎?就算是姐弟,那也是姐弟戀中的姐弟!明白了嗎?張、醫、生!還有,誰允許你拿你的臟手隨便碰我們家木子的?誰要吃你買的橘子?”
溫順的狗崽崽瞬間化身藏獒,齜着牙對着侵犯領地的不法者發出警告。
“小朋友,你不用時時刻刻提醒我醫生的身份。我是木子的主治醫生沒有錯。但我同樣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有最基本的求偶權利。對於自己喜歡的女人,適當的表達自己的好感,這並不犯法。如果足夠自信,那就大家公平競爭。不要還像個孩子似的,玩這些幼稚的小把戲。畢竟,你也已經斷奶了,不是么?”
“斷奶?小爺我斷奶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個爹的肚子裏游泳呢?”
“你現在這樣疾言厲色的表現,不就很好的印證了你的幼稚和不理智么?”
偷偷瞥了眼張鶴炎醫生看起來雲淡風輕的臉,嘶~~冷秋風。
再悄悄瞄了瞄全身彷彿豎起了一身鋼刺的許天經。嘖嘖嘖,赤焰火。
高木子全然忘了,自己就是這場風暴的中心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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