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亂七八糟的重逢
你是我甘願褪去面具盔甲,用血肉之軀面對刀槍棍棒的自信。
是我敢正視自己的卑怯,從心底顫巍巍開出鮮花的希望。
是我獨自面對風霜暴雪時,亦能抬頭挺胸,傲然相峙的堅定。
是我心底最柔軟的那塊痒痒肉。
如果非要高木子描述此時此刻的心情,可能,那就像是在以為全世界即將崩塌的瞬間,突然一切晴空萬里、鳥語花香。彷彿剛才的割裂和撕扯都只是一時恍惚所幻想出的虛幻夢境。
看着伸到眼前的寬闊大掌,高木子顫抖着抬頭看向被裹在陽光里一時看不清臉的輪廓,眼角眉梢都在失控的顫抖着。
滿心的委屈一瞬間以壓倒一切之勢佔據心頭,像是開了閘的洪水,奔涌而下。眼淚沿着傾斜的面頰滾滾滑落,高木子就這麼半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身前湛青色的身影,嗚嗚咽咽的,哭得像個止不住悲傷的孩子。
”嗚~~呃~~你,你去哪兒了?你跑去哪兒了?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找你都快找瘋了?我找不到你,哪兒都找不到你。都快掘地三尺了可我就是找不到你。
我,嗚嗚,我看着你,眼睜睜的看着你消失,我找不到你。我找了好久、好久,我把那一塊的地皮都快翻過來了可我就是找不到你……我都找瘋了你知不知道?”
最後顫巍巍的嘶聲質問,破碎在被強力拉入懷中時撞進的胸口。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溫柔的啞聲耳語飄飄蕩蕩的像是從水面傳入水底的踽踽私語,縹緲的極不真實。好在彷彿要被揉碎了骨頭的強力擁抱,讓高木子始終不曾真切落地的心,終於穩穩的、緩緩地落回了原位。
怔怔的愣了半晌,高木子眨掉眼裏滾動的淚珠,將臉深深埋進陌生卻又讓她熟悉入骨的懷抱,慢慢圈住男人的腰,同樣緊緊地、用力的抱緊。
兩顆同樣高頻率跳動的心臟,一點一點,變得同頻。有那麼一瞬間,高木子甚至在想,這是不是就是一個人的心跳?
“嗚嗚嗚~~我一直以為自己瘋了,一直以為自己單身太久得了癔症,幻想出了一個完全不存在的人。我甚至忘了你的臉,你的聲音,你的名字。我以為自己愛上了一個完全不真實的影子……你這個混蛋,你讓我以為自己是個神經病。嗚嗚~~”
哭着哭着,高木子突然又莫名其妙笑了起來:
“呵呵!我就說嘛,那麼真切的觸感,那麼切心的感受,怎麼可能只是一場夢?怎麼可能只是我自己的想像?呵呵~你回來了,你終於回來了!”
自被她哭得濕漉漉的胸膛抬起頭,抬起頭看着男人鬍子拉碴的下巴,踮起腳尖輕輕吻了下。隨即皺了皺眉:嗯,扎人的很。
頭頂柔軟的觸感讓高木子的心輕柔柔的像是正在被羽毛搔刮著,柔柔軟軟又虛虛渺渺的夢幻。彷彿要被揉進另一具身體的力道並不讓人覺得疼痛,高木子喜歡那份桎梏帶給她此時此刻的真實。儘管,她曾對那份難以動彈的桎梏恐懼到了極致。
可在這個男人的懷裏,彷彿那些所有的恐懼,懷疑,不安,怨憤,全都變得縹緲且毫無所謂。只要有他在,只要確定有他在,那些曾經所困擾她的、苦惱她的所有的所有,都變成了完全可以被原諒的。
如果只有經歷過那些才能見到他,那她將無比感謝曾經經歷過的一切苦難和不堪。
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消失了,只有那個正緊緊抱着她的男人,只有那個被他緊緊抱着的自己。高木子閉着眼睛,享受着這份讓她欣喜到甚至想要發狂的重逢。直到朱洪的聲音闖入:
“難怪師姐不管是醒着還是夢裏都對你念念不忘。今日一見,果非凡品。能生生穿透界壁來到這裏,若非有着極強的精神意志,絕難做到。”
“你是?”
“哦,他是我......”
剛想抬起頭做介紹的高木子,腦袋剛一抬起就被一隻大手用力按了回去。緊貼着耳朵的胸腔的震動,精準的傳達着許天經突然泛濫開來的莫名醋意。
沒想到劇情走向如此忽上忽下、瞬息萬變的高木子剛從先前的激烈情緒中緩回神,緊接着就開始下意識的緊張。
雖然她自己也不明白有什麼好緊張的,又是緊張個什麼?
“在下朱洪,是我家師姐的師弟。”
“你家?”
清脆的磨牙聲讓高木子敏銳的察覺到了空氣中突然蒸騰上來的莫名殺機。高木子開始施力想要推開許天經,怎奈剛微微後退出半步,隨即被一個大力重又壓回了許天經的胸膛。
“是!高木子是我家師姐!”
“你是那個自稱斗戰勝佛的傢伙的徒弟?”
“哦,不是!斗戰勝佛是我師伯,家師是天蓬元帥。”
“我家木子,多虧你照顧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我家’兩個字,許天經咬得意外的重。被強行鎖進懷裏的高木子只有腦門兒對着兩人的互動,根本看不清許天經給了朱洪什麼。但可以肯定的是,朱洪必然沒收。沒有為什麼,因為下一句,朱洪就給出了拒絕:
“哦!先生客氣了!保護世界是家師安排我的任務。況且,師弟保護師姐也算是天經地義之事。先生不必言謝!”
“哎,不是,許天經,你幹嘛錮着我呀?你先鬆開些,我這……唔?”
莫名其妙被親的某人大腦瞬間宕機,眨巴着一雙眼睛半天才反應過來現下是個什麼狀況。隨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猴子,手忙腳亂的推開作惡的某人,頂着個紅得都快冒煙的腦袋,捂着嘴巴支支吾吾。眼神東飄西飄就是不敢看人:
“那個,那什麼,呃,這,這個人是我師弟。嗯,那個,我二師叔豬八戒的徒弟。嗯,他挺照顧我的,幫了我很多。呃,那個,師弟,這個是我,是我,嗯,那什麼……”
手指在許天經和朱洪之間繞來繞去,手指的主人卻只是低着頭誰也不好意思看。介紹了半天也只是在原地踏步,最後還是許天經這個‘罪魁禍首’好心的替她說完:
“我是她的什麼人,想必師弟應該也是很清楚的!不管怎麼說,還是要多謝你對我家木子的照顧!以後有用得着小子的地方,某定萬死不辭!”
“呵呵!那倒是也不用。只要先生少做些方才的舉動,便是對小可的體諒了!”
說的高木子的腦袋越發低的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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