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妖姬物語【一】罪惡清道夫
我叫魯修,是朝日電視台的新聞記者。
朝日是聯邦五大報社之一,能進入朝日,是每一個新聞人的夢想,對我也不例外。
我之前在娛樂部門工作。
後來因為績效不好,就被調去相對危險的、負責調查和採訪犯罪事件的部門。
於是,搶在警視廳那幫蠢貨前頭,拿到第一手犯罪資料,就成了我新的努力方向。
在經濟低迷的的如今,除了犯罪分子依舊活躍,其他各行各業,都沉寂得像一潭死水。
我今年三十歲,目前處於獨居狀態,我與前妻葉曦在去年離婚了,沒有孩子。
關於我與葉曦的事,我不是很想和人提及,我們算是好聚好散吧,沒有旁人想的出軌之類的事情摻雜其中。
有時候想想,我的人生也算失敗。
三十歲了,事業沒有起色,也沒有妻兒,連每個月房子的按揭,都有點交不起。
看着和我同時進入朝日的夥伴,如今一個個都已經走上中層崗位。
只有我,還在原地踏步甚至倒退,我的壓力不是沒有。
……
今天是星期一。
我早早地乘坐通勤地鐵,去公司上班。
車上這個時候,大多是上班族,大家坐在各自的位置上,一個個神情獃滯,好像昨晚沒少喝酒一樣。
當然,我在他們眼裏,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我最近整夜失眠,眼圈深重,
主要是想着,我那五年期的合同一旦到期了,估計我的職業生涯也就到頭了。
“廢物!朝日不需要你這種米蟲了!”
我已經可以想像到,我的新上司秦壽會怎麼罵我了,然後把我趕出部門。
而我的同事們,肯定不會為了我流一滴眼淚。
他們可能還會在背後說道:“好好工作吧,不然我們的下場,就和魯修一樣。”
……
我下了車,像往常一樣,又走了幾百米,到了公司。
這裏,原本是一片種滿栗樹和橡樹的公園,只是後來被推倒了。
取而代之,是一棟創造腐朽資本主義財富的大廈。
我五年前曾經發誓,要在這裏闖出一番天地,但後來,漸漸失去了野心。
再等到和葉曦離婚後,我又變了想法。
想着不被辭退,就已經很好了,撲街的人那麼多,又不差我一個。
我到了部門,看到幾個同事在那邊彎腰祭拜佛像。
我徑直走了過去。
這幫人,搞迷信是把好手,每次出去做採訪,都跟開追悼會一樣嚴肅地參拜一下。
我剛要進自己的辦公室,就看到上司秦壽站在門口。
他手裏拿着一張報紙,表情嚴肅得嚇人。
秦壽今年四十多歲,粗眉毛快連在一起了,鼻子又大又紅,頭髮微禿,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那這種人。
他要是走在路上,你說他是黑幫老大都有人相信。
秦壽是個講求效果的人,但在他眼裏,努力不等於效果。
什麼是效果?
聯邦是世界上新聞業最發達的國家之一,每個人想看一手新聞都得通過報紙。
所以朝日新聞、聯邦新聞、每日新聞、經濟新聞和東方新聞五大報社,那是像瘋狗搶食一樣找熱點。
就希望自己先咬到最新鮮的肉,其他四家等着吃骨頭。
新聞,新鮮的事情才叫新聞,能拿到頭號揭秘才是效果。
……
“魯修,你以前是跑娛樂的,來了我們犯罪部,感覺怎麼樣?”
我路過秦壽的時候,這老小子竟然主動問候我。
那一口黃牙,讓我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
果然,人如其名。
我站直身體恭敬地道:“這裏很好,感覺非常有工作氛圍!我會努力的!”
面對我的回答,秦壽拍了拍我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就好好乾,你的合約可是要到期了,要是這個月再沒有爆點,到時候,我不會在續約意見裏面幫你說話的。”
我冷汗直流。
臨時工合約,果然還是我最大的軟肋,就這樣,被這傢伙**裸地掐住了。
我當初作為優秀實習生,與朝日簽了五年合約。
一般來說,只要五年內,我展現一次價值,公司就可能會和我簽上長期合約,甚至終身合約。
可沒想到,我確實夠窩囊的。
在娛樂部待了快五年,愣是沒有發揮過什麼價值。
也就寫了一些明星丟狗,或者議員隨地吐痰的垃圾文章。
“我知道了,多謝領導提醒!”我彎腰道。
一直等到秦壽走後,我才直起腰。
沒辦法,在聯邦報社業,實力為尊。
我要是有實力,讓秦壽這個小領導給我擦鞋都行。
但人窮志短,馬瘦毛長,如今我只能忍辱負重了。
我坐到工位上,第一步打開電腦郵箱,看看這個周末,有沒有什麼堆積的郵件。
其實,我們每天都會收到很多郵件。
比如,舉報鄰居貓狗到處拉粑粑呀……舉報老師佈置太多家庭作業呀……舉報老闆經常色眯眯看她大腿呀……
這些人,往往還把對方的信息,描繪得很詳細,就是打着讓對方火一把的心態,可謂是用心險惡。
我大致瀏覽了一遍,發現大多都是沒有價值的東西。
當我的目光,停留在一條顯示含有音頻的郵件時,突然覺得有點好奇,就打開聽了一遍。
“看到你的果照了嗎?如果你不想讓所有同學都看到,就乖乖聽話。”
“你你想幹嘛……那不是我,是你合成的……”
“誰在乎呢?給你第一個任務,跪在地上學狗叫,然後把視頻發給我。”
“不……我不能……”
“你沒有選擇,晚上八點之前發給我,不然,我就讓全校師生欣賞你。”
音頻到這裏就結束了。
整段對話中,就是一男一女在說話。
男的聲音被處理過,像機械人的聲音。
而女的,聽聲音感覺很稚嫩,像是十幾歲的國中生。
我感覺到一股淡淡的恐怖。
這段音頻太真實了,真實中帶着絕望,絕不像是演出來的。
我看了一下發件人,結果只看到一個叫“罪惡清道夫”的賬號信息。
我感到很奇怪,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神秘舉報人,到底是誰?
難道,他是那種富有正義感的白帽子黑客,到處打擊黑暗,弘揚正義,事後卻不留名的那種嗎?
我給對方回復到,“你是誰,我該怎麼做?”
我等了快十分鐘。
這十分鐘,好像十年一樣漫長,我此時迫切的想知道,這段音頻裏面,到底是什麼人。
當然,也有可能這只是一個惡作劇。
但我撲街五年的職業直覺告訴我——這背後,肯定有一個巨大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