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證人
李萌張了張嘴，竟發現自己沒法反駁張微，“可……”
宋輝擺擺手，“你們出去吧！”
張微和王德明白是在說他們，對視一眼，張微還想說什麼，王德拉了他一把，搖了搖頭。
兩人這才走了出去。
李萌看了走廊一眼，把剛剛沒關好的門關好，走了進去。
“所長，蘇教授……”
宋輝擺了擺手，頭痛地坐在椅子上，過了會兒，才說道，“從今天起，你跟你們團隊，將不再協作蘇宸。”
“所長！”
李萌往前進了一步，“我們……”
宋輝沒給她說話的機會，只是疲憊地說道，“張教授的話提醒了我。我並不反對蘇教授的實驗，只是他的水平太超前了。以意識對流進入人的意識這種做法，無論哪個層面來說，都超過了人類現有的文明。”
李萌皺眉。
“如果超過太多，那便是不可控的。不可控的東西，必將帶來的危害誰也預料不到。所以……”
“所長……”
“……我無法看着這樣一個本該站在金字塔尖層的人被強行拽下來，可也無法再出於私心讓他繼續下去了。”
“所長，您想怎麼做？”
“等八號的事情解決后，我會給他安排一個地方，單獨做他的實驗。”
一股寒氣瞬間從李萌的腳底躥了上來！
就是說……要讓蘇宸與世隔離？！
然後，還要他繼續做實驗，再去奪取他的實驗成果么？
明明宋聽南還沒做最後的確認實驗，為什麼就要這麼快給蘇宸定了罪？！
她面色發白地看向宋輝，“所長，蘇教授不是那樣的人……”
“出去吧。儘快把團隊撤出來，所有的資料整理好。”
宋輝沒有再談的意思。
李萌只好住口，轉身走到門邊，又回頭問：“所長，那宋小姐那邊……”
宋輝皺了皺眉，道，“我會跟警方那邊聯繫。”
李萌不好再說什麼，拉開門，走了出去。
……
宋聽南因為做飯的時候已經撐了蠻久，被拖進電梯后就徹底沒了力氣。
渾身的酸麻再度席捲而上，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眼睜睜看着自己被兩個鐵打的男人拖出電梯，塞進一輛黑色的轎車裏。
然後，嚇退攔車的保安，一直開出去，到了一個白色的小樓里，又被拎上去，放在一個古色古香的紅木沙發上。
她被膈應得難受，察覺到有人靠近。
一抬頭，看到前面站着的人，頓時嚇了一跳。
這不是……書裏頭蕭寒的老父親，蕭老首長么！
不過，好像年輕一點兒。
老頭兒一臉嚴肅，在看到她時，明顯地放鬆了一點兒。
但是很快板起臉，朝她伸出手，“宋小姐，又見面了。”
又？
宋聽南看了他的手一眼，內心並不想跟這種綁架犯客氣，便沒抬手，也沒說話。
老頭兒也不尷尬，收回手，看了旁邊一眼。
兩個年輕人離開。
老頭兒說道，“上次匆匆一面，宋小姐大概也不記得了，我再次鄭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H市公安局局長，蕭振。”
“……”
還真是公安局的？
大約是宋聽南臉上的戒備和懷疑太明顯了。
蕭局長也沒了之前的故作輕鬆。
在她對面坐下，說道，“宋小姐，我們警方一直在等待着你的蘇醒。”
“？？？”
宋聽南心下一頭霧水，沒接話茬。
就聽蕭局長又說道，“鄭英的犯罪事實雖然已經確鑿，可是證人證詞這一環卻有被對方律師翻證的可能。我們本來沒料到你會這麼快醒來，所以已經準備進行公訴。但是你現在醒了，為了確保鄭英再無翻供的可能，兩天後，希望你能到庭，當場指認鄭英。”
等等。
鄭英？
犯罪事實？
宋聽南覺得有些亂，可隱隱又有些明白。
對面這蕭局長在說，她是某個案子的關鍵證人？
可她……什麼也不記得了啊！
難道是跟她頭上的傷有關？
見她依舊沒開口，蕭局長也不再等了，轉過頭，按下桌上的電話內線，吩咐，“去把1201的案件資料拿過來，就拿宋聽南那一份……”
“咔嗒！”
門忽然被打開！
一個年輕人闖了進來，同時一把推開旁邊攔着他的兩個人！
“爸！”
熟悉的聲音，讓宋聽南渾身一震！
她不可置信地扭頭過去，就見，那個想像中的少年，長大后的模樣。
俊朗陽光，眉眼飛揚。
“蕭寒……”
她喃喃張口。
蕭寒也明顯聽到了她的聲音，面上又是一變，再次推開試圖拽他出去的人，怒道，“爸！她還在恢復期，你這樣擅自把人強行帶來，如果再造成什麼心理創傷，不說能不能上庭作證，就是輿論那邊知道了，會怎麼議論我們，你想過沒有！”
他一通話吼完，蕭局長的臉已經明顯黑了。
朝另外兩人掃視一眼，那兩人便出去了。
“說過多少次，在警局叫我局長！”
蕭局長沉着臉，站起來，“帶宋小姐過來，是上面批示的！這一次的公訴，她必須到場！”
“什麼必須到場！”
蕭寒走了過來，怒視蕭局長，“後期追加的證據十分確鑿，他再想翻案都沒可能！我不能理解宋小姐必須過來的理由！”
而且，牽涉到十五年前的案子，如果被有心的媒體挖出來，宋聽南的出現只會弊大於利。
蕭寒不能理解原本不同意宋聽南出面的上頭，怎麼又同意了。
難道說……
他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不需要你理解！我們也是為了確保這個案子萬無一失！”蕭局長顯然被他的態度激怒了，語調都提高了。
蕭寒卻比他更橫，心裏的猜疑張口便道，“萬無一失？我看你們是想利用宋小姐來消除一直以來網上的輿論！”
蕭局長沒想到這混小子這回居然能這麼快抓住重點，眼底閃過一絲滿意，可卻依舊沉着臉，怒斥，“我們警方辦案，什麼時候還要看輿論了？你少想那些有的沒的！出去！”
“我不出去！”
蕭寒才不相信這臭老頭一天到晚忽悠人的嘴，一臉的不痛快，“除了這個可能，我想不到其他可能性！宋聽南可不止是1201的受害人，要是有人故意去查她的身份，翻出十五年前的事……”
話沒說完，忽然又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迅速朝那邊的宋聽南看了一眼。
隨後便是一愣。
只因為，坐着的宋聽南，在看他向他時，眼睛裏的情緒，太過……讓人心悸了。
好像是懷念，又好像是不舍，彷彿開心，可眼眶紅紅的，似乎又要哭了。
蕭寒張了張嘴，再次說道，“反正我不同意你們現在利用宋小姐當庭作證，把她暴露在媒體和公眾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