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良秀帶走了女兒。
那位大臣自然有心阻止,但手下和吃白飯的一樣,一點也不管用,就這麼看着良秀解開女兒身上的繩子,帶着女兒跑了。]
這不止大臣很懵,觀影的大家也很懵。
“這也太容易了吧!”谷崎潤一郎道,“侵蝕者乾的吧。”
“『志賀』和『太宰』怎麼解決這個問題來着?”有老師問。
“自然是看到地獄,繪製屏風。”有老師說。
“所以現在就需要『志賀先生』或者『太宰先生』動手……燒死女兒。”中島敦悲哀道,雖然他知道這是逃脫不了的悲傷。
“也可以是我和『太宰』被燒死。”『志賀直哉』道。
“……”
『志賀直哉』覺得這是閑聊,中島敦覺得這是杠鈴成精。
[太宰治攔下了良秀,輕輕道,“老師,請您回去,不應該是這樣的。”
“你在說什麼,”良秀斥責道,“哪有做父母的,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孩子被燒死!”
“即使這樣,這個故事……”
你究竟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啊!良秀想要爭辯。
“謝謝,父親,謝謝你能來救我,我好愛你。”女兒低着頭,教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您真是一位救女心切的溫柔父親。”
“這有何錯,哪裏不對了?扭曲的,是這個故事。”
侵蝕者說,“——這本書,理應消失。”
“你就是侵蝕者!”太宰治咬牙道。
“這是怎麼回事?”良秀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
“芥川老師,請您讓一讓。”太宰治手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武器。
“芥川。”良秀關切的看着不成人樣的女兒,嘴裏卻下意識重複這個名字。
太宰治與侵蝕者纏鬥,卻處處受到鉗制,完全不是其對手。
“還沒把你畫下來呢,你就要燃燒殆盡了。”侵蝕者掐着太宰治脖子,陰狠道,“真是遺憾,潛書者。”
黑色的火焰燃起,延伸到太宰治身上,太宰治發出痛苦的叫聲,他叫得越是悲慘,侵蝕者笑得就越得意,但突然,她甩開太宰治,捂着手,那上面驀然是一道傷口。
能對侵蝕者造成永久傷害,並且不能復原的只有潛書者,而這人選——
“本來還有點擔心,但好歹劃到了。”志賀直哉拿着刀,終於出現了,一如往常的自信笑容。
原來那時,他攻擊良秀,是為了划傷被侵蝕者附身的女兒。
“你!”太宰治站了起來。
“你太天真了。”志賀直哉說話依舊不讓太宰治高興。
“你注意到了,就跟我說一聲啊。”
“你真敢說,明明一激動就不聽我解釋了。”
“呃。”對於這點,太宰治有點尷尬。
志賀直哉將視線放在良秀身上,“龍,我們的話還沒說完呢。”
“你若是後悔寫下了這本書,”志賀直哉這名文豪,他說話做事都帶着霸道的自信,他道,“那也沒關係。”
不止“良秀”,太宰治也為之一振。
“當天寫下自誇,第二天卻又為此反悔反思借酒麻痹,第三天卻又重新愛上,無法自拔。”或許他眉眼已經溫柔,他邁步走向侵蝕者。
志賀直哉看着那魔鬼般的婦人,文豪面對文學的陰鬱。他的句子,依舊強勢、洒脫,他的表裏如一,讓人又懼又愛。
“作家就是像這樣,反覆掙扎的。”
侵蝕者嘶吼文學的絕望。
文豪卻見沼澤地里的花苞。
“龍,我確實批判了你的小說,但我從沒有想過讓它消失。”
花啊,盛開吧!
劍啊,錚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