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你們在幹嘛？怎麼鬧哄哄的，”似乎有什麼人推門而入，“發生了什麼事，『直木』。”

“寬！啊，點心，真是謝謝啦，”『直木三十五』道，“幹什麼？前因後果就不用說了，總之我們現在在說對『芥川』的印象。”

“對龍的印象？”『菊池寬』思考了一下，“天才？纖細？”

“你怎麼能這樣，太敷衍了！”『直木三十五』不依不饒，“反正他都聽不到，而且，就算你說他壞話，我們也肯定不會和他說的！”

“怎麼覺得你在給我挖坑？”『菊池寬』警覺道。

“說嘛說嘛！”

“嘖，你別撒嬌啊，惡不噁心啊，”雖然這樣說著，但『菊池寬』還是道，“印象這種東西不是既定的，他給我的感覺也一直在變，但天才和纖細是他的DNA了吧？然後，現在的他，給我的感覺的話……”

『菊池寬』看着屏幕里坐得端正優雅的芥『芥川龍之介』，道，“看起來是個智者，實際上是個呆貨啊。”

『直木三十五』：“哦喔~”

『谷崎潤一郎』：“哦喔~”

『久米正雄』：“哦喔~”

“你什麼意思『直木』，『谷崎』你這什麼調調，把身子放直啊你！還有『久米』也是，你怎麼回事？”『菊池寬』愣了，指了指屏幕，“等等，為什麼他們都不動，看起來和拿到八卦的直木一樣的滿足神情？還有龍，龍怎麼回事？臉那麼紅！耳朵那麼紅！”

森鷗外滿臉笑意，“你們文豪真是太有趣了。”

“他、們、聽、得、到、了？”『菊池寬』音色都變了。

“哈哈哈哈哈哈！”『直木三十五』捧腹大笑，“我以為你看見『太宰君』一臉失落鬱悶被朋友安慰，就會反映過來的，結果！這可怨不得我呀寬。”

“誰管他啊，在這個空間看龍的時候，他經常這樣好嗎？”『菊池寬』很快鎮定下來，順便和『芥川龍之介』打招呼，“喲，龍，回來了嗎？”

太宰治心口一緊。

『太宰治』猛然抬頭。

所有人目光集中在『芥川龍之介』身上，他深吸一口氣，吐字清晰，“混蛋、魔鬼。”

“哈？！”『菊池寬』摸不着頭腦。

“我對寬的印象，”『芥川龍之介』看不見『菊池寬』，於是一直盯着桌面上裝飾的盆栽，他再次說了一遍，“混蛋、魔鬼。”

本來『菊池寬』聽到這是對他的印象，還有些氣惱，但聽見他又重複了一遍，樂了，“你這是被『太宰』帶歪了吧，再說，肯定不止我一個人說了對你的印象吧。”

“什麼帶歪？『太宰君』的句子還是很可愛……我也不是學可愛！”『芥川龍之介』盯着盆栽，暗暗捏了捏拳頭，“我只是要着重表達我對『菊池寬』的印象——混蛋、魔鬼。”

『芥川龍之介』一一反駁菊池寬，接着道，“『直木先生』說我是和他一樣的天才，雖然我認為我可能並不能和他相提並論，但很開心他的認同。”

“『太宰君』說我帥……”『芥川龍之介』提了口氣，略過後面的話，“雖然非常羞恥，但我沒有生氣，反而有些別樣的開心。”

“『芥川老師』！！我沒有冒犯到『芥川老師』真是太好了，”『太宰治』激動極了，“雖然很羞恥『芥川老師』聽到了，但我的種種發言絕對是出自肺腑！”

『芥川龍之介』艱難的笑了笑，這笑絕對是給『太宰治』的。

“寬先生一來，龍之介的注意力就被轉移了呢～”『谷崎潤一郎』道，“還想再看看臉紅的龍之介君呢。”

“讓你生氣了，真是抱歉啊，”『菊池寬』一點誠意也沒有，反而充滿了挑釁，“但只有說到點子上了，才會讓人生氣吧。”

“呵。”『芥川龍之介』勾唇笑，是慣有的問句語尾上揚的語癖，“說小話有理了？”

“是呀，”『菊池寬』決定雷區蹦迪，“呆貨~”

“誒？竟然沒人理我嗎？”『谷崎潤一郎』後知後覺道。

“眼神真冷啊。”『志賀直哉』和『武者小路實篤』說悄悄話。

“是呢，從沒見過的眼神。”『武者小路實篤』也認同。

“看來是很生氣了。”『志賀直哉』繼續悄咪咪。

“但『菊池』看着並不擔心。”

“『芥川』是個敏感的人，所以誇他貶他都不會好受，”『武者小路實篤』說，“若是貶他，禮儀也不會讓他爭論，可那人又是『菊池』，多年好友，還是讓他忍不住發難。”

“以『菊池』對龍的了解，肯定也是知道的，哪怕先前不知道龍聽得見評價，但也會順毛，”『志賀直哉』道，“現在這樣是……”

“很氣『芥川』瞞着他呢。”

“畢竟他們生前……”『志賀直哉』嘆息，“在圖書館時，龍居然又下了那樣的決定……”

兩人的對話自然沒有被別人聽去。

朋友之間，相處久了，對對方自然不可能只是欣賞和喜愛，就像『芥川龍之介』平時就會不爽『菊池寬』管這管那、多管閑事，還學『室生犀星』用狗威脅他，明明自己經常不刷牙就吃早飯!總之，『芥川龍之介』覺得，對方也不該在這麼多人面前，說他是呆瓜。

雖然他不怎麼聰明，但他哪呆了？書呆的呆也是絕不可能的，他讀書，向來記得住裏面的東西，而且也慣會聯繫生活、舉一反三、靈活運用。

而且寬他用的什麼詞？呆貨！不是說他不承認，而是……那麼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那麼多人。

寬平時也不是沒有這樣說過他，但都是兩人私下的交往，或是在親近的老師、朋友面前，他或許會覺得有點不自在，但絕不會感到這麼……不自在。

‘感情真好啊，旁若無人般的撒嬌和寵溺，雖然當事兩人都沒有注意到，甚至都開始生起了悶氣。’有人在心裏感嘆。

“所以現在可以回圖書館了嗎？”心思左轉右轉，但『芥川龍之介』還是沒有忘記回答『菊池寬』最初的問題。

“大概？”『菊池寬』道，“這樣大家都可以放鬆了。”

『芥川龍之介』表情有些愧疚。

在他說話前，太宰治道，“『芥川龍之介』回去了，那麼我們還能不能繼續觀影呢？”

『菊池寬』沒說話，那麼就是不知道了，於是『芥川龍之介』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再讓我們看看吧，長長另一個世界的見識，”俄羅斯人如此道，“畢竟都坐這麼久了。”

“名偵探大人要知道推理是否正確，現在不許走！”

“其實也不麻煩，”森鷗外道，“我們得到了許多有用的情報呢，先生不必介懷，還請滿足我們的好奇心。”

本就是『芥川龍之介』的緣故導致這個情況，他不好拒絕什麼。

但『太宰治』就很激動，“你們幹嘛？你們是要幹嘛啊！”

※※※※※※※※※※※※※※※※※※※※

小櫻桃：我才沒有忘記這個叫做太宰治的人，有過對芥川老師不好的態度！而且他還叫太宰治，豈可修！他身上有半分我名字的光輝偉大嗎？為什麼芥川先生不離他遠點，臉嗎臉嗎？我長得也很好看啊！還有其他傢伙！特別是那個叫森鷗外、叫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為什麼也這麼黑！不許留我的芥川老師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