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月宮故事

細想想，公主和他無親無故，只因為在布金禪寺遭遇了，就決定出手幫她，這其中難道沒有什麼原因？

這等有本事的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看起來也不是貪慕他皇家的榮華，那還能是為了什麼？

想來想去，怡宗皇帝覺得只能是公主的美色了。

他對於自己女兒的姿色還是很有自信的，因他與皇后本身就是姿容出眾的，生出來的兒子們也個個英俊不凡，兩個女兒都是國色天香。

這施梓雖說來歷神秘，或許真是哪處縹緲的神仙，但神仙也有七情六慾、思凡之心，只要不是在那天庭之中管束着的，個人情感之事都很自由，看中了大公主也不是不可能。

施梓此時心裏也有些無語，老實講在此之前，他真沒有對這公主起過什麼心思。

只是到那布金禪寺之後適逢其會，反正之後都要來這天竺國都的，順路嘛，而且對他只是舉手之勞，所以才伸出援手。

之後定下計劃幫她入宮，在天竺皇帝和大臣們面前宣告回歸，免去那妖精帶來的影響。

但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還把自己給算進去了。

這怡宗皇帝的想法不用說，那公主看上他，其實也不稀奇。

正如皇帝所說，英雄救美，美人傾心，最開始對施梓還有些畏懼和疑慮的她，在終於與父親團聚，恢復了身份之後，對於施梓就只剩下感激。

這層感激自然就化為濃厚的好感，故而從心理層面上來說，她肯定是不拒絕與施梓親近的。

只不過她先前和杏仙她們相處過，要這麼做多少會覺得有些對不起杏仙，再加上羞澀，此時自然是不發一言，由得皇帝和施梓兩個人做主了。

這算是逃避現實，但這本來也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事情。

所以現在就看施梓到底做什麼決定了，不只是公主心裏忐忑着，皇帝期待的看着，那些侍衛和大臣們也都注目過來。

一時間施梓便成為了場中焦點，他手中被拿捏的玉兔，都沒有人去關注了。

那玉兔精似乎是覺察出了好機會，這時候突然用力掙脫起來，想要擺脫施梓的束縛，但施梓雖然走神了一下，被她這樣一掙，卻是立刻回過神來，再次攥緊了兩隻耳朵，讓她的努力都成了無用功。

最後就垂頭喪氣的吊在施梓的手上，完全放棄掙扎任他擺佈了。

而施梓回過頭來，也看着注意着自己的殿內眾人，知道必須要做一個決定了。

儘管他跟這公主並沒有多少感情基礎，但是這種事情你要說讓他拒絕吧，他又覺得自己好像虧了。

其實也怪那怡宗皇帝先前居然直接說讓他可以兩地成家，在這裏迎娶公主，也不影響他之前的妻妾。

這竟是讓他覺得有些心動了，雖然他不沉迷美色，但是送上門來的，也沒有理由拒絕。

不管是玉面公主還是杏仙，亦或者是萬聖公主還有小狐狸清歌，多少都是和她們的主動有關係，施梓只是順其自然，雖然事後想想這樣有些渣，但之後能夠負起責任來，也就問心無愧了。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擔憂的？

所以施梓再次看了因羞澀和忐忑已不敢看他，都是背對着他的公主，便對怡宗皇帝道：“若是公主願意，陛下也同意，本座也無不可。”

至於“家中”妻妾，施梓都不可能讓她們碰面，自然也不可能跑回去詢問她們的意見。

怡宗皇帝聞言頓時大喜，那公主也是猛然轉過身來，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不夠矜持，頓時又撞進了父親懷中，惹得怡宗皇帝更是哈哈大笑。

那些大臣們這時候也反應過來，紛紛上前來恭喜。

雖說今日之事從頭到尾都有些出人意料，但最後的結局算是完美的，至於某些缺憾，他們就當不知道好了。

似施梓這般非尋常人的，哪裏能夠以常理度之？

剛開始他們或許還會覺得困惑，但是現在卻突然都佩服起皇帝的果決來，碰到這樣的人物，還不趕緊牢牢抓住？

其實其他什麼理由都不算主要的，最主要的就是施梓一下子拿下了那個妖精，讓皇帝一眼就相中了他。

雖說有了家室略顯遺憾，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且這等仙人，縱橫便是千萬里，相隔兩地互不照面就足矣。

甚至只要他們這裏不將消息傳出去，外邊人也不會知道內中情由，皇室顏面自然也不會受損。

而且說白了，一個公主真能成為神仙的眷侶，就算不是唯一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哦，這妖精，不知道尊……你打算如何處置？”

“陛下喚我施梓便可……”施梓說著，提起了手中的玉兔精，笑了笑道：“這玉兔精，原是那月宮中嫦娥的寵獸，不知為何下了凡來。我自是會好好盤問她一番，再另做打算。”

皇帝便有些遲疑，顯然牽涉到天上的神仙，讓他對這玉兔精的背景有些忌憚。

施梓便安撫他道：“陛下不必擔心，這玉兔精乃是私自下凡，那月宮就算要追究，也追究不到天竺頭上。”

皇帝這才放了心，隨後便又笑道：“這，大婚之事，還需要時間籌備，施先生是要留在宮中，還是在會同館另外安排居所？”

施梓笑道：“陛下也請放心，本座既然答應了的事情，自然作數，絕不會趁機離開。至於住處，便還是在那客店中吧。宮中需要籌備，本座也需回去準備一些聘禮。

“等到時候這邊準備妥當了，本座自會前來，迎娶公主！”

那公主至此都是不發一言，只是腦袋微微偏轉了一下，顯然在認真聽着他說的話。

怡宗皇帝知道自己雖是一國皇帝，但面對施梓這樣地閑野散仙也沒什麼底氣，尤其是在分明還是自己這邊主動的情況下。

天竺畢竟不同於東土大唐，更何況就算是太宗皇帝李世民，在面對神仙中人的時候，也需秉持禮敬。

當然，禮待是雙方的，說白了就是互相給面子，人間帝王的地位還是很高的。

而等到施梓轉身走出殿外，乘雲飄然離開，這大殿內眾人也跟着一齊涌到了殿外去看，就連公主托雅也顧不上羞澀，跑了出來。

看着施梓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天邊，怡宗皇帝才突然感嘆了一句：“果然是神仙中人！”

騰雲駕霧，對於一般凡俗人來說，也就只存在於想像了。

就算是一國之君，他平生也是第一次直接接觸到這等仙人。

而眾位大臣這時候竟也陸續前來向皇帝道喜，一則是賀他找回了真公主來，雖然此前他們誰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二則就是這公主的婚事有了着落了。

雖說這些大臣中不少人原本還是希望自家孩子能夠得到公主的青睞，成為這天竺國駙馬爺，但事已至此，現在該想的反倒應該是怎麼與那神仙中人拉上關係了。

既然要成為駙馬了，以後接觸的機會也就多了，當然最好還是讓他們家中那些年輕子弟去接觸。

雖然看起來施梓今日就是擊敗了他們才能上了公主的綉車，但這種時候，哪裏還能把這種事情放在心上，自然是跟着利益轉移了。

皇帝這邊得罪不起，神仙他們一樣是不好得罪的，那就只能“委屈”一下家裏的年輕人了。

且不提這邊王宮中經過一番鬧劇之後的心思各異，施梓飛離皇宮之後，卻沒有直接回到旅店，而是先在城郊找到了一處空的草地，然後就將那玉兔精往地上一放。

這時候這玉兔精也學乖了，生怕他這是故意釣魚，反倒還恢復成了人形，也就是和那公主一般的模樣。

原本嬌媚無雙的臉蛋，此時是楚楚可憐，癱坐在地上仰望着施梓道：“上仙，還請饒恕小仙。小仙只是一時糊塗，思凡心切，才趁着月宮仙子們不備，逃離了月宮……”

施梓冷笑道：“你思凡下凡，這都與本座無關，不過你卻害了那托雅公主，經歷了萬般辛苦，險些為人所害，雖然性命未曾折損，但身心都備受折磨，更是差點留下創傷。

“或許當初你沒有直接下殺手，還算是有些惻隱之心，但你如此行徑，便與謀殺也是無異了。原本本座只是為她伸張冤屈，便只需將你驅走便是，放你回月宮也不無不可。

“但如今本座既然已經將與她結為夫婦，自然不能就這麼簡單算了，你說本座是要如何罰你才是？”

玉兔精默然片刻，突然叩首道：“仙尊，小仙私自下凡便是違背了月宮仙規，便是回去了也少不了受懲。且月宮森冷，小仙本就是受不住寂寞才下凡而來。

“若蒙仙尊不棄，小仙願意為奴為婢，只盼仙尊能夠網開一面……”

施梓心裏本身也沒有想要怎麼拿捏她，說實話他最開始的想法，其實應該是順着玉兔精這條線，去那傳說中的月宮看看。

當然，他對什麼霓裳仙子、素娥仙子又或者是姮娥仙子沒什麼興趣，反倒是想要看看月宮是不是真有一棵怎麼也砍不倒的桂樹，還有那日日砍桂樹的吳剛，或可結交一番。

不過既然現在情況變化了，這玉兔精還要主動投誠，那他自然也要改換一下主意。

“本座身邊不缺奴婢，”施梓說著，看了一下那玉兔精臉色，馬上又笑道：“不過你若真想要為自己贖罪，那倒是有另外一個更好的去處。”

“仙尊請說！”

“待本座與托雅公主成親之後，本座不會在這天竺國久留，到時候那托雅身邊，需要有一個心腹照顧和保護她。所以你，便去那宮中，做她的奴婢吧。”

“啊？”玉兔精頓時有些傻眼，怎麼也沒有想到兜兜轉轉，自己反倒要去看那個被她害的那麼慘的天竺公主的臉色。

施梓做這樣的決定想想倒並不意外，這其實也算是對她的一種懲罰。

至於她會不會反過來再對公主做什麼，施梓自然也有防備的手段，就跟那蠍子精一般，只要訂下了奴役契約，之後她的性命、包括靈魂就都完全操之於施梓之手。

不管她跑到天涯海角、碧落黃泉，也不要想脫離開施梓的控制，更不可能違背他的心意做些什麼了。

這樣受制於人，自然不是什麼好的選擇，但是現在的玉兔精似乎也沒得選擇。

所以最終她還是滿含着屈辱和無奈答應了，就算回去會受到那公主的羞辱，她也認了。

反正月宮她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只要能夠留下來，讓她做什麼都可以，何況只是這點小小的磨難。

而施梓此時才想到要問她：“對了，那月宮中，除了你可還有別的玉兔？”

玉兔精道：“我們這月宮玉兔，本就是一個族群，月宮的仙子們都能選擇一隻玉兔與自己配對……”

施梓來了興趣，“那與你配對的那位仙子，是哪位？”

玉兔精道：“是那姮娥仙子……”

哦豁？

姮娥，也就是傳說中奔月的那位嫦娥。

施梓沒記錯的話，西遊記原著中，明確身份出現過的嫦娥仙子，只有兩位，一位是被天蓬元帥調戲過的霓裳仙子，一位便是托生成為天竺國公主的素娥仙子——哦，應該也就是那托雅公主的妹妹。

想到這裏，他便問道：“那你可知道，那天竺國二公主，是何身份？”

玉兔精猶豫了一下，看來本來還不願意說出來，但施梓既然都已經這麼問了，多半是有所懷疑，便也只能無奈道：“奴也是聽別的玉兔所說，那位二公主，原也是位嫦娥仙子，便是那位素娥仙子。

“她亦是因思凡，而以一靈投於這天竺皇室，轉世為天竺國公主。不過奴先前試探過，她具已忘了前塵往事，如今止是個凡夫俗子。”

“這麼說來，你下凡的緣由，怕也不是這麼單純吧？”

施梓突然犀利的眼神讓玉兔精不禁冷汗津津，最後還是耐受不住，主動說道：“其實，小仙本是與另外一位玉兔約定好了，一同下凡，但因她被耽擱了，沒有按約前來，奴便獨自下來。”

“那玉兔，與素娥仙子有什麼關係？”

玉兔精心驚於施梓似乎什麼都知曉，但就是故意慢慢引誘她說出實情，只能苦笑道：“那位玉兔本是與素娥仙子配對，但在十數年前，她曾被素娥仙子打了一巴掌，而後不久素娥仙子又將她遺棄。

“於是讓她暗恨於心，想要下凡來報恨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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