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白項羽站起來，健碩的身體顯示出男性的雄壯，在月色之下，亦正亦邪，臉上褪去幼稚，取而代之的是幾分剛嚴。
第九及時的將浴袍裹在白項羽身上的時候，發現後背剛才還傷痕纍纍，現在已接近完全康復了，只有些許的印跡。她雖然也是見多識廣，也被這個白項羽的自愈能力驚了。在修羅境哪怕是斷臂重生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那是成了精的妖，而非人族可以比擬。
白項羽穿着木屐，雙手掐腰，在一眾妖精瞠目結舌中，搖搖晃晃的上了閣樓，本少爺太累了，想早點休息，對了，海神島很好玩嗎？白項羽在踏入門檻的時候，轉頭問緊隨其後的第九和碧落，這一對清新客人的小妖精，碧落捧着天羅鱗甲，微胖的形態，在中土可是大受歡迎。
“修羅境最無趣的地方，住着一群老怪物，修羅境的主宰。也是最有趣的地方，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都有，只要口袋有銀子，什麼都能買到，甚至是半壁江山。”第九道。
半壁江山？這個倒是有趣，怎麼能買的到，該要多少銀子，按照中土的說法，怕是要富可敵國了，自己窮的連兩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還好，丹鳳送了兩套，不然真是要赤身裸體了。
你常常去？
“當然，碧瑤宮離海神島也就是半日的里程，早發午至，也很方便。碧瑤宮上上下下婢女丫鬟奴僕一起有二三十人呢，平常的吃喝拉撒，衣食住行，開支不少，我們隔三差五的要去海神島採購一些日需用。”第九神態自然，那點點的雀斑越發顯得可愛。
“你們這些妖精也要買東西？我總以為大海里隨便撈幾個魚啊，蝦的一條都夠吃十天半個月的，至於你們身上穿的綾羅綢緞，都已經成精了，隨手都可以幻化而來，還需要買嗎？”
第九和碧落聽了忍不住笑了起來。
第九道：“不論在哪裏，普通的凡人和成精的妖怪，世界是一樣的，規矩總是要有的。不然，修羅境不是要亂成一團？你們中土難道都可以肆無忌憚的燒殺搶掠？個個為王，弱肉強食？”
白項羽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眸子流光透徹，調侃道：“有見地，巾幗不讓鬚眉。”
第九當然不知道巾幗是什麼意思，一時沒有明白。
白項羽邪邪的笑道：“誇你聰明，一點不笨。”
房間裏的燈火通明，垂下來的流星燈和琉璃盞里的夜明珠，交相呼應，在這簡單的房間裏，凸現一些奢華。
剛剛泡了溫泉，又運了功，回到房間身體一時有了燥熱，第九和碧落打開了幾扇窗戶，已經是下半夜了，修羅海上月明星稀，一片安詳。
三個人趴在窗戶上，海風吹拂，白項羽倒是沒有覺得一點困意。
“和我說說修羅境的一些事情唄，難得現在有空，可以了解一番。”白項羽看着身邊兩個碧瑤宮的婢女，倒沒有一點輕視的意思，白項羽自己出身卑微，雖少年天才，通過某一支遠方親戚引見，才僥倖被天道學院錄取。但是在學院裏，各種高族門閥的子弟，更是在學院裏拉幫結派，互成體系，而自己不過是鄉下來的小子，身無背景，後來越學越差，連人際交往都慢慢淡了，還好有一個不嫌棄自己的死黨，視為知己。
沒有想到這個修羅境也和中土一樣，分三六九等。
“碧落姐姐可能比我知道的更多一點，其實，最了解情況的自然是我碧瑤宮的主子，丹鳳天使了，你作為天使的客人，問她豈不是更清楚？”第九道。
你們兩個說出來也是一樣。
碧落輕輕的咳嗽一下，提高了嗓音道：“按照修羅境的大主宰的說法，這個世界分四個境，修羅境自然是妖，妖主宰着修羅境的一切。中土為凡境，就是人間，人族主宰着凡境。還有天上的自在境，就是通常說的仙境，也有人叫彌天境，具體天上是什麼樣，怎麼上去，我們這些小妖小怪的不得而知。至於還有一個自然是地獄，不管是人還是妖，死後都要去的地方，據說地獄一日，是人間七年，不知道真假。造物主在四境形成之後，在每境之間設立了天劫，一般情況彼此無法跨越。這個就是大致的一點情況，修羅境地緣廣闊，除了這個修羅海之外，還有南疆，北疆，莽域、荒夷、荻渠、羅布池等，還有一些偏遠不知名的山川河域，我所知道的不過十之二三而已。總之，修羅境大的超出想像，猛獸妖怪多如沙子。而且，有的妖怪只手通天，就是修羅境界的大主宰，不一定可以降伏。”
“丹鳳姐姐和我說，她們三個人可以在修羅境橫行。”
“那是畏懼我家主子身後的勢力，有修羅境的大主宰撐腰，誰敢不賣面子。再說了，三位天使自然有厲害的手段，哪怕是諸如荒夷那些滿天走的高手，也難是對手。這個守護天使可不是紙老虎，厲害着呢。”
“也是，不然像你和碧落這樣都成精了的妖怪都甘願做婢女，可見不一般了。”白項羽道。
“修羅境也是紛爭不斷，互相攻伐，不是成精了，就可以安全無虞。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在修羅境更是如此。在凡境，那些高手也肯願做替豪門做看家護院。聽說，皇帝身邊還有一大幫自願閹割了的太監呢，可見各種緣由。”碧落的一番話，讓白項羽深有感觸，有人的地方就免不了有紛爭，有權力鬥爭，沒有想到，修羅境也是一樣。
白項羽看着第九，第九見白項羽一臉痴痴的模樣，臉上有些不好意思。白項羽道：“論模樣，你比丹鳳還要勝一籌，你好好努力啊，說不準以後你也可以成為守護天使，不再做人家的丫頭了。”
第九柔聲的道：“哪裏有哪個奢望，能安心的呆在碧瑤宮，朝看日出晚看暮色，就滿足了。”
白項羽翻了一個白眼，不懷好意的學着孔雀彎指成一個馬蹄狀，輕彈她的額頭道：“人生總是要拼搏一下，不然和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別？”
碧落笑道：“有的人生來就是魚，哪怕翻身了還不是被人捉了去，晒成了一條鹹魚，正如我是一隻鳥，再修行還是一隻鳥，與其這麼折騰，還不如守着這一方山水，過安頓的日子，自己的道行能修多少就是多少，我們在修羅境太不起眼了，哪裏有能力改變這命運！”
白項羽望着天際，搖了搖頭道：“你真是榆木腦袋，你這樣的想法，給你守護天使做，你也是做不來。”
碧落低下頭，提高了聲音，微微的道：“我本來就不是。”
白項羽的虯龍臂一把把她攔在懷裏道：“等我做了修羅境的大主宰，就讓你去做守護天使，怎麼樣？”
第九倒是一本正經的道：“碧落姐姐做守護天使太過勉強了，做個大主宰夫人還是行的，她那麼善良和賢惠，一定可以母儀天下。”
碧落掙開白項羽的手臂，一臉羞澀的一粉拳打了過去，第九並不躲閃，碧落罵道：“你這個死丫頭，就知道滿嘴胡說，小心明天把你這個櫻桃小嘴撕爛了。”
第九趕緊嬌喊着，好姐姐饒命，妹妹下回可不敢了。
白項羽感慨和這兩個人聊天雞同鴨講，又見兩個粉嫩小丫頭，一個粉紅的抹胸，一件長裙套在身上，綉着各種花鳥，金絲線鑲着裙邊，一步一搖晃，顯得腰姿纖巧。第九是紫色留仙裙打底，披個小坎肩，短而輕薄，更顯得性感迷人。嬉鬧在一起，自己倒是樂意在一旁安心做看客，月光照入屋中，白項羽坐在床上，看着第九和碧落，雖然不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這一對活色生香，妥妥的上等姿色。
此刻，白項羽很安心，很愜意，時間彷彿要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