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啊,聽說了嗎?最近這裏搬來了一戶大戶人家呢!”
“是啊!是啊!聽說主人還是一個外國人,帶着五六個武士侍從,可氣派了。”
一大早,三三兩兩的婦人邊集中在河邊,開啟一天的勞作的同時,也說著附近的八卦新聞。
雖然這個時代的人對陌生的外國人還有這天然的畏懼,但是這也無法抵擋人們對於打破一成不變生活事物的興趣。
“啊啊,不過都是些非常好看的人呢,是從京都來的嗎?”某大嬸捧着臉陶醉狀。
“誰知道,應該是大地方來的吧!外面都在打仗,還是鄉下小地方安全一點啊!”另外一位婦人接過話道。
“什麼嘛!居然說我們是沢田君侍從。”河提上,加州清光有些不高興的說,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是如果把沖田總司當做侍從對待,他就不開心了。
“哈哈,清光,不要這麼嘛!”和他同行的長發青年笑着安慰到,他身着一身白色的和服,面容雋秀,和善可親,讓人一看就心生好感:“我們也要感謝沢田君收留我們啊!”
那晚之後,介於無法回到吧本丸,又要避免和重要的歷史人物接觸,沖田總司他們是準備在樹林裏過夜,第二天再想辦法的。Giotto一聽,二話不說就把他們帶回了自己的住所。
“啊,讓認識第一天的朋友就住荒郊野外,實在是太不符合我的行為準則了。”Giotto說的格外誠懇:“請給我招待你們的機會吧。”
連情商一直都很高的小狐丸也不得不承認,Giotto是個與之相處讓人感到舒適的人。
於是一行人就跟隨者Giotto來到了他的家。
從之前就可以看到,Giotto看上去應該是居於上位的人,雖然隱藏的很好,但是還是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從Giotto的家也可以看出這一點。
Giotto的家與其說是居民的局所,到不說是像是一間道場。房子看上去有些老舊,不過佔地面積很大。
“我的一位朋友的劍術非常好。”Giotto像是想起什麼是的,臉上流露出懷念的神色:“剛好這家道場的主人想要售賣這裏,我便買了下來。”
雖然乍一聽沒什麼聯繫,但是沖田總司明白了:“你是為了懷念朋友嗎?”
“不……”Giotto搖了搖頭:“我的朋友雖然擁有舉世無雙的劍法,但是他喜歡的是音樂而非劍道,拿起劍也是因為我的緣故。”
“雖然對此倍感慚愧,因為我的原因讓他放棄了重要的東西,但是還是不自覺一看到道場就想起了他。”
“他揮劍的樣子,真的非常美麗。但是一想到我的摯友從此將要涉足他不願意涉足的領域,我還是希望他能夠演奏樂器比較好啊……”
“啊!看來他真的是您,非常重要的友人呢!”沖田總司感慨道:“不過,作為劍士,既然拿起了刀劍,就表明已經下定決心了。”
雖然已經人去樓空,但是道場仍然保留着之前的痕迹,但是沖田總司看着牆上的“劍”字,轉過頭對Giotto說道:“劍一出手,就不會後悔,猶豫的人,是用不好劍的。”
“換句話說,能揮出如此美麗的劍的人,內心不會存在迷茫。”
“請不要小看您的朋友的決心。”
“……沖田君看上去很了解啊!”Giotto的手指摸着牆上的字說道。
“大概是術業有專攻吧!”沖田總司輕輕地說:“也許是同為劍士的緣故,我大概能知道一點,您的朋友的想法。”
沖田等人以“沢田家的侍從”這一身份出入這個村子,雖然有些醒目,但是卻不會引起懷疑,畢竟這個年代,有錢的又珍惜自己姓名想要雇傭武士保護自己的人也不是沒有。
然後,以這個身份為掩護,進行調查,倒是可以省去不少麻煩。
“我猜的沒錯,果然有人看見了啊!”Giotto拿出一份報告擺在桌上:“雖然不多,但是確實有‘奇怪的黑色浪人出沒’的目擊者存在啊。”
“的確如此,我們來到這個時代的時候的確收到了好幾波的攻擊,”沖田總司看着報告分析道:“但是之後,並沒有溯行軍來攻擊我們。”
“由此可見,第一,這個時代的溯行軍非常多。”
“第二,他們在這個時代有自己的目標,而這個目標並不是我們。”
“由此可以推出,溯行軍只可能針對付喪神和歷史人物進行行動,既然目標不是我們,那一定是這個時代的歷史人物了。”
沖田總司心情複雜的說道,按照歷史,這時候的他已經死了,沒想到近藤局長還比自己死的還早上三個月。
“總司啊!沒人願意把你丟下!我親愛的弟弟啊!!”因為肺病的原因,沖田總司必須留下修養。分別之時,近藤局長抱住自己嚎啕大哭的場景歷歷在目,每每回想,沖田總司仍然覺得自己內心非常難受。
雖然那個時候近藤局長已經收了槍傷,肩膀病情惡化的很嚴重,但是他一直以為自己會比近藤局長早一點離世。
畢竟,那個時候,自己已經病的連普通的行軍都無法堅持了。
雖然知道他們前往的是一條充滿荊棘和坎坷的道路,連活下去都成為奢望,但是沖田總司還是卑微的祈求,戰友能夠活的長久一點。
在自己的刀已經無法保護他們之後。
“對,所以我針對可能人物做了調查。”Giotto繼續說道,相處的越久,沖田總司就發現Giotto真的是一個非常神奇的人,雖然孤身一人,但是總是能找到各種各樣的人來協助他。
雖說調查什麼的沖田總司和付喪神們也能做到,但是卻沒有這麼快。
“這是……”沖田總司翻頁,看着報告上的結論,不禁睜大了眼睛——
“土方歲三。”
這是刻在沖田總司心口上的名字,雖然平時沒有刻意提起,但是現在突然看到,內心的震撼也猶如漲潮的海水一般反覆衝擊。
“主殿……”看到這樣的沖田總司,加州清光擔憂不已。
“土方歲三的部隊裏面,出現了一個‘死神附體’的少年。”Giotto坐直身體,雙手交叉於身前:“以他為中心,半徑十尺之內的人,都會被射殺。”
“這麼說?!”沖田總司皺起眉頭。
“啊!你想的沒錯。”Giotto點點頭:“戰場瞬息萬變,距離不可能掌握的恰到好處,不管是敵人也好,隊友也罷,只要靠近他十尺範圍內,都會被射殺——”
“所以說,是死神毫無差別的殺人,所以才被稱為‘死神附體。’”
“……”
“我記得那孩子的名字,是叫——市村鐵之助。”
“!!”
市村鐵之助,小鐵,有多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呢?
沖田總司到現在還記得那孩子的模樣,小小的,像小狗一般惹人憐愛,不過如果真的說出口的話恐怕會炸毛,但是如果說那小鐵會殺戰友,沖田總司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小鐵是一個怎樣善良的人,真因為如此,土方先生才一度不想讓小鐵過快的沾染新撰組的血腥。
“‘死神’一定有問題。”放下報告,沖田總司斷言道。
“不好意思,沢田先生,我要前往新撰組目前所在的地方。”
“哈哈,我就知道沖田君你一定會看出什麼端倪的。”Giotto放下雙手站起身:“走吧,馬已經準備好了。”
明智一年(1868年),將軍統治的德川幕府突然垮台,在新撰組以及忠於將軍的部隊的護送下被迫從京都逃往江戶,繼而乘船北上,前往蝦夷地。
而在這一年中,近藤局長被俘斬首,同年七月,沖田總司病逝。新撰組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現在唯有土方歲三一人苦苦支撐而已,但是明眼人都看出,新撰組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溯行軍……究竟要幹什麼……”沖田總司握緊手中的刀劍,事情越發的複雜了。
江戶。
要想到達新撰組目前所在的位置,必須要在江戶坐船才行,沿途都可能是戰爭,水路相對而言比較安全且迅速。
“你說什麼?為什麼會沒有船?”和泉守兼定大聲詢問着,明明港口停了這麼多艘船隻,然而卻沒有一艘船能夠起航。
“實在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怪事了,大家都不願意出海啊……”船家瑟瑟發抖的說,對面那些人雖然衣着華麗,但是腰間都佩戴着刀劍,一看就不好惹啊。
“請問一下是什麼怪事呢?”Giotto露出大空一樣的笑容,果不其然,船家立刻就鎮定下來了,甚至有些殷勤的向Giotto解釋說:“因為最近出海的船,好多都失蹤啦!”
“說是在海上遇到了奇怪的妖怪,回答不出他的問題,就要永遠的迷失於這片大海之上了。”
“啊……輸了……”見Giotto效果這麼好,自稱偶像的和泉守兼定非常失落:“可惡啊,我才是偶像啊,魅力比不過別人么……”
“兼桑在我心裏永遠是最好的。”頭號迷弟堀川國廣連忙安慰道。
“不好意思,你們所說的‘妖怪’的事,能不能也讓我聽聽呢?”突然,一個聲音插入他們的談話。
沖田總司轉過身,發生一個身穿綠色條紋和服,髮型奇特的黑髮男子站在碼頭,似乎對他們的話題非常感興趣。
男子抬起頭,沖田總司發現他閉着左眼,雖然看上去弔兒郎當但是卻從骨子裏流露出優雅高貴的氣質。
“我是奴良鯉伴,奴良組的總大將。”
“初次見面,你們好,各位付喪神們。”自稱奴良鯉伴的男子抬起頭,金色的眸子看向沖田總司:“以及,不屬於此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