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雖然出陣時與時間溯行軍戰鬥絕對算不上是普通的經歷,但是刀劍男士們在本丸中的生活完全可以用平靜來形容。

由於性質特殊，審神者所在的本丸的位置幾乎可以用與世隔絕來形容,就連本丸中的季節變換也是審神者靈力的產物。在本丸之中,不會有比切磋更加激烈的運用了。所以，在這樣的環境之中,突然起來的爆炸聲顯得格外的刺耳。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本丸彷彿都在震動。木質結構的日式建築框架似乎承受不住這樣大的聲響，撲簌的朝下面掉落灰塵。

“嗚哇——”博多藤四郎被爆炸聲嚇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亂藤四郎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湛藍的大眼睛茫然的環顧着四周。

“嗚……一期哥……”抱緊懷中的小老虎，五虎退下意識的叫着最信任人的名字。

“沒事的。”一期一振露出安撫性的笑容，像順毛一般摸了摸五虎退柔軟的白髮。

“糟糕了！那個方向是鍛刀室！”時時刻刻主命優先的壓切長谷部第一個回過神了,爆炸聲傳過來的方向正好是沖田總司的本丸的鍛刀室。雖說審神者之間確實存在臉太黑以至於恨不得讓刀匠爆炸的說法,但是從來沒有人付諸過實踐。

本丸中的爆炸,本來就是一件如此不正常的事情。

“沖田君！”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面面相覷,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急吼吼的朝着鍛刀室的方向奔去。

“咔！”

日本人講究含蓄內斂,這種美學也很好的體現在了日式風格的建築之中，比如本丸中寬度不容許兩人並排通過的拉門。

“你快退後啦,讓我去找沖田君！”加州清光不滿意的皺了皺眉頭。

“憑什麼！”大和守安定爭鋒相對，寸步不讓，堅決的說道：“是你要讓開才對吧！我明明比你快！”

“哼,真敢說啊！明明是我的右腳先跨出這道門的。”

“哦？你再仔細看看,我的上半身比你早出去好不好！”

“那個,我說啊……”笑面青江眼睜睜的看着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兩人同時出門，然後同時在門口卡住，再到後來爭論不休誰也不服氣誰一副堅決要吵出一個結果的的樣子，伸出的手僵直在空氣中，最後無力的放下，頭痛的說道：“算了，隨你們便吧……”

本來就是為了討論審神者大人生日的驚喜才聚集在一起，所以幾乎是同時，刀劍男士們趕到了爆炸發生的地點。

“這是？！”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眼前的場景還是讓大家驚愕不已。

雖然鍛刀室此刻像是颱風過境一般狼藉，但是大家驚訝的卻不是在這一點上。

“喲，各位！”看見自己的隊友們，沖田總司回過頭，笑容滿面的招了招手。

然而，剩下的話卻被尖銳的哨聲所打斷。

“咻——”小小的光點快速升空，急促的聲音猶如彗星過境時擦着耳邊遠去的慧尾，凝結的聲音陡然拉長最後消失於天際。然後就在萬籟俱靜之時，那一點微不足道的光點猶如燎原之火一般陡然炸裂開來，像壓抑到極致的爆發，向整片天空宣告者自己熱切到不顧一切的堅持。

“轟！”巨大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

“哇，真漂亮……”亂藤四郎最喜歡這種既漂亮又光彩奪目的事物，他高興的抬頭看着天空，似乎要將這一切收之眼底。

“哦，真是嚇到我了。”雖說話是這麼說著，鶴丸國永嘴角還是流露出笑容。

“煙火嗎……美麗的事物都是如此短暫……”宗三左文字傷感的說道，小夜左文字懂事的拉了拉兄長的衣袖，宗三露出了絲毫不遜色煙火的美麗笑容，然後順勢牽着小夜的手，一起抬頭繼續觀看煙火。

“沖田君！”遠遠地就看見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跑了過來，少年們一邊跑動一邊招手，看到煙火顯得非常開心，只不過頭髮看上去有些凌亂。

“啊，是你們啊！”沖田總司露出溫和的笑容，煙花炸裂，忽明忽暗的光線中，光與影在青年劍客的身上不停變動。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大和守安定感到有些驚訝，雖然煙花也是為沖田君慶生的備選方案之一，但是無論是誰，都沒來得及做準備。

那麼，本丸之中的煙花，究竟是誰放的呢？

扎着馬尾的少年忍不住微微歪了歪腦袋，陷入沉思之中。

“阿信……”櫻Saber輕聲細語的說著，雖然表情是笑的，但輕皺的眉頭還是宣告着她內心的無奈。

“不要管我……”牆角處，黑色長發的軍裝少女雙手抱膝坐在牆角，一向肆意囂張的紅色斗篷此時有氣無力的耷拉着裹在身上，配合著滿身的黑氣，整個人就像是梅雨季節發霉的牆上長出的蘑菇一樣，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無可戀”的氣息。

路過的歌仙兼定先生表示，這個場景非常眼熟，以至於讓人產生想把魔人Archer小姐洗披風的衝動。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啊。”櫻Saber善解人意的說道，雖然她並不擅長言辭，但是還是在儘力安慰這同伴。

聞言，“蘑菇”蠕動了，魔人Archer從黑髮中抬起頭，眼神死的看着櫻Saber，乾澀的說道：“那可是聖杯啊……”

“哈哈……”冷汗從櫻Saber額頭上流下來，劍士小姐同樣順勢將目光投向倔強挺立在廢墟之中的金屬杯子之上。

不，與其說是杯子，還不如說是煙花座更加實在。

此刻的聖杯之中，不斷的有光點升入高空，在最高處炸裂來看，就像普通的煙花那樣。

大片大片的煙火在天幕之中留下最華美的瞬間，哪怕是第六天魔王，也要出承認，這絢爛到極致的美麗。

前提是如果這不是聖杯就好了。

諮詢過迦勒底方面之後，暫時得出了一個“聖杯故障”這種一聽就感覺很不靠譜的結論。

“誰讓阿信你以前在聖杯之中投放了太多□□了。”櫻Saber無奈的嘆了口氣，本身聖杯就被阿信蹂/躪得千瘡百孔，加之再處於兩位英靈戰鬥的中心地帶，被波及到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吧……

想到這裏，櫻Saber不由得對這個一直被爭奪的杯子報以同情，攤上一個這麼不靠譜的主人，堅持了這麼久才故障，真是辛苦你了。

聖杯表示：呵呵，你們高興就好。

“不過，真的很漂亮啊！”櫻Saber感嘆着說道。面對這麼漂亮的煙火，無論是誰，想必都會有一個好心情吧。

“真的嗎？”魔人Archer抬起紅色的眸子，悶聲說道。

“啊，是真的啊！”漂亮的少女小跑着站到空地上，張開雙臂，微風拂過少女的秀髮，像是享受一般，櫻Saber閉上雙眼——

“轟——”

巨大的煙花在櫻Saber頭頂炸裂開來，在這似乎遍佈整個本丸上空的美麗煙火之下，少女的身影顯得那麼渺小，卻有那麼不容忽視。

看着另一個自己難得的少女情懷，沖田總司笑了，雖然同是那位歷史上赫赫有名的劍客，但是櫻Saber和沖田總司還是有不同的地方，沖田總司看着櫻Saber清涼的眸子，眼中閃現笑意，唇齒輕啟，口型變動——

聲音似乎是被隱沒在這嘈雜的煙火聲，又似乎是聲音本身就輕的能夠飄散到風裏。但是櫻Saber卻從沖田總司嘴型變化之中讀懂了對方想要表達的內容。少女劍士溫柔一笑，滿足的說道：“謝謝！”

“生日快樂。”

這是在這滿天煙火之中，沖田總司對同一時刻降生於這個世界的櫻Saber，送出的祝福。

“什麼嘛！這個煙火是魔人Archer小姐放的嗎？”加州清光手放在額頭上，四下張望，很快就鎖定了煙火的來源——魔人Archer的聖杯。

“可惡啊！被人搶先一步了。”厚藤四郎看上去有些不甘心，給主殿的生日放煙火，明明是他們的主意。

“哈哈哈，原來是專程為主殿慶生而來么，真是有勞了。”三日月宗近眼神一轉，笑呵呵的說道，讓人猜不透他是否真的這麼想。

“哼。”壓切長谷部臉色有些不好看，但是卻沒說什麼。

“真是美麗。”鶴丸國永上前一步，站在沖田總司聖杯，抬頭，看着天空中的煙火，輕輕的說道。

“哈哈，是啊！”沖田總司點頭表示贊同。與櫻Saber不同，從以前開始，沖田總司對煙火，就一直持遠觀的態度，遠遠地看上一眼，就足夠了。

彼時，新撰組的同僚還在身邊。

那時候，在壬生寺的屋頂，遠遠地觀看者祭典上的煙花，能夠看到遠處的燈火通明，似乎還能夠聽到嘈雜熱鬧的聲音，但是由於距離太遠，到新撰組時，反而襯托出一股特殊的寂靜。

然而，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沖田總司低着頭，似乎還在享受着所有人都在的那種平和，難能可貴，這種整顆心都填滿的感覺，是比煙火本身，更加奢侈的享受。

“哈！”似乎是看到沖田總司思緒飄遠，鶴丸國永惡作劇般的跑到沖田總司的身後，猛然從背後出聲，嚇了他一下。

“哈哈哈，嚇一跳吧，抱歉抱歉。”渾身白色的鶴笑得好像發光一樣。

“不。”沖田總司搖了搖頭，平時，鶴丸絕對算不上高明的開玩笑方式絕對不會對沖田總司起作用的，但是此時，被這煙火勾起久遠時空盡頭的回憶，沖田總司無法言明在繼續想下去究竟是懷念更多一點，還是傷感更多一些。

“恩，怎麼了？”本來在抬頭看煙火，似乎是察覺到了沖田總司的視線，鶴丸國永低下頭，眨了眨眼睛。

“沒什麼。”沖田總司突然笑了，輕輕的說道：“果然啊，鶴丸君非常的溫柔。”

“哈哈哈，能被主殿這麼說，我很開心啊！”

“主殿~”次郎太刀的聲音彷彿帶着甜膩的波浪線，高大的身影夾雜着酒氣撲倒沖田總司身上：“要不要喝酒啊！來吧來吧！不要客氣！”

沖田總司回頭，發現次郎太刀的雙頰駝紅，散發著明媚的醉意，看上去已經喝了不少了。沖田總司回過頭，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和日本號兩個人已經找了一個屋檐坐下，日本號面前堆放着酒壺和酒杯，還在隨意的喝酒。而他對面的位置，就是剛剛跑過來的次郎太刀的。

“哈哈，好啊！”

接受次郎太刀的好意，沖田總司坐在他原來的位置上，也就是日本號的面前。

“哦，主殿也來喝一杯嗎？”和次郎太刀不同，日本號似乎並沒有醉意，眼神也很清明，只是不急不慢的喝着酒，好像根本就不會醉的樣子。

“是啊！”沖田總司找了一個空酒杯倒上酒，綿長的液體入喉，聽着耳畔煙火的響動，孩子們歡快的笑聲，似乎連空氣都有些醉人。

“這裏很熱鬧。”喝了一口酒，日本號突然開口說道。

“哈哈，人越來越多了。”沖田總司不禁回想起，本丸中的大家都是他親手鍛造，或者出陣時得到的，刀劍越來越多，原本空蕩蕩的本丸漸漸被填滿，就像冷冰冰的骨架逐漸豐盈，散發出朝氣與活力。

“是啊，我啊，也會一直在這裏的，知道審神者不需要我為止。”由於喝酒的緣故，日本號的聲音有些沉悶，雖然聲音不大卻意外的讓人覺得可靠，一如他本人一樣。

“是的喲！大將，我也會一直一直都在主殿身邊的~”亂藤四郎在沖田總司突然身邊探出腦袋，歡快的說道。

“我也是！我也是！”

粟田口的短刀們紛紛圍繞在沖田總司身邊，趁着主殿的生日迫切的表達着想要和沖田總司在一起的願望。

看着平日裏熟悉的短刀們，沖田總司心情複雜，他抬頭看着不遠處，葯研藤四郎站在一期一振旁邊，水藍色頭髮的青年眼帶笑意，溫和的目光注視着心愛的弟弟們和審神者的相處，而似乎是察覺到了沖田總司的目光，葯研藤四郎點了點頭。

“啊！真是太狡猾了！”沖田君死忠粉的加州清光和大和守安定兩人見錯失良機，話都讓別人說了，連忙跑了過來，不滿的說道。

“哈哈……”看着努力想要擠到自己身邊的清光和安定，再抬頭，次郎太刀站在兄長太郎太刀身邊，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好像在聊些什麼，今劍在和岩融玩耍，螢丸和愛染國俊在看庭院之中雜草上的流螢，而明石雖然還是一副懶洋洋提不起精神的樣子，還是毫無怨言的站在他們旁邊看需要監護着的小朋友玩耍……

“轟——”

一朵煙花綻放，比以往更大的響聲讓眾人忍不住抬頭。

“真漂亮……”亂睜大眼睛，似乎能從瞳孔中倒映出漫天斑斕的色彩。

“是啊……”沖田總司輕輕的說道，上一次看煙花同樣是周圍聚集了很多人，而這一次，仍然也有很多人。

這是何其幸運！

沖田總司看着美麗的煙火，縱然時光非常短暫，但是這個瞬間，已經在心底留下來永恆。

哪怕沒有人說話，大家都在靜靜的看煙火，但是只要知道，縱使前路坎坷，我們仍然結伴同行，就已足夠。

沖田總司對着天空遙遙舉杯，輕輕一笑——

“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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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回來之後每天都忙的飛起，最近幾天天天加班_(:з」∠)_明天國服又要開聯隊戰，送大包平，救命我的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