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復得
蘇澄的心突然被擊中狂跳,有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
她看座位上的女孩,像個受驚的小貓咪,就跟當時被自己親吻的那刻一樣。蘇澄突然滿足地笑了起來,露出兩排大白牙,走向她的座位,像極了當時搶到糖后那邪魅又陽光的樣子!
班裏的男生女生不明所以地開始跟着起鬨呼喊敲桌。女生們大多都是一路花痴,男生們大多暗自感嘆:我操,一個女的都那麼帥,不忍趕緊整整自己的衣服和頭髮。蘇澄就在這樣的“歡迎儀式”下走到了黎里的旁邊,坐下。
黎里整個人都慌了神,不知所措,緊張到只能用力抓緊手裏的筆。
在蘇澄面前,她好像總是只能慌亂地睜大雙眼。
她眼睜睜地看着蘇澄慢慢地走向自己,早晨的陽光照在蘇澄的臉上,讓她的笑容看起來都在閃耀。
後來黎里常常回憶起這一幕,她想,大概就是那一刻,蘇澄帶着陽光走進了她的生活。
“咳咳,好了好了,同學們,我們開始上課。Todaywearegoingtohaveclass1……”
“嗨,又見面了,上次沒來及告訴你,我叫蘇澄。”老樊已經開始講課,蘇澄心裏抑制不住地喜悅,壓着嗓門悄悄地跟黎里說話。
提到上次,黎里突然臉紅,她想問她為什麼要這樣搶糖吃,又怕問出口自己顯得太小氣,說不定人家只是開玩笑,畢竟女生之間經常一起吃個雪糕甜品什麼的,好像也不要緊,她不想表現得自己好像很糾結於這一點。
見黎里臉都透紅了,有點欲言又止,蘇澄大概猜到了她在回想上次的事,她本想跟她道個歉想跟她說那是跟她開個玩笑,叫她不要有心理負擔,但看到她臉紅的樣子,覺得甚是可愛,就偏不想說了。
“你叫黎里啊。”
“嗯。”黎里半抬着頭,嗯了一聲。
“你的名字怎麼寫?”
黎里想回答她,又不敢在課上太明顯說話,就拿起筆在蘇澄翻開的那頁書的右上角寫下了“黎里”兩個字。
蘇澄盯着那兩個字,莫名地開心起來。
一節課下來,蘇澄聽着老樊蹩腳的英語,好好的一句英文被他念得別彆扭扭,中間還老打斷來分析這個單詞那個句法,一句話能翻來複去講好幾遍,蘇澄這個在美國生活了十多年的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於是時不時走神看看身邊的學霸。
只是一早上兩三節課下來,蘇澄發現黎里聽課也不是很認真,有時候抬頭聽一下,有時候就一直低頭做自己的作業。
課間,蘇澄忍不住問:“哎,黎里,你們學霸也不聽課的嗎?”
“啊?”
黎里看着蘇澄,有點懵懵的,正想回答時,坐她們前面的梁吉吉轉頭替她回答了:“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女神早就在上課前把老師要講的課學得差不多了,基本就聽點要點,然後自學,但每次考試,必秒殺全年級!”
誰都知道,梁吉吉對黎里那叫一個崇拜,天天女神女神的叫。
“哦~”原來黎里成績這麼厲害啊,蘇澄心裏默默開心,果然我的眼光不錯。
“在咱班,唯一能和女神有一丟丟抗衡的可能性的,就是那位爺了。”
蘇澄隨着梁吉吉手指的方向往左後方看過去,看到一個戴着個鴨舌帽的男生,帽檐壓得很低,從露出的三分之二的側臉也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張乾淨精緻的臉,怕是很多女生都羨慕,連蘇澄都想誇他一句好看。
但這位爺的穿着跟他精緻的五官反差有點大,只見他穿着的校服上衣比正常的還要大兩個號,下半身呢也沒老實地穿校服褲,而是穿着一條當時最流行的一條寬寬垮垮的低襠牛仔褲,這打扮,這氣質,就差戴個大金鏈子在教室里跳hippop了。
蘇澄最後將視線停留在他那正好擋住講台所有視線的帽檐上,打趣道:“果然學霸都不聽課啊。”
“他叫顧子逸,我們也管他叫二哥,因為是我們班的千年老二,哈哈哈……雖說成績很好,可總也考不過我們女神。”
“別瞎說。”黎里輕輕打了一下樑吉吉一下。
“嘿嘿,是是是,誰讓我們女神跟二哥關係好呢,他倆不僅沒把對方當競爭對手,還是舞蹈搭檔呢,我們學校舞蹈社的台柱子!”
“你會跳舞啊?”蘇澄有點欣喜,沒想到看起來冷冷淡淡的黎里竟然會跳舞這種熱烈的項目,更激起了探究黎里的慾望。
不過,想到她與顧子逸之間好像有些多於普通同學的關係,蘇澄暗暗有些不爽。
“梁吉吉,還不準備上課了!”黎里沒有回答蘇澄的問題,反而是用書戳了梁吉吉一下,示意他今兒真是話多了。
“梁什麼,你叫啥?”蘇澄見黎里不理自己,只能悻悻地將注意力轉到別處,緩解尷尬。
“嘿,爺的大名……”
還沒等梁吉吉說完,蘇澄就站起來走到了梁吉吉的座位旁,拿起了他桌面的一本作業,對着上面的字端詳了好幾秒。
“哎,哎,你幹嘛?”
“梁,雞,雞?”
噗哈哈哈哈哈……周圍好幾個聽到的人突然狂笑不止,梁吉吉搶過作業本,惱怒道:“我靠!美國大佬你的發音能不能准一點,來跟我念!這是吉,第二聲,吉!吉!”
“哈哈哈梁雞雞,我覺得蘇澄叫得挺好,以後你還是改名叫雞雞吧!”旁邊有同學火上澆油,逗得大伙兒哈哈大笑,梁吉吉氣的只得把本子重重地砸在桌上。
“澄哥,我真得叫您聲哥,真是夠可以的,爺縱橫江湖多年,還沒人敢給爺取外號,你剛轉來第一天就把‘雞雞’這名字扣在了我頭上,我,我服!”
蘇澄笑着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黎里,只見她在座位上也笑了起來,有些淡淡的,甜甜的,一瞬間讓蘇澄有點着迷,直到一個女聲打斷她。
“蘇澄,蘇澄!”
“啊?”
蘇澄回頭,看見一個扎着高馬尾的女孩走來,有些興奮又害羞地遞給了她一張紙條。
“我是班裏的班長,叫張星星,這是咱班的QQ群號,你今晚回家加進來吧。”
“哦,謝謝班長,幹嘛要等到晚上,我現在加不就好了。”蘇澄說著就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手機。
“啊,別!”突然幾個聲音同時傳來,還有幾隻手用力地把蘇澄拿着手機的手壓了回去!
蘇澄一臉懵逼,緩過來發現黎里、梁雞雞和張星星的手都壓在自己的手上,而貼緊自己手的,剛好是黎里的手。
所有不經意的觸碰,都是一種挑動。
“你可得把你手機收好,咱們在學校期間是不能用手機的,老樊見一次沒收一下。”張星星解釋道。
“看見那兒了沒?”梁雞雞指了指講台邊上的一個角落,好傢夥,那天花板還真掛了一台小機器。
“那就是咱班的攝像頭,我的哥你可悠着點兒,我已經倆手機都躺在老樊那兒了。”
蘇澄心想這是什麼落後裹足的規定,還有讓人不用手機的。但既然回國了,還是得入鄉隨俗,入學第一天還是先將就下吧。於是乖乖地將手機收回了兜里。
“哦好,謝謝班長。”蘇澄拿着紙條向張星星示意了一下。
“不用叫我班長,叫我星星就可以。”說完她竟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走開了,回到自己的座位,還有兩個女生跟她打打鬧鬧,邊說笑邊不好意思地看向蘇澄。
蘇澄心裏笑笑,這種拋橄欖枝的事兒她見多了,並不想給什麼回應。只是低頭一看,手裏的那張寫了QQ群號的便簽紙右下角,竟用淡彩筆畫了兩顆五角星。
好巧不巧,黎里也剛好轉頭看到了,眼神怔了一下。
其實黎里並未多想,只當是星星手巧。誰知蘇澄突然把紙條拿到黎裏面前,慢慢地將右下角的五角星撕下來,扔掉,只把剩下數字的那一片紙裝進了包里,似乎在用眼神跟黎里說:“看,我撕掉了。”
黎里的心突然撲騰了一下,又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心想:你撕掉就撕掉,撕給我看做什麼。
然而這一早上,黎里還是被這個奇奇怪怪的蘇澄干擾得思緒亂飛,趕緊晃晃腦袋,讓自己集中注意力到課堂上,只當她是剛從美國回中國,行為總是有些奇怪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