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別一天吃完,一天一根夠你吃一周了。”
見蔣其兩隻手上都拿了東西,季越直接塞到了蔣尤的校服口袋裏。
“行,走吧。”
把糖給了蔣其之後,季越心裏瞬間鬆了口氣,立馬揮了揮手就開始趕人了。
蔣其卻有些啞然,他說不上來心裏的感覺。
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動。
“謝了,路上小心。”
車門碰的一聲關上,蔣其等車子轉了彎才離開,腳下的步子異常的輕快。
這還是他第一次收到沒有摻雜任何利益的禮物。
回了別墅,只有管家和兩個傭人在客廳等着蔣其。
“少爺。”管家微微彎腰,眼睛看向少爺手上的玩偶。
“嗯。”
蔣其冷淡的回應了一句,率先解釋了幾句:“同學送了個禮物,遲了幾分鐘。”
管家點頭表示理解。
但理解歸理解,該打小報告還是要打小報告。
蔣其勾了勾嘴角,長長的睫毛下垂遮住了眼底的嘲諷。
房間裏擺放着各式各樣的玩偶,有在地毯上的,有在床上的,還有在桌子和書柜上的,零零星星佈滿了整間卧室。
蔣其進了房間,沒有怎麼思考就把原本放在床上的三個玩偶,擺在了其他地方,將自己的新寵擺在了床上。
畢竟今天來的玩偶意義不同,這可是大可愛陪着他抓的。
至於為什麼不留其他玩偶在床上,蔣其也說不清楚。
他腦子裏的畫面一閃而過,笑出了聲,大概就是和Alpha說的那樣吧。
自己的狗子和貓之間容不下第三隻玩偶。
車窗外的景物飛快地向後面退去,街燈連成了一條黃色的緞帶,在黑夜裏格外地吸引人。
車窗上映着季越的臉以及……微微泛紅的耳尖。
靠!不就是被人誇了一句嗎?不就是送了個糖給omega嗎?還是個不太順眼的omega……好吧現在是順眼了點,但是紅了耳朵也不至於吧。
“次奧。”
季越摸了摸兜,暗罵了一句,一下子給多了。
又沒有草莓棒棒糖了。
這叫什麼事兒。
季越勉強從兜里掏出口香糖,塞進嘴裏,舔了舔唇角。
以後,碰見蔣尤這傢伙,棒棒糖一定要藏好嘍!
要不,想吃的時候他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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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尤第二天醒來看着床上陌生的玩偶,陷入沉思。
蔣其換了新寵
似乎有點眼熟。
蔣尤蹙的眉頭漸漸鬆開,翻出手機與某個Alpha的聊天記錄,看一眼手機,看一眼床上的玩偶。
一模一樣。
這是買了個和季越一樣的玩偶
沒有多想,蔣尤收了手機去浴室洗漱,等出來后,他將衣架上的校服外套拿下來穿上。
隨即蔣尤動作一頓,伸手摸了摸口袋,把口袋裏的東西都拿出來。
七根整整齊齊清一色的草莓棒棒糖。
同樣曾經出現在與季越的聊天記錄之中。
這下子蔣尤覺察出了不對。
抿了抿唇角,蔣尤走進了卧室的鏡子,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蔣其不滿地嘟囔:“幹嘛叫我。”
蔣尤眼裏隱約帶着怒意:“你昨天做什麼了?”
蔣其在潛意識裏翻了個身:“沒做什麼,就是請假出去玩了。”
“和季越”
一聽見這個名字,蔣其猛的坐起,特別認真地看着蔣尤:“兜里的棒棒糖你可別動,都是我的!我晚自習要吃的。”
蔣尤深呼吸了一下重新問了一遍。
“和季越”
蔣其低下頭嗯了一聲。
“沒有崩人設吧?”蔣尤特別在意這一點。
如果他沒有沉睡,就能隱約記得另一人格發生的事,但他這次陷入了沉睡,沒有另一個人格的記憶,這期間發生了什麼都不清楚。
蔣其更加心虛了,但是酷哥從來都不慫。
“沒有。”
蔣尤鬆了口氣,沒有意識到蔣其話里的心虛。
過了一會兒,蔣尤想了想說:“我們晚上好好談談,不能再這樣。”
蔣其無所謂地嗯了一聲,打了個哈欠,繼續沉入潛意識睡覺去了。
蔣尤把那幾支棒棒糖裝進口袋放好,出門的時候還有些頭疼,這下子該怎麼和季越相處。
蔣其每天就會給他出難題。
苦惱的不止蔣尤一個人,季越也在頭疼,昨天和omega處得還行,今天要和他打招呼嗎?
他們現在應該算朋友了吧?
琢磨了一下,季越最終拍板決定,敵不動我不動,要是蔣尤主動想找自己說話啥的,他勉為其難的和他玩,要是蔣尤高冷的跟不認識一樣,他就……后一種情況不做考慮。
季越看着鏡子裏自己特英俊的面容,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誰能無視帥哥的面孔裝不認識呢
到了教室,班裏的讀書聲此起彼伏,季越隨手拿了支筆,在紙上塗抹亂畫假裝自己在記筆記。
季越以前小時候老愛跟着鄰居家澆糖畫兒的老大爺玩,沒有太正規地學過,兩三年下來也會畫小人了。
此刻他筆隨心動,寥寥幾筆勾勒出前排那個背書的omega,Q版的三頭身小人憨態可掬。
季越勾了勾唇,在旁邊畫了只小貓,和昨天那隻高傲的異瞳波斯貓一樣。
缺了點什麼呢?
季越想了一下又把那隻嘲諷臉的狗子給加上了。
真丑,季越笑着用筆尖戳了戳狗頭。
下課鈴在季越畫完狗的時候就已經響了,季越畫的太投入都沒有聽見。
直到熟悉的敲桌聲響起,才讓季越驚覺早已經下課了。
季越抬眼看着面前這個面無表情的omega,瑞鳳眼一挑,跟以前那樣弔兒郎當地道:“作業?沒有。”
蔣尤也猜到了結果,他想說些什麼,張了張卻發現沒什麼好說的。
就像以往一樣,不知道自己需要說什麼。
纖長濃密的睫毛微顫,蔣尤剛準備走就看到了季越桌子上的那副畫,畫上有他,有貓,有狗。
季越見蔣尤這次沒馬上走還有些奇怪,順着他的視線他看到自己上課無聊時的大作。
季越的第一反應就是藏起來。
“很好看。”
清涼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沒有任何嘲諷或是虛偽的誇獎,只是單純的陳述自己的想法,陳述一個事實。
蔣尤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認真,眼睛清澈明亮,似乎隱隱帶着一點羞澀。
“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畫的。”
季越本來準備藏畫的動作停了,而是大大方方的把畫反過來讓蔣尤可以好好欣賞這幅畫。
“蔣貓,蔣小貓,蔣小狗。”
季越得意地笑了,把畫上的人貓狗挨個指過。
季越右手拄着下巴,純黑色的眼神有些發亮,心底特別期待蔣尤的反應,結果等了半天,什麼反應都沒有。
本來略微激動的心情漸漸褪去,季越桌子下面的長腿伸展,興緻缺缺地準備收回畫,就聽到omega說:
“沒有你嗎?”
蔣尤抬起蔥白如玉的手指指了指旁邊空白的位置一個個點過去。
“季狗,季小狗,季小貓。”
季越愣了一下被逗樂了,笑得直拍桌子:“蔣貓貓,你太有意思了吧,在一張紙上畫,兩個單身父親帶崽會晤嗎?”
蔣尤收回手指,耳尖有些發紅。
他低下頭看着季越笑得牙不見眼,嘴角都露出了兩顆尖尖的犬牙,燦爛如陽光,心裏鬆了口氣。
既然都笑了,那就說明我沒說錯話吧?
蔣尤不確定猜測道。
季越不知道蔣尤這麼多心理活動,他現在心情非常好,語調輕快的上揚道:“蔣貓,你這還是第一次收作業的時候和我說其他的話。”
這句話一出,蔣尤想起了季越在義工活動時候對他的抱怨。
那時候季越說過蔣尤不聽他說話。
蔣尤眨了眨眼睛,隨即,他的眼神專註而認真地盯着季越,一字一句道:“我只負責提醒人交作業,提醒之後任務就完成了,不需要說其他話。”
季越琢磨通這句話的意思,抬頭看着蔣尤白皙的臉,問道:“那你這次為什麼會和我說話。”
當然是為了檢驗蔣其到底崩沒崩人設
蔣尤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行為,他嘴角動了動,憋紅了臉回答:“朋友,閑聊。”
朋友
季越看了眼蔣尤,臉上的笑容更大了,他矜持地收斂了笑,咳嗽一聲,壓着自己上揚的嘴角道:“哦。”
臉還紅了,這是……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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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烈慶祝蔣貓季狗成為朋友
撒花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