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公廁建設
主公府大樓，三樓，市政規劃司。
在許牧的指導下，老來正在擺弄着漆黑的蜂窩煤，搞得滿臉漆黑。
“着了着了！”
搞了大概一刻鐘，來護兒才把這個蜂窩煤給引燃。
“放到暖爐里，把門關上，房間裏留一個通風口。”許牧露出了笑容，連忙吩咐道。
來護兒抬頭看了眼許牧，又看了眼楊廣，發現楊廣神情如常，只得點頭。
堂堂一個柱國將軍，眼下淪為了一個僕役。
沒辦法，誰讓眼前一個是大隋陛下，一個是……兇狠殘暴的賊頭。
在來護兒把門關好，留了個窗戶后，不一會兒，室內的溫度就緩緩升高。
暖爐採取了簡易散熱設計，加上蜂窩煤的蜂窩結構，煤炭中融入了一些黃土，便於充分燃燒和發熱。
結合起來，只要室內擺放一個暖爐，溫度便可以源源不斷上升。
楊廣眼神微亮，頗為驚異地盯着暖爐。
這可比皇宮裏的火牆簡易多了，而且生效頗快，可以在任意地方使用。
俯身在暖爐邊，楊廣伸出手靠近暖爐，感受着熱力，不由感慨道：“某昔日曾聽聞，皇宮內有巧奪天工之火牆，匠人們鑿空牆壁，以火焰在地下燃燒，熱力注入火牆之中，使得冬日如初春一般，但今日得見此物，竟有如此巧思，這房間已如初夏了。”
來護兒也是微微頷首，引得許牧翻了個白眼。
“你點個什麼頭？老楊是讀過書的，你知道火牆是什麼東西嗎？”許牧開口鄙視道，主要是……他也不知道，在古代竟然就有這種供暖設備了。
不過聽老楊所說，這個火牆耗費太大了，勞民傷財還不實用。
被許牧白了一眼，來護兒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他連包工頭的身份都接受了，仔細想想，被說一句也不會少一塊肉。
“某聽聞……你讓全城七千多戶百姓都普及了暖爐？”
三人半蹲着湊在暖爐邊取暖，楊廣突然抬頭看着許牧。
許牧頷首，站在窗戶前，望着外邊景色，感慨道：“沒錯，這個天下，百姓終究還是太苦了啊，都是拜楊廣所賜，昏君，昏君吶……”
他這個感慨是真的。
原本穿越前，他對楊廣頗有好感。
畢竟關於楊廣的歷史，乃是李唐所攥寫。
抹黑他，以表示自己得國之正，是政治需求。
但真正來到這裏，穿越而來，見到了那麼多朝不保夕，窮困潦倒，饑寒交迫的百姓，許牧心中彷彿有個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
隋唐盛世交替之際，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而這一切，隋煬帝要負很大的責任。
楊廣：“……”
聽到許牧竟然當著他的面罵自己，楊廣額頭青筋隱現，隨後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若他為天子時，有人敢這麼罵他，他必定誅其九族，將其凌遲處死。
但眼下，他極力告訴自己，自己不是天子。
只是一個反賊巢穴里的市政規劃司的司長。
沒錯，這就是許牧給他的職位。
萬民城城內，一切市政規劃，建築設施，都將由他全權負責。
“當了十多年天子，就讓朕……體驗一下這三個月的司長生活吧。”
楊廣內心如此安慰着自己，頗有點阿Q精神。
若是宇文化及真要造反，自己也能夠在這裏躲過一劫。
反正三個月後，楊廣必然不可能死，而按照他和許牧的約定，許牧也會放他出山。
至於……他出去后，要不要親自率領大軍來剿滅許牧，他暫時還沒想那麼遠。
現在看來，許牧此人，身負大才，真要剿滅許牧，他還有點不忍心呢。
在說出昏君二字的時候，許牧也在注意觀察楊廣的表情。
發現老楊只是表情有些不自然，微微點頭。
看來以後加入萬民城的人，都必須要設置個考驗。
都要罵一罵楊廣，誰罵的不狠，就證明誰對萬民城不忠心，這樣才能讓他們徹底走上造反之路。
不過……老楊這個讀書人，許牧想了想，暫時就這樣吧。
也不能操之過急。
“對了，我讓士兵送來了測量儀器以及建築材料，你這邊規劃圖做出之後，便可以施工了。”
許牧此次市政規劃司，一是為了給他們送暖爐，二是為了居民區一期工程的事。
眼下已經是十二月了，他要爭取一個月內，把居民區一期給建出來。
隨後趕緊開始二期工程建設。
現在萬民城內，只有三千駐紮的精兵，上萬民眾，現在還在城外住着木棚房。
冷風呼嘯地吹，即便有暖爐，也只是略微緩解寒冷而已。
不像他們在水泥房子裏，冷風吹都吹不進來。
“規劃圖某已經有想法了，只是有幾個疑問未能解決，所以不敢施工。”楊廣頓了頓，走到案前，抽出了一張設計圖紙。
上面是許牧之前規劃的四層居民樓房屋戶型結構圖，他從未見過如此樣式的房屋。
“一戶人家，才這麼點大，夠嗎？”楊廣皺着眉問道。
許牧湊了過去，露出古怪神色：“老楊啊，考慮到有的人家人丁眾多，我特意統一規劃一百八十平一套，足足有五個房間，這還不夠？”
這套戶型圖，是許牧粗略設計的大小，內置會客大廳，五間卧室，三個陽台，兩個廁所，一個廚房。
說實話，像他這麼良心的開發商，找遍整個地球都找不到了。
足足一百八十平，他就是充分結合了這個時代百姓的需求而設計出的。
同時因為身處深山，佔地有限，才提前搞出現代風格的居民樓。
他預計第一期居民區工程需要建設八棟大樓，每棟大樓四層，兩梯六戶。
也就是說，第一期居民區大樓，只能滿足……一百九十二戶的住房需求。
而城內，足足有七千餘戶人！
所以許牧才會這麼急着催促趕緊開工。
楊廣聞言一愣，才反應過來，這是給百姓們修建的房子。
他一直站在上層思維來思考，只以為許牧要讓他修建的是那種極為精美的高樓大廈。
反倒是來護兒，在一旁給楊廣解圍道：“咳咳，我們……老爺家，僅僅一個書房，就是這個房子的十倍！”
結果又迎來了許牧的一個白眼。
“不吹牛會死？”
許牧雖然穿越以來沒怎麼出過山，也沒聽過哪家的書房有一千八百平。
這簡直比清晨從五百平米的床上醒來還要聳人聽聞。
來護兒憤憤不平，還要開口解釋，卻被楊廣伸手攔住，對許牧拱手道：“是某疏忽了，沒有轉變過來，還有另一個問題，就是在圖紙上，還規劃了許多……公廁？”
這是楊廣的第二個疑問。
提起這個，許牧眼神一亮，走上前，拉着楊廣便道：“老楊啊，市政規劃的目的是什麼？是打造一個文明，乾淨，衛生，繁榮，舒適的城池。”
“所以這也是你接下來除了居民區一期工程之外，最重要的任務，在萬民城內城，各個關鍵區域，建造公廁，給那些老百姓使用。”
楊廣長大了嘴巴，他沒想到，許牧的城池建造，居然要建廁所。
“我預計啊，萬民城內，乃是可以容納十萬人口的城池，至少要……三百個公廁吧，畢竟是你親手打造的城池，你總不想看到有人隨地吐痰，隨地大小便吧？你想啊，城池內有公廁，那些百姓尿急的時候，就方便多了，出門在外，人有三急，都說不準的，人越多，公廁的必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楊廣就這麼聽着許牧滔滔不絕地講述着公廁的好處，只能被動點頭。
“我這麼說，老楊你能聽懂吧？”
良久，許牧望着神情有些恍惚的楊廣，問道。
楊廣回過神，木然地點了點頭，剛才須許牧說了很長一串，他大概知道了，許牧對推行公廁的決心。
和居民區一期工程並重，並且需要同步進行。
想到這裏，楊廣轉過身，看向來護兒。
而五十多歲的來護兒身軀一顫，哭喪着臉。
“你去，拿着研究所的新工具，再去測量公廁的佔地和大小高度，耗費的水泥量等等。”楊廣毫不留情地吩咐道。
無奈，來護兒埋怨地看了眼許牧，拿着研究所剛製造出的簡易的可以收縮的皮尺，推開了市政規劃司的門……
然後打了個哆嗦。
“外面怎麼這麼邪門？這麼冷？”來護兒不由嘟囔了一句，轉身恭敬地把市政規劃司的門重新關上。
他可謂是歷史上頭一個柱國級別的包工頭，關鍵是，這個包工頭，還承包了三百個公廁的建設。
……
許牧重新回到了四樓，他專屬的辦公室。
剛才和老楊的一番交流，許牧發現，自己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楊廣也是用了心的，才短短兩日，就準備開始計算水泥用量，佔地面積，籌備打地基的事宜。
這個樣子，他也可以放下心來了。
“打造文明城市，從隋朝大業年間開始！”
飲了一杯熱茶，許牧站在窗前，望着逐漸融化的積雪，心中一陣充實。
只是隨着大雪消融，外界疑似發現了萬民城的驍果軍，可能又要進山了。
在群山深處，萬民城的規模實在是太大，只要對方往這個方向找來，被發現是必然的。
而對方入山的人口眾多，根據布守在深山外的暗哨觀察，足足有三千之眾！
“張猛男走了三個月了，怎麼還沒回來？老房有這麼不配合嗎？”
許牧又想起張須陀，幾乎是望眼欲穿。
“實在不行，你就把他老婆綁來，他必定乖乖跟過來啊。”
張須陀在出發前，許牧特地給他交代過的這個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