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結尾(大淵)
窗欞上射起來的那束光慢慢的縮短,直到消失,天際的烏雲籠罩着整個大地。
夜謹言就哪兒緊緊得抱着蕭安若冰冷的身體整整一夜,他怎麼都沒法接受她已經離開的事實。
琉香拿來一個檀木箱子進來。
淚水滴在了那盒子蓋上:“皇上,這是娘娘留給你的箱子。”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什麼?”夜謹言何曾沒過懷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何況這樣挺好,不問過去,不問將來。
卻沒想到將來以來。
琉香沒有回答,這兩年來,看着蕭安若廢寢忘食的書寫,看着這箱子裏的手稿從一本到幾十本,她雖不識字,但看着那些圖片她還是能猜到點什麼。
偶爾蕭安若也會跟她介紹那些對她來說雲裏霧裏的東西,跟她講如何安邦定民心,如何建設一個國家的基礎設施,如何發展經濟,如何行軍打仗等等。
當蕭安若將兩張味樓的地契也放進了箱子:“這味樓剛好兩間,你的孩兒和徐安的孩兒一人一間,就當是我送給他們的見面禮。”
琉香就知道蕭安若早就不是蕭府別院的那麼傻小姐,而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今日的分離。
打開那箱子,是滿滿一箱書信和手稿。
應順天那張“緣起緣滅緣如水,聚散離合終有時”放在最上面。
下面是“夜謹言親啟。”
打開那信箋。
餘音在耳,撲鼻而來的墨香,刺激着雙眼的迷濛,淚水滑落臉頰,滴落在信箋上,混合著墨汁,在那宣紙上緩緩的暈開,如同朵朵墨梅。
“謹言:
見到這封信,你我應該已經天人永隔。
不!我這麼說不對,應該是我回到了那個屬於我的地方。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做一個夢,夢見了那個曾經的我,我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
在那個屬於我的地方,我叫蕭落落,只是機緣巧合我成為了蕭安若。
也許你會震驚,匪夷所思,連我都覺得這不科學,但既然上天讓我認識了你,讓我愛上了你,我便就愛了。
承蒙你的厚愛,讓我知道這個世界有人曾經愛過我,讓我在這個世界不曾孤單。
但我終究還是不屬於這裏,我還是要回到那個屬於我的世界,那裏有我愛的同學,我愛的家人,我愛的老師,也許有一天我也會愛上一個像你這樣愛我的愛人,生兒育女,幸福生活……
不必為我難過,每個人在每個時期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責任,我只是完成了在這個世界的使命。
不必將我的肉身送去皇陵,只要將她葬在後山,不必立碑,就那麼一捧黃土,讓我俯視這個皇宮,這個世界。
想我的時候,你可以去觀星台看看天空,在那浩瀚的宇宙,你會看到一顆不太亮的星星,那便是我的世界,那裏科技發達,人們友善,沒有戰亂,百姓生活安定,豐衣足食……
不必為我擔心,我會生活的很好。
箱子裏的手稿是我那個世界存在的文明,賀賀山的石涅雖然還在勘探階段,但是我相信有一天它將為你所用,這些手稿或許能給你啟發和利用。
謹言,我走了,很遺憾沒能陪你看盛世江山,也很遺憾沒能陪着昊兒長大成人……
昊兒還小,日後不用告訴他我的存在,省得他徒增煩惱。
翟星是個好姑娘,在這件事情上,我一直僥倖的以為我會在這個世界與你白頭偕老,如今想來是我太自私了。
如果你和她願意彼此敞開心扉,彼此接納,不用顧忌我,我會在你看不見的另一個世界祝福你們。
講了那麼多,不過是怕來不及和你道別……
我走了,別為我難過……
有緣再見……
愛你的蕭安若”
——
十年後。
太子登基,天下一統,局勢穩定,百姓安居樂業,皇城內更是燈火通明……
觀星台的後山上。
夜謹言獨坐孤墳前,望着盛世江山,觚酒獨飲。
“山河遠闊,人間煙火,無一是你,無一不是你。”
晚風來襲,壓在孤墳前的紙條隨風而起: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
從此觀星台的茅屋便成了夜謹言的起居所,白日守孤墳,夜晚觀觀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