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20.被塵封的情感
今天的格蘭芬多長桌依舊像往常那樣的熱鬧，唯一不同的是很多人都熱切地注視着一個頭髮亂糟糟的男孩。
“詹姆簡直太帥了！”瑪麗激動地對身旁莉莉說，“沒看到他投球的姿勢絕對會成為你一生的遺憾。”
…我想並不會，莉莉完全搞不明白瑪麗興奮的原因，也許那個傲慢的傢伙的確有魁地奇的天賦，不過這也不能改變他是個自大狂的事實。
之前他甚至打傷了西弗勒斯，害得諾琳心愛的男孩進了醫務室，光是這點就足夠讓莉莉討厭他了。
不過沒有看到魁地奇比賽她是真的有些遺憾，聽說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比賽精彩極了，如果不是萬聖節之後諾琳的情緒一直不太好，她是絕對不會缺席那場比賽的。
目光停留在情緒低落的諾琳身上，她隨口應付着瑪麗：“你不是一直喜歡布萊克的嗎？”
“小天狼星當然值得被人喜歡，可是詹姆這次真的太迷人了。”瑪麗幾乎要用眼神在詹姆身上鑽個洞，“他已經是新的魁地奇明星了。”
接下來瑪麗還說了些什麼她就不知道了，因為此時的她注意力全放在了諾琳身上。
她看着女孩走向打算離開餐廳的西弗勒斯，而西弗勒斯在注意到女孩的靠近之後，停頓了一下，隨即加快步伐離開了，就像是害怕被女孩追上一樣。
“琳…”莉莉走到女孩身邊，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只能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試圖支撐住她。
女孩的神情幾乎沒有波動，平靜得讓人有些害怕，似乎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她低垂下眼眸，輕聲說：“他在躲我。”
……
沒錯，他的確是在躲她。
萬聖節過後，西弗勒斯發現他情緒失控得更嚴重了。他變得只要看到諾琳大腦就會產生強烈的痛感，迫不得已，他只能躲着女孩。
後來他逐漸發現，疼痛感的觸發條件並不是“看到”，而是某種情感。
他只要看到諾琳想起那晚發生的事情，就會有一股強烈的情感從心底湧出。天然存在的藍色越積越多，逐漸蓋住了強行塞進來的紅色。
一旦紅色被完全覆蓋，大腦就會產生巨痛，那種痛感就像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敲碎了一樣。
沒辦法了嗎，剛剛他明明有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感，但是女孩靠近他時大腦產生的感覺還是讓他痛不欲生。
無奈之下，他選擇了塵封。把那晚的記憶徹底鎖進了內心深處。但是他沒有想到，被塵封起來的不止是記憶——還有他對女孩的情感。
耀眼的紅色再次翻湧上來，不同的是，這次變得虛弱的藍色連一半的地盤都沒有守住，只能在角落裏哀傷地流動着。
……
霍格沃茨特快列車上，諾琳盯着窗外的景色發獃，而莉莉坐在對面擔憂地看着她。
今年的聖誕節她選擇了回家，既然某人不想見到她，又何必去自討沒趣。
“琳，要來點比比多味豆嗎？”莉莉遞給她一粒粉色的豆子。
“謝謝。”諾琳接過來放進嘴裏。
很甜，是草莓味的，可是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與翻湧上來內心的苦澀感相比，這僅存在於味覺的香甜起不到任何作用。
剛下車她就看到了在站台等待已久的塞爾亞斯，他的金髮總是那麼的耀眼，讓人無法不去注意。在和莉莉告別之後，父女兩人用門鑰匙回到了家裏。
“琳，發生什麼事情了？”塞爾亞斯把女兒抱到自己腿上坐着，父母總是能敏銳地察覺到孩子的情緒。
女孩並沒有立刻回答，他也不急着追問，只是輕輕地梳理着她的金色捲髮，陪着她一起沉默。
片刻后，女孩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可是，那平時充滿歡快的聲線卻帶着一絲悲傷。
“西弗他可能再也不會理我了，最近他一直躲着我。”
說著，女孩把頭埋進父親的懷裏，她緊緊抓着塞爾亞斯的衣服，有些哽咽地傾訴着：“我好想見他，我想像從前一樣和他在一起…”
所有的故作堅強都在父親的溫柔中瓦解，這一瞬間，她只是一個尋求安慰的孩子，像在海上漂泊的船隻找到了避風港一樣，安心地享受着片刻的安寧。
塞爾亞斯沒有插話，只是安靜地傾聽着女兒的發泄，他輕輕拍撫着女孩的背部，似乎想幫她排空所有的負面情緒。
時間慢慢地流逝，女孩的情緒終於平復了下來，略帶冰涼的毛巾覆蓋住了她的眼睛，有效緩解了剛哭過的酸痛感。
“琳，可以告訴我，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嗎？”
一片漆黑中，耳邊傳來了塞爾亞斯溫和的詢問。鬼使神差之下，她想把一切都告訴父親。
“萬聖節那天，我喝醉了，然後…”女孩的聲音細如蚊蠅，耳根也染上了紅暈，“我…親了他…”
塞爾亞斯眯了下眼睛，拿開了已經變熱的毛巾，看到諾琳泛紅的眼角，他的眉頭緊緊地鎖在了一起。
“父親？”
似乎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表情不太好看，他立刻舒緩了情緒，露出了像平時一樣溫柔的笑容：“別擔心，我想他只是不太適應這麼親密的接觸。”
“不適應？”
“是的，畢竟他本來就是個不擅長表達情感的孩子，你應該給他一些時間。”塞爾亞斯輕輕拍了下諾琳的腦袋，不着痕迹地掩蓋住了眼底里的一絲冰涼，“等假期過後你再看看他的反應。”
他安撫着諾琳，直到她陷入甜美的夢鄉。把熟睡的女兒送回卧室后，他神情變得異常冰冷，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在周圍施好了咒語，他從隱秘處拿出了一個本子，本子的稜角處都磨損到泛白，明顯有些使用過度。
他翻到折起來的一頁，上面的一筆一劃都彰顯着書寫者的認真。他仔細閱讀着，眉間的溝壑越來越深，最終撕下了那頁，並把它變得粉碎。
“斯內普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麼？”
塞爾亞斯嘆息着，頹廢地倒向身後的椅背。上學期諾琳所說的蒂安娜就夠讓他心煩了，沒想到除了他之外，還有別人擁有重組世界之前的記憶。
現在西弗勒斯的事情又讓他無法去向女兒詢問蒂安娜的後續，她究竟為什麼會留有記憶、鄧布利多又知道多少、伏地魔那邊會不會也出現留有記憶的人…一連串的問題讓他身心俱疲。
再加上…西弗勒斯實在太過異常了。他接觸過蒂安娜，那麼這件事會不會也和蒂安娜有關係？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疲憊地閉上眼睛。
西婭再一次離開了他，他現在無法再承受失去什麼的痛苦了。諾琳，他唯一的女兒…無論如何，他都一定會保護好她。
……
“琳，你看起來精神了很多。”莉莉接過諾琳帶來據說是特產的麵包。
或許是因為整個假期都處在父親的陪伴下，諾琳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活力。
她哼着輕快的曲調，自信滿滿地說：“當然，你可不要低估一個斯布尼克對於感情的執着。”
“咦，好像有人在我們之前佔領了湖邊的位置。”看到湖邊的人影，莉莉有些失落，她本來想和女孩一起在湖邊吃飯。
“那是西弗！他終於肯來湖邊了，父親果然說得沒錯。”諾琳看到那道黑糊糊的人影，眼睛一亮，整個人都歡快了起來。
她興奮地衝到湖邊，盯着正在看書的男孩：“西弗，你終於肯見我了。以後我不會再那麼突然的，所以，別再躲着我好嗎？”
被打擾閱讀的西弗勒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什麼時候躲着她了，或者說，他需要躲她嗎？
但是他此刻的心思都放在了諾琳後面的紅髮女孩身上，所以他沒有反駁，只是敷衍地點了點頭。
諾琳覺得自己得到了男孩的承諾，開心極了，心裏瘋狂誇讚着父親的智慧，自己居然失落了那麼久，像個笨蛋一樣。
看到兩人終於和好，莉莉也鬆了一口氣。可是她總覺得這兩人的氣氛和之前很不一樣，西弗勒斯的眼神也總是在她身上飄來飄去。
又一次對上了男孩的眼神，她忍不住發問：“我身上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沒有。”他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似乎沒想到莉莉會突然發問。
“那你為什麼一直看我？”
你之前一直都是看着諾琳的啊，莉莉顯然想搞清楚這個疑惑。
聽到莉莉的話，男孩抿緊了嘴唇，別開了臉，半長的頭髮遮擋住了他有些泛紅的耳根。
“沒什麼。”他輕聲說。
看着兩人的互動，諾琳覺得心裏似乎有什麼被堵住了，這讓她急於打破這種微妙的氣氛。
於是她把手裏的麵包遞給了西弗勒斯，勉強對他擠出了一個笑容：“西弗，這是我專門給你帶的咖啡麵包，你要不要嘗嘗看？”
西弗勒斯遲疑着接了過去，遞到嘴邊咬了一口。是很熟悉的味道，好吃而且有種莫名的溫暖，但是為什麼，看到諾琳的那個笑容，他會覺得很不安，好像自己忘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可是，莉莉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關於諾琳的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他只在乎莉莉，沒錯，就應該這樣。他的大腦也一直在向他提醒着：
「你深愛着莉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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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祝收藏破百的三千字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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