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3.空藥劑瓶
某個金髮女孩正百無聊賴地盯着壁爐里的火焰發獃，一隻暹羅貓跑過來蹭了蹭她的褲腿。
“西弗，你回來了啊。”女孩順勢把小西弗舉了起來，她盯着它淺藍色的眼睛喃喃自語着，“可是，為什麼我怎麼都找不到他？”
……
莉莉剛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就看到諾琳在認真地對着她的貓說話，這讓她不禁懷疑這個假期女孩是不是喝了什麼奇怪的魔葯。
她把行李安頓好之後，輕輕地坐在女孩旁邊問道：“琳，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莉莉！你回來了，見到你真開心。”女孩的眼睛中閃過一抹驚喜，但很快又被憂愁所覆蓋，“我可一點也不好。”
“為什麼？你不是很期待和西弗勒斯一起過聖誕節嗎？”
“哦，再別提了。”女孩緩緩地撫摸着某個毛絨絨的小東西，她低垂着頭，看起來失落極了，“一整個聖誕節！我都沒有找到他。他甚至沒有給我聖誕禮物，哪怕只是一封信！”
“可是他…”莉莉想到聖誕節時貓頭鷹送來的魔葯，署名是西弗勒斯。她思考後覺得這事不適合現在告訴諾琳，“他也沒有給我禮物。不過，你送的小熊棒極了！”
諾琳勉強擠出一絲微笑：“你喜歡就好。”
“我很好奇它的材質，該不會是…”莉莉的眼睛落在女孩的金髮上，“呃…我認為沒必要為了一個禮物讓你承擔禿頭的風險，畢竟它們是那樣的美麗。”
女孩茫然地看了看莉莉，又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頓時啞然失笑：“你想的都是些什麼啊，它是用一種和我發質很像的材料做的。”
——畢竟某位老父親為了練習給女兒梳頭髮可花了不少心思。
“它們的觸感實在是太像你的頭髮了，我還以為…”
“諾琳·斯布尼克在嗎？有人找你。”
諾琳抬頭看到一個高年級學長站在休息室門口詢問着。她向莉莉辭別之後，有些疑惑地走了過去。
“學長，諾琳·斯布尼克是我。”
“外面有個斯萊特林找你。”學長看了她一眼，說到“斯萊特林”的時候明顯撇了撇嘴。
諾琳卻眼睛一亮，向學長道謝之後急忙走了出去。
那個她找了一整個假期的男孩果然站在外面！
……
西弗勒斯其實在攔住學長的時候就後悔了，看着那人不友好的眼神，他只能硬着頭皮說出自己的請求。
剛一準備好某人的禮物他就急忙趕來了。他完全沒想到製作那個東西要那麼久，居然花費了他整個假期！一路上他腦子裏全是某個女孩生氣的畫面，導致他無暇顧及更多。
該死的！我怎麼變得像她一樣魯莽！
男孩面無表情地在公共休息室門口站着，看似鎮定的他手指瘋狂地敲擊着大腿，似乎這樣就能排解內心的焦慮。
萬幸的是，女孩在他把褲子戳出洞之前出來了。
“西弗，你怎麼來了？”諾琳的目光落在男孩手中的空藥劑瓶上，“呃…你需要什麼魔葯嗎？”
說完她就後悔了，畢竟以對方的魔葯天賦，想要什麼魔藥用得着找她嗎。果不其然，男孩的臉色變得糟糕極了。
“…這是你的聖誕禮物。”他咬牙切齒地說，這句話幾乎是一個單詞一個單詞地擠出來的。
“好吧，謝謝。”雖然諾琳完全搞不懂男孩為什麼要送她一個空藥劑瓶，但她還是接了過來。
遠離了休息室壁爐的溫暖，一月初的夜晚還是有些寒冷的。諾琳最開始聽到男孩找她的驚喜感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失落和不解。
“你為什麼躲着我？”
西弗勒斯一抬頭就對上了一雙寫滿了委屈的藍眼睛。
“我沒有躲你。”他說。
“那我為什麼哪裏都找不到你？”諾琳並不滿意對方的回答，她難過得直想掉眼淚，“一整個假期我都在找你，我們不是說好一起過聖誕節的嗎？”
男孩不自然地別開臉，低聲向女孩道歉：“抱歉，我在製作魔葯。我沒想到…”
“沒想到還有人在等你過聖誕節嗎？”女孩插嘴說，她的聲音很輕，輕到讓人有些害怕，“這就是你的原因？好吧，誰讓某個被遺忘的傻女孩妄想着自己比魔葯重要呢？”
“魔葯很美好，不是嗎？那麼你生日也和你的魔葯過去吧。”
說完諾琳把地面踩得咚咚響，轉身回公共休息室了。
留下男孩一個人愣在原地。晚上的走廊安靜極了，他似乎聽見了旁邊的畫像在嘲笑他。
…怎麼會變成這樣？這一切都糟透了！
他憤恨地踢了一下牆壁，在畫像的抱怨聲中離開了。
……
兩個女孩順着人群邊走邊說笑着，對面迎來了一個有些瘦弱的黑髮男孩。男孩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金髮女孩一看到他，就拉着另一個女孩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是這周第幾次了？聖誕節假期之後，這樣的情景幾乎每天都在上演。
莉莉看着旁邊渾身散發著不滿的諾琳，有些無奈地說：“琳，你們這樣都持續一個多月了…”
“我也不想啊…你知道我有多想和他說話。”一到寢室，女孩就卸下了兇巴巴的假面具，她委屈巴巴地說，“可是這不是我的錯，憑什麼要我先服軟？”
“…我知道。但是你們這樣也不是辦法啊。”莉莉無聲的嘆息着，她順了順女孩的頭髮。
女孩抱着自己的腿膝蓋蜷縮起來，她把頭埋了下去，低聲說：“我只是想讓他叫住我…只要他開口，我就原諒他。從小就一直是我主動…可是為什麼…他連這點主動也不願意做…”
說到最後女孩已經帶了哭腔，莉莉看着情緒失控的諾琳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她只能抱住諾琳，試圖通過體溫給女孩一些慰藉。
……
自從和西弗勒斯說好了一起過聖誕節，諾琳就一直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而且聖誕節不久之後就是男孩的生日，連着慶祝簡直不能再棒了！
於是她早早就準備好了禮物，還去有求必應屋佈置好了一切——她想給男孩一個驚喜。
平安夜的時候，她去了約定好的黑湖邊。等到了凌晨也沒有等到西弗勒斯，她覺得他一定是在給自己準備禮物，而且一定是非常非常用心的禮物，所以她不計較他的失約。她看着有求必應屋裏的槲寄生，幻想着美好的聖誕節。
聖誕節當天，她去了黑湖邊、圖書館、廢棄的魔葯教室、他平常看書的草坪，甚至有求必應屋她都去了。她奔波了一整天，可是哪裏也找不到他。她安慰自己一定是這個禮物有點繁瑣，聖誕節假期還長，以後再補過就可以了。
第二天，她幾乎跑遍了整個霍格沃茨城堡。她想男孩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處理，她不能總是粘着他。他需要時間來處理自己的事情，只要留一天給她就足夠了。她用貓頭鷹給男孩寄了禮物和信，由衷地期盼着他能喜歡。
第三天，她忍不住懷疑男孩是不是沒有留校，她去找教授確定了留校名單，男孩的名字大大的寫在上面。隨後她又去了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可是他們不耐煩地說男孩不在寢室。那他能在哪呢？
第四天，她開始擔心男孩是不是出事了，霍格沃茨難道不是最安全的嗎？
第五天…
第六天…
後來除了每天例行去尋找西弗勒斯以外，她就是坐在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發獃或者自言自語，就像莉莉剛來時看到的那樣。
……
“但他還是給了你禮物，不是嗎？”莉莉看女孩逐漸停止了哭泣，想要緩和兩人的關係。
“禮物？一個空藥劑瓶嗎？”提到這個諾琳更難過了，“說不定就是他出門時隨手抓的。”
莉莉想着給自己的那瓶魔葯，覺得西弗勒斯給諾琳的禮物最起碼應該比那個要用心得多。
她試探地開口說：“也許那不是一個普通的空藥劑瓶？不然西弗勒斯也不可能親自送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啊，你也知道他的性子。”
諾琳愣住了，連因為哭泣止不住的打嗝都停住了。她突然像瘋了一樣地扒拉自己的柜子，緊接着又把目標轉移到桌子。最後在一堆衣物中找到了一個透明的瓶子。
她認真地注視着這個藥劑瓶，發現上面凹凸不平的，好像刻了字。她看了半天沒有辨認出來，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對莉莉喊道：“快！隨便拿點什麼來！有顏色的液體就行！”
“…草莓汁行嗎？”看到諾琳點頭，莉莉把中午剩下的草莓汁遞給了她。
諾琳急忙往藥劑瓶里倒，甚至有一些撒到了身上都毫無察覺。
她緊張地觀察着藥劑瓶的變化，顯然她猜對了——隨着紅色液體的倒入，刻在瓶身上的字跡慢慢顯現：
To：Noreen·Sputnik
MerryChristmas
SS
紅色的底上映着透明的字跡，那字體好看極了，諾琳覺得她一輩子都寫不出來這麼優雅的字。如果是刻的話…就更不用想了。
她此時無比慶幸當初沒有一時衝動把它摔碎，這次她一定把它好好收藏起來。
一旁的莉莉看着藥劑瓶喃喃自語着：“這不對啊…可以給我看看嗎？”
“哪裏不對？”諾琳猶豫着把它遞給了莉莉，莉莉魔藥學得比她好多了，她相信莉莉一定能看出別的什麼。
“它的形狀和我們平時用的藥劑瓶不太一樣。”莉莉仔細地觀察着，“而且稜角也不是完全對稱的…”
“難道藥劑瓶也是西弗自己做的？！”諾琳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莉莉把藥劑瓶還給了女孩，看着女孩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她笑着說：“想知道就自己去問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