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140.死亡

諾琳和哈利他們第二天早晨走進禮堂吃早飯的時候，他們首先看見的是德拉科·馬爾福，他似乎正在給斯萊特林院的一大批人講着一個很奇怪的故事。在他們走過的時候，所有人都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着諾琳。

“他們那是什麼眼神？”羅恩不滿地瞪了回去。

“別理他，”赫敏說，“就是別理他，不值得的……”

諾琳坐到格蘭芬多院桌旁的一個座位上，正在喬治·韋斯萊的旁邊。

“新的三年級課程表。”喬治說，向大家分發著，“諾琳——你怎麼啦？”

“馬爾福。”羅恩說，坐在喬治的另外一邊，回頭看斯萊特林院那張桌子。

喬治及時抬頭，正好看見德拉科又在用奇怪的眼神瞅着諾琳。

“那小蠢貨，”他鎮靜地說，“昨晚那攝魂怪列車廂的時候，他可沒有這樣趾高氣揚。嚇得跑到我們車廂來了，是不是，弗雷德？”

“差點兒沒把自己尿濕。”弗雷德說，輕蔑地看了德拉科一眼。

“我自己也不特別高興，”喬治說，“那些攝魂怪是可怕的東西……”

“好像讓你五臟六腑都凍結住了，是不是？”弗雷德說。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喬治興緻勃勃地看着諾琳，“你和老蝙蝠是怎麼回事？”

“聽說他為愛痴狂——”

“聽說他迷上了一個格蘭芬多的小姑娘——”

“金色頭髮。”

“藍眼睛。”

“昨天晚宴被麥格教授叫走過。”

“那不正是你嗎？”

喬治和弗雷德一唱一和地說。

哈利和羅恩顯然是第一次聽說，他們兩個完全呆住了，而赫敏看起來很詫異。

“你們怎麼知道的？”她問。

“整個霍格沃茨都知道了。”喬治說，示意他們去看周圍人的態度——幾乎所有人都在看着諾琳竊竊私語。

“是從皮皮鬼那裏傳出來的。”弗雷德說，“他說他親眼看到老蝙蝠在向小姑娘示愛……”

“哦，我從不把你當朋友，你是我的戀人——”

“我的甜心——”

“夠了！”

一直保持沉默的諾琳打斷了喬治和弗雷德的表演，她的臉色看起來糟透了。

皮皮鬼當時一定躲在哪裏偷聽到了，可是現在怎麼辦？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了……斯內普知道嗎？

他是自尊心那麼強的一個人……如果被所有學生用那種眼光看待，他怎麼受得了？

諾琳心亂如麻，只剩身體盲目地跟着哈利他們去上占卜課。

一路上，哈利和羅恩多次想要詢問斯內普的事情，但是都被赫敏攔住了。好在，經過多次問路，他們終於找到了占卜課教室。

不過，與其說那是教室，倒更像是閣樓和老式茶館的混合物。至少有二十張圓形的小桌子擠在這間教室里。圓形牆壁周邊都是架子，架子上放滿了灰塵滿面的羽飾、蠟燭頭、破舊撲克牌、無數銀色的水晶球和一大堆茶具。

全班同學都圍在一起站着，在悄聲說話。

陰影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是那種輕柔模糊的嗓音。

“歡迎，”那聲音說道，“最後能在有形世界看到你們，真好。”

特里勞妮教授走進火光照耀的地方，他們看到她非常瘦。她的大眼鏡把她的眼睛放大了好幾倍，她披着一條輕薄透明紗羅似的閃閃發光的披巾，細長的脖子上掛有無數項鏈和珠子，雙臂和雙手都戴有手鐲和指環。

諾琳知道，特里勞妮教授是做出有關哈利的預言的人。她也是因此才選擇了這門課。

說不定，對方也能解決她現在的困惑？

“坐，我的孩子，坐。”她說，於是他們都笨拙地爬到扶手椅上或者陷到鼓鼓囊囊的坐墊里去了。哈利、羅恩，赫敏和諾琳坐在同一張圓桌旁邊。

特里勞妮教授細緻地重新整理了一下披巾，詳細的介紹了這門課對天賦的依賴程度。在中途還對幾個學生說了一些神神叨叨的話，導致學生人人自危。

“在夏季學期，”特里勞妮教授繼續說，“我們將學習看水晶球——如果我們已經學完了火焰預兆的話。不幸的是，二月份，一場惡性流感會迫使班級停課。我自己會失音。在復活節前後，我們之中會有一個人永遠離開大家。”

她說完這番話之後，教室里一片緊張的沉默，但特里勞妮教授似乎對此一無感覺。

“我想，親愛的，”她對拉文德·布朗說，她坐得最近，嚇得縮在椅子裏，“你能不能把那個最大的茶壺遞給我？”

拉文德看上去鬆了一口氣，站起來，從架子上拿了一把巨大的茶壺放在特里勞妮教授面前的桌子上。

“謝謝你，親愛的。順便說一下，你害怕的那件事情——會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發生。”

拉文德抖起來了。

“現在，我要你們大家分成兩個組。從架子上拿一個茶杯，到我這裏來，我會往杯子裏倒茶。然後坐下來，喝茶，喝到杯子裏只剩下茶葉。用左手將茶葉渣晃蕩三次，然後將茶杯翻轉，扣在茶杯托上；等到最後一點茶水流光，然後把你的茶杯給你的夥伴解讀。你們可以利用《撥開迷霧看未來》這本書的第五頁和第六頁的內容解讀茶葉渣的形狀。我將在你們中間行走，幫助你們，指示你們。”

諾琳和赫敏的茶杯都注滿了茶水以後，她們回到自己的桌子旁邊，設法把滾燙的茶迅速喝完。她們如特里勞妮教授教導的那樣晃蕩了茶葉渣，然後把茶杯弄乾，再互相交換茶杯。

諾琳對照着課本解讀完，赫敏拿起了諾琳的茶杯。

“這到底像什麼？”赫敏似乎陷入了困惑，“是某種動物嗎？”

“讓我看看，親愛的。”特里勞妮教授迅速走過來，一把奪過赫敏手裏的茶杯。大家都安靜下來，看着。特里勞妮教授瞪着那茶杯，一面把茶杯向逆時針方向轉動着。

“心形……親愛的，你有愛慕者。”

“但是誰都知道這件事啊。”赫敏大聲嘀咕道。

特里勞妮教授瞪着她。

“唔，是這樣的，”赫敏說，“大家都知道諾琳和——”

特里勞妮教授故意不予回答。她那雙大眼睛又往諾琳的茶杯里看，而且繼續轉動茶杯。

“老鼠……小心，你可能會失去什麼珍貴的東西——”

她最後又將茶杯轉動了一次，喘氣，然後尖叫起來。她那發亮的手撫着她的心臟，雙眼緊閉。

“我親愛的孩子——我可憐的、親愛的孩子——不——不如不說出來的好——不——別問我……”

諾琳被她嚇了一跳，心臟劇烈地跳動着。

“我親愛的，”過了好一會兒，特里勞妮教授的大眼睛戲劇性地睜開了，“你有厄運了。”

“死神的鐮刀已經舉起來了……許久不動的齒輪將恢復運轉，帶來嶄新的轉機——記住，親愛的，美好是用死亡換來的……”。